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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看着小年,眼神中带着一丝惘然:
“我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如何会死?”
结果小年比他还困惑,诧异地说:
“三界之内,都要轮回往生,你又如何能例外?”
和尚:我已六根清静,断绝世间烦恼,严格来说,我并不在三界之内,三界规则如何能束缚我?
小年:强辞夺理!不在三界,那这三生塔又算什么?晨昏定省的钟声呢?你心若不向世间,那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又与你何干?
和尚听闻,一时语塞,小年便接着说道:
“你道心已乱,这趟世间行,便是你逃不过的劫数,接受现实吧和尚!”
说着话,小年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这是生死帖……接不接在你,当然我劝你最好不要接,那才有回头的可能。”
这时候和尚明显犹豫了,看着眼前的信封,足足有半分钟,这才双手上前,掌心向上,将帖子接了过来。
小年看着他决绝的神色,眉心处却突地一跳,他心有所感,立刻问道:
“还没请教法师名号?”
“小僧了尘。”
了尘接过信封,拆开来却是两张卡牌,一张写着生,另一张写着死。
翻过背面,却是繁复的法则图文,这是小年星辰海的星辰符文,用以阻断时空,防止神念探查,虽然小年涉猎不深,但星辰海的意识传承千千万,从中借鉴一二,倒也不难。
小年深深看了尘一眼,随即手一挥,光芒缠绕中,两张卡牌瞬间合为一体,又再次分开,字面朝着小年这边,立在半空:
“了尘法师先请!”
了尘伸手揭过一张,正要收回,小年的传声同时响起:
“揭牌无悔!”
“揭牌无悔!”
了尘回了小年一句,却并没有掀开牌面,反倒是放在手中,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口中说道:
“施主请了!”
“法师请!”
了尘说的请,是请小年入三生境,小年说的请,却是请他敲响三世钟。
两人心有默契,也不再多言,了尘和尚从塔前的一扇明窗跃身出去,来至一座巨钟之前,将钟槌上的绳子缠在掌心,这才开始引槌撞钟。
他的动作神情肃穆庄严,满满的崇敬和仪式感,然而小年却总觉得他的神色中透出悲苦,和…不舍?
为何会不舍?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吗?
小年还没来得及细推敲,却感异境倏开,随着了尘撞响的第一声钟,苍茫浩淼的禅意水纹般散开,在他身前,开出了一条清幽的古巷。
古巷……
身在三圣国内的小年本体,此刻正倚在议事厅的水晶窗之前,关注着三生塔方向的动静。
“这个和尚,倒也有趣,明知其不可而为之,倒是小看了你!”
小糖这时候走了过来:
“又在看三生塔啊?这么入迷。”
小年心有所思,便只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这态度过于敷衍,小糖开始不乐意了:
“你现在变的越来越像个大人了,有意思么?!这样下去,童年就没了!”
小年哈哈一笑:
“童年这东西太奢侈,我不配!你有就好了呀~”
小糖听了,立刻凑过去,狠狠在他腰间捣了一拳:
“再跟我打官腔,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我管你什么小星主,听见没….
小星主大人,这么入迷看什么呢?”
小年看着他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只是笑而不言,因为他已经发现,魔师此刻,正在大厅的另一边,狠狠地瞪着小糖。
而塔中的角逐,此时也已正式开始。
了尘和尚撞着钟,却开始有了吃力的迹象,动作再不像之前那般优雅从容,仿佛手中的钟槌,正变得越发沉重,使得他每一次撞击,都要花费比上一次更多的力气,慢慢地,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小年的意识体在古巷之境中徜徉,其实也不是一帆风顺。
这里仿佛牵连到他前世的记忆,使得他每每在一间古老的庭院门口停下,看着那半掩的木门,还有里面透出淡黄的灯光,都会产生推门而入的冲动。
这情景似曾相识,之前在毛仙君的幻境里见过,他抵挡住了这诱惑,所以才没有陷入幻境时空之中。却也因此,对门内的事物充满了好奇。
此刻情景重现,小年却今非昔比,故而诱惑不再,只是依然好奇,到底里面跟自己有何关联,才让自己这般念念不忘?
而且他在古巷中徜徉往返,却不论怎么走,都会回到这扇门前,这让他不得不思考,或者这扇门才是唯一的出路?
小年想了想,便直接推门而入。
至于幻境时空,小年选择了忽略~勘时奥义一出,还有什么幻境能拦得住自己?
进了庭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硕大的芭蕉,生的十分繁茂,巨大的蕉叶直垂落铺展到石阶上来,在朦胧的灯光下,就似一团巨大的黑影,只隐约透出几片深绿。而从正房的门缝里,传出了食物的香气。
这是…..芝麻糊?
小年有些诧异,自己不爱喝这东西啊?黑黑稠稠的样子,看着就不可口。然而此刻这香气,却十足调起了他的胃口,
大概是前世或者某一世,自己钟爱的味道?
这么说来,正房里面,当有自己那一世在乎的人?
小年在门口处隐去了身形,藏在纸格门窗之间的阴影处,凝神向里面看去,然后,
他看见了小黑!
word天!怎么还能跟他扯在一起?
熬芝麻糊的人,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却跟小黑有七八分相似,这nm是什么鬼?
当然这人也可能是帝皇影,因为他的气质比小黑要高级很多,小黑是典型的街头混混作派,这个人,却一眼看出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梳着长长的辫子,身上的绸缎衣服,腰间的佩玉,还有端正的坐姿,无一不显露出他的身份跟修养。
“剔银灯欲将心事写,长吁气一声吹灭!”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却十分的老成稳重。
“金兄,金兄啊,枉你视我为知己,临了我连送别都不能,能为你做的,却只是熬一碗粥!”
md!
小年看到这忍不住要爆粗口,这什么狗血情节?
他说的金兄就是自己?自己是遇难了还是病亡了?至于叫这么凄惨吗?
“金兄,金兄啊……”
叫声愈发的伤心欲绝,小年特别担心他喊着喊着,会撅过去或者咯出血来,那这戏就没法看了。
然而没有,华服小黑适时止住了悲伤,转而抽出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剑,就在厅堂之中,冒着热气的红泥小火炉边上舞了起来。
这时小年才发现,此人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每一招每一式,行云流水之间,都透露着他对力与法的掌控,剑光盘旋,剑气四射,却是从来不曾用尽,完美地停留在发与不发之间,使他的剑,从始至终都保留着最强的威力,又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点,爆发出至强的冲击。
再往大一点说,他的剑法,已经暗合于道。
以晦藏明,寓阴于阳,厅堂之内剑气纵横,却于周遭事物,无一点损伤,只如一场绚烂的光影表演,令人见之兴叹,浮想万千。
“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
此人一边舞剑,一边还在吟诵郭震的《古剑篇》,这诗句也与他的剑意暗合,都是郁郁不得志,都是隐而不发,都是自命不凡却又沉沦于乱世的无奈。
“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小年在心里跟着此人一起念,却就在这人似有所感,起身寻人的一刻,果断地腾身而去。
只留下华服小黑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金兄,是你么?金兄?”
…...
此时的了尘,刚刚敲完钟声第一通的三十六下,他的额头之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趁着中间休息的片刻,他向着小年的方向看来。
小年适时转身,递给他一个微笑:
“不错!继续努力!”
了尘望了望手中的钟槌,沉默了片刻,却选择了放弃。
他松开了手上的槌绳,黯然说道:
“世间行路万千,而无为自在方寸~这世间的道,我终究是想的浅了!”
小年拍了拍手:
“高境界!法师这是决定……认输了么?”
了尘垂头不语,却仿佛是默认。
“可惜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法师你现在认输,却是迟了!”
小年的神情,慢慢有了高高在上的冷漠,他蓦然伸手,亮出自己的纸牌,上面一个生字,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映得了尘和尚的脸孔,瞬间苍白一片。 谒玄门之奕神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