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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逃走了,你如何为难我?”我嗤之以鼻。
“呃——我是说,如果你逃走却被我抓回来了,我绝不为难你。”
“不为难我是指你会放了我?”
“当然不是,是我绝不惩罚你。如何?”
“你若每日将我捆起来或关起来,我怎能逃走?你这不是耍我?”
“小王我保证,决不捆绑你,也不关押你。只要你每日老老实实给本小王说书,本小王便给你足够的自由,当然,这里不包括携带武器的自由。”
这厮逻辑思维真缜密,居然还知道不准我携带武器,并由此打消我问他要武器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每日给你说书,我就是个自由人,还可以随便逃跑,你抓我回来了也不会惩罚我?”
“嗯!”卡木丹诚元使劲点头,“不过,条件是你逃跑的过程中不可伤害任何人。”
我刚刚认为这厮逻辑思维缜密,他就不停地给我提供论据。不过,这个赌当然得打。我笑着点头:“好!一言为定。赌注是什么?”
“我刚刚说了,如果你被我抓回来了,我不惩罚你。但如果你逃跑了,那就跑了。”
“如此简单?”我暗忖难道我就不用下赌注?
“对!如此简单。”卡木丹诚元说道。
“好!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立刻要求,免得这厮事后反悔。
“何宇,小王我若真想反悔,即便有字据也照样反悔;若我不想反悔,无字据也不会反悔。”
他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那你还未说,如果你逃跑被我抓了,你准备补偿我点什么。你总得也下个赌注才算得上是赌。”还真不蠢,居然想起来要我下注了。
“呃——我给你多讲个故事如何?”
“故事?你当我真喜欢听故事?我能读完我皇祖母要我读的那些书便不错了。其他故事,本小王没兴趣听。”
“关于打仗的故事呢?如楚汉之争那般的,会更详细,很多军事和权力之争的故事。”
“那你先说一个我听听看。”
“我这个故事很长,共一百二十回呢。而且,这个故事只有我会讲。我可以先给你讲两回,你听听看有没有兴趣,若有兴趣,以后每次我逃跑,你抓我回来后我都讲十回。”
“那就是说你得逃跑十二次,本小王抓你十二次,小王我才能听完一个故事?”
“呃——啊哈!这预计逃跑的次数是有些多。不过,这一个故事就是一整本书呢,我讲十二回就得讲差不多一天了。”
“二十回。”
“啊?”
“你先给我讲二十回听听,若好听,本小王便同意以后每次你逃跑被抓回来就接着给本小王讲二十回。”
“五次?那我就只能逃跑五次了?”
“无妨,等你全部讲完再换本书继续讲,本小王再跟你重定个约定。”
“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我跟他讲了二十回《三国演义》,当然又把故事背景放到了一个遥远的国度,一直讲到入夜。
他听得正起劲时,忽然发现我讲完了二十回。于是,他便一个劲地催我快点逃跑,还说可以送我良马和粮草,让我先跑一天什么的。我当然不愿意如此浪费我的逃跑机会,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要睡觉。
“留你这丫头在身边倒是怪解闷的。”卡木丹诚元似乎也困了,伸了个懒腰,“若非你们尚赫人规矩多,而我皇祖母又坚决让我娶个尚赫的名门闺秀为妻,娶了你倒也不错。”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稀罕?”
卡木丹诚元毫不在意我的不屑:“哎,何宇,我虽不能娶你为妻,娶你做个妃子还是可以的。”
“你敢!”我大声怒吼,“卡木丹诚元,你别忘了,在太后娘娘那里,你可是敬了我酒拜过我为师的。古往今来,有谁娶自己的先生为妃为妾的?再说,你要敢娶我,我就敢杀你,杀不了你我断你命根子!”
“啧啧啧!谁会相信这话竟是从一个尚赫女子口中说出的?”卡木丹诚元看着我直摇头,“何宇,这不是你的本名吧?你本名叫什么?父母是何方人氏?他们是如何教养你的?”
“你骂我缺乏教养?”我吼了起来,“那我还是好好待在这儿不逃了,《三国演义》你也别听了。”
“我哪有骂你?我不过是奇怪你这怪脾性是如何养出来的罢了。”卡木丹诚元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得了,我依旧叫你何宇便是,横竖你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甚介意。就你这脾性,别说是在尚赫,就是在北翌也找不出几个来。小王我还是喜欢那种温柔娴雅、贤淑恭顺、善解人意的小女子。”
卡木丹诚元打了个哈欠,睡意浓浓地往外走,边走边说: “木头二不能再服侍你了,我再安排两个婢女来。这木头二,求着我留他在王府伺候你,这会子他已知你是个女的,定要不开心了。”
木头二求着卡木丹诚元要留在王府伺候我?可木头二自己说他倒霉了才会摊上服侍我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那你准备如何安排木头二?”我问道。
“自然是让他回兵营。”卡木丹诚元心不在焉地说道。
“他既已知我是个女的,回兵营便难免会与他人说起此事。还不如把他留在此处,你随便安排他个差事更好。”
卡木丹诚元停住脚步,凝眉沉思,半晌说道:“杀了最可靠,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我心下一紧,昨日木头二说话时的试探之意很明显,卡木丹诚元是不知道他忠心耿耿,还是木头二别有用心?我反正在这里也就是个俘虏,不如便干脆把木头二留下仔细探查探查?
“投靠你的军人,你无缘无故把人杀了,是想让人认为你喜怒无常,罔顾生命?”我看卡木丹诚元的神情有些犹豫,便继续说道:“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做尚赫的皇帝,你以为做皇帝就是打下江山,盖下玉玺那么简单?小王爷,我好歹也是你的先生,这一路上教你的可都是帝王之术。”
“行了行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却像我皇祖母一般动不动便是江山社稷、帝王权谋的。”卡木丹诚元有些不耐烦,“我不杀他便是。”
说完他便往门外走,消失不见。
卡木丹诚元走了后,我也觉得困乏无比。讲了一天的《三国演义》,我喝了很多水,可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我拿起茶壶,发现没水了。我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的护卫不见了,这个卡木丹诚元是有多希望我逃跑?
我拿着茶壶走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倒水。还好这王府里到处有婢女或小厮走动,我只好见人便问,最后找到厨房倒了点水,回到房间却发现里面多了两个婢女。
“奴婢珠儿,见过何先生。”
“奴婢翠儿,见过何先生。”
“珠儿,翠儿。好名字!”我不禁笑了起来,“我现在想歇下了,你们帮我把洗澡水准备好吧。”这被俘的日子也不是太难受,有吃有住还有人伺候,我也便既来之则安之。
珠儿应声答道:“是,奴婢这就去烧水,先生请稍候。”
翠儿没有和珠儿一起出走,而是帮我把水倒进了茶杯,我咕隆咕隆便喝了一杯。
“翠儿,我有个问题不知你知道与否?”
翠儿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回道:“先生请讲,奴婢一定知无不答。”
“卡木……呃——小王爷为何叫皇上皇舅舅?”
我之前以为别人叫卡木丹诚元为小王爷,大概是因为他是北翌皇最小的弟弟,或者最小的儿子。可我明明听他叫北翌皇舅舅,叫皇太后皇祖母,故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的母亲是北翌皇的姐妹?那他应该叫太后为外祖母而不是祖母啊。
“呃——这个……”翠儿吞吞吐吐,甚是犹豫。
“这其中难道有不可告人之处?”我问道。
“先生误会了。奴婢只是奇怪这是所有北翌人都知道的事情,先生为何不知?”翠儿态度极是恭谨,“不过,奴婢听说先生是从尚赫来的,想来定是尚赫皇帝不想尚赫百姓知道此事,故而将此隐瞒下来。”
我心中甚是奇怪。我不过是问一下卡木丹诚元为何叫北翌皇舅舅,这又干尚赫皇帝何事?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问道:“小王爷是骊乐公主的儿子?”
翠儿微微一笑:“正是。”
我顿时愣住了,心思百转千回。
当年上官烈彦被北翌送回之时,随行的还有已经嫁给了上官烈彦的骊乐公主。这事虽然也被上官烈彦封锁了消息,可毕竟当时北翌大张旗鼓送上官烈彦回国时,很多人,特别是朝中大臣都看到了。
之后上官烈彦和骊乐公主一起被软禁了,尚赫臣民却都以为是上官烈彦久未理政,于宫中休养。
再后来,骊乐公主被送回了北翌,上官烈彦自缢身亡。
而卡木丹诚元是骊乐公主的儿子,那也就是上官烈彦的儿子?
“先生?”翠儿轻轻唤了我一声,把我从纷繁的思绪中唤醒。
“呃——骊乐公主是否也住在此处?”我讷讷地问道。
“公主在生下小王爷后便离世了。”
难产而死?我心中忽然一片了然。
难怪卡木丹诚元口口声声说要做尚赫的皇帝,他还真不是小孩子说着玩的;难怪皇太后要逼他看帝王权谋的书,她也不是随便让他读的;难怪北翌年年骚扰赫北边界,他们也不是随便骚扰的;北翌皇不是随便让卡木丹诚元练兵的。
而这一切,我相信上官烈锋心中一清二楚。他派了卫将军——长公主的女婿,卡木丹诚元的表姐夫——去支援赫北关,与卡木丹诚元交战。不管谁胜谁败,都不过是鹬蚌相争,输的都是烈彦皇的子孙。
好棋,果然是好棋!
“那小王爷今年贵庚?”我又问。
“小王爷今年虚岁十五。”
虚岁十五,也就是不到十五岁。果然比我小。按时间算,卡木丹诚元确实是骊乐公主从尚赫回到北翌那年生下的。他本不该姓卡木丹,而该姓上官。 阿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