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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我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冷笑。明明是我哥反应快,侧身躲开了他才未被击中要害,他现在却把这说成了惜才之心,还大言不惭地说他会成为尚赫皇帝。这人的脸真的比赫北关的关墙还厚。
“你不信?”卡木丹诚元似乎很不服气,“你要知道,刺杀你哥的刀我并未浸泡马粪。唉!他那一首歌也把我给感动了,我听着听着就担心起自己垂垂老矣之时仍壮志未酬,当时甚至都有点想放弃刺杀他。我想或许我可以招揽他,让他为我所用,故而在刺了他一刀之后并未再将刀往里推,也未扭转刀柄把刀在他体内搅动。”
浸泡马粪?将刀往里推?扭转刀柄?我越听越觉得后怕。
“如此说来,你刺了我哥一刀,我还要感谢你的仁慈?”我讥讽道。
“那倒不必。”卡木丹诚元眸中的郁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傲,“你只需相信,你哥并无生命之忧便好,然后好好给本小王讲书。”
“我也并非三岁小儿,怎么可能被你三言两语就给骗了?”他的话确实让我心下稍安,可我却不敢信他。无论如何,我哥被刺了一刀,伤势如何尚未可知。
“反正,你想要小王我送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你若不给我讲书,我宁愿出尔反尔一次,杀了你!”卡木丹诚元语气坚定。
他不同意我早已预料到了,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同意。于是,我们俩还是谈崩了,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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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卡木丹诚元掀开车帘下了车,我才知道又到晚上了。
我坐了起来,掀开窗帘往外看。原来那些北翌人已经扎好了营帐点燃了篝火,一堆堆地围着篝火吃喝着。看来,我坐的车子落后了很久。
看着车外的人吃喝谈笑,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我想起了那只烤鹰,如果这个时候有烤鹰,我大概可以吃下两只。
不久,木头二进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大碗。
“这个是泡好的馕饼。小王爷说了,你大病初愈,不宜吃太硬的东西。小王爷自己都没舍得吃的馕饼却给你泡上了。”木头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将碗放到我面前。“这一碗是汤药。吃完馕饼后,你把汤药喝了,可以驱寒。”
我未答话,端起泡了馕饼的碗就喝,很快就喝得干干净净,肚子也觉得饱了。
木头二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见我喝完,又说:“把汤药喝了。小王爷说了,一定要爷看着你喝完。你们尚赫人真麻烦,难道喝个药还怕苦?”
“我喝不下了,等会儿再喝。”
“等会儿就凉了,你现在喝,免得等会儿爷还要给你热。”
“你难道不知道,刚吃完东西不能喝药吗?”
木头二愣了一下,满脸的狐疑。
“吃完东西半个时辰后才能喝药,不然喝下去也没效果。这道理都不懂?”我摸了摸喝得饱饱的腹部,倒到干草床垫上就睡。
“你这是想睡了?”木头二问。
“不然呢?”
“小王爷说了,若你想洗澡,就去他的营帐洗。”
“真的?”我兴冲冲地爬起来,想着吃饱后若再能洗个澡,然后独自躺在马车里睡觉,那这之后的行程就是安全而舒适的啦。
“不过,我们这里向来不会如此优待俘虏。所以小王爷说了,只有他才能每天洗澡,你三天洗一次。”
三天一次就三天一次,天冷,我只要不出汗,三天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坐在马车里,也不会弄得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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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兴冲冲地跑到卡木丹诚元的营帐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当然,这一次,不再有人来打扰我,我也没再把卡木丹诚元床前的地面弄湿。
我正要将木头二准备好的一套干净衣服穿上时,忽然发现自己又来葵kui水了。
我郁闷至极,想着这地方也没有让我处理这玩意儿的布包啊。我左思右想,不知如何办好,忽然看到床上摆着的要给我穿的棉袄,顿时计上心头。
我三五下将棉袄的袖子扯下垫在下xia身shen,然后拿着被我卸了袖子的棉袄走出营帐,找到卡木丹诚元,说道:“这棉袄坏了,你让人再给我拿一件,不然我会冻坏的。”
卡木丹诚元看了看我的棉袄,说道:“这棉袄我前段时间还穿过,袖子可是好好的。”
“这个——我就是不小心把袖子弄湿了,然后又不小心把袖子扯掉了。你一个王爷,不会没有多余的棉袄吧?”
“我们是在行军,你到底懂不懂?”卡木丹诚元的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本小王就带了那么几件衣服,你说扯坏就扯坏?扯坏了就别穿了!”
“噢,好吧。”我闷闷地回了一句,“那我还是穿这件没袖子的吧。”
我抱着棉袄进了马车,又把木头二刚刚热好的汤药喝了,缩进了被子里。
不久后,木头二却抱了一件棉袄过来,说是卡木丹诚元给的。
我笑嘻嘻地收下,问道:“木头二,你的刀借我一用如何?”
木头二听了马上将手捂住了腰间的佩刀,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干嘛?爷的佩刀怎可随便借给你这个俘虏?”
我嗤道:“你那刀又大又不好看,爷才看不上呢。不过是借来割点东西。”我拿出那个被我卸了一个袖子的棉袄。“呶,这棉袄反正也没用了,我想把它割开做个枕头。整天睡在干草上,头也没个垫的东西,难受得很。”
“这么好的棉袄你用来做枕头?”木头二气得脸都红了。
我指了指那个没了袖子的地方:“呶,看到了没?”
“那也不应该用来做枕头。”
“我用来做什么你管得着吗?小王爷都说了,棉袄送我了,任我处置。我不过就是借你的刀把这玩意儿割成几块,你可真啰嗦。”
“用来做枕头你犯得着割吗?卷成一团垫上就好了。”木头二说道。
“你到底借不借?”我急了,这木头二可真啰嗦。
“不借!”他也有干脆利落的时候。
我一怔,换了副笑脸:“要么这样,我不借你的刀,我请你帮个忙如何?”
木头二狐疑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继续说道:“你拿着刀,帮我把这棉袄割了。我告诉你怎么割,很容易的,你力气那么大,武功那么高,肯定比我自己割快多了。你这刀也好,这么大这么锋利,别说割件棉袄,就是把棉袄斩成碎片都是须臾之间的事。”
“好了好了,爷帮你割便是。真啰嗦!”木头二居然会说我啰嗦,我无语了。
为了哄木头二心甘情愿地帮我把棉袄割成合适的大小,我便不停地非常和气地跟他闲聊。
“你为何叫木头二?我看你一点都不像木头啊。”
“我姓木,家中排行第二,别人就这么叫开了。”
“你姓木啊?我在尚赫都城时也认识个姓木的,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木头二便涨红了脸,浓黑的眉毛下,大大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显得眼睛更是大得出奇。
我呵呵一笑:“我跟你开玩笑呢。那美女都大你不止一轮,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看不上她。”
木头二嘟囔道:“尚赫都城姓木的很少。”
“啊?你去过?”
“没。我怎么可能去过,我听说的。”
“你为何来这里当兵?”
“那还用问?帮小王爷打下尚赫那片江山。”
“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忍不住嘲笑起来。
棉袄已经切好了,我心下安定了不少。我拿起切好的棉袄条,迅速收好,心满意足地又跑到卡木丹诚元的营帐去找他。
“你不送我回赫北关看我哥也可。”我准备让一步,“不过,你得派人给我送封信给他。”
卡木丹诚元有了些兴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如此简单?”
“当然不是。我送了信给他,你们再让他回封信给我。我看了信,知道了他的伤势如何,也可放下心来给你说书。”
“这个本小王倒可办到。不过,我可不能等到你收了你哥的回信才给我说书。你必须现在开始每天都给我说,不然我回到宫中之时,可听不完两本书。我回去后我皇祖母会考我的。”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你算算,我何时才能收到我哥的回信?”
“马上出发,快马加鞭,再回头赶上我们,至少也得十日。当然,这还得看你哥收到你的信后愿不愿意立刻回信给你,而且尚赫那边得不为难传信人。”
“那就十日,从明日起我便开始给你讲书,如若十日后我未等到我哥的回信,我就停止说书,直到收到回信为止。”
“不是明日起,是从今晚,此刻。你得立刻就开始讲书。”卡木丹诚元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立刻就立刻。你可别使诈,我告诉你,我认识我哥的字。”我说道。
“我当然不会使诈。倒是你,休想逃跑。”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解决了。
可卡木丹诚元这厮却狡诈异常。在之后的每日里,他不再骑马走在队伍前头了,而是躲在我的马车里听我说书。我说书还没法糊弄他,因为他手里总是拿着原书来对比我讲的故事,然后还会时不时地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到第八日的时候,《睥睨天下》终于被我讲完了。卡木丹诚元又拿来一本《纵横捭阖》,让我一边读一边讲故事。
我这下总算找到了拖延的机会,故意假装自己从未读过此书需要时间消化,期间的道理也难以想出合适的故事来讲解。卡木丹诚元当然不依,很不耐烦地催促。
“这本《纵横捭阖》讲的就是帝王权谋之术,里面说的都是道理,既非史实也非寓言,你让我如何编故事?”我面露苦恼之色,“例如这句‘智者不锐,谋者不露’中的智者不锐,指的就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懂得收敛光芒,不会轻易卖弄,善变通,用柔和的方式解决问题。所以真正的智者,在很多人眼中却并不聪明,反而显得有些软弱无能。但智者有一个优点,他不会过于锐利,故而不会轻易被利器所伤。其实也就是大智若愚的道理。这话你让我如何编成故事?” 阿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