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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辩护

阿鱼传 亦江南 5782 2021-04-0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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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完了。我想到此刻就站在宫门外等着我的阿檀木他们几个人,立马就明白了,我段小鱼这一生大约就这样过到头了。不但如此,管愈和宇宁王府恐怕都要被牵扯进来。

  我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纹丝不动的璃王上官凌云。只见他神色自若,似乎与我从不相识一般。我只能暗暗叹气。落得如此地步,我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信错人了,更何况,现在我这种情况,有几个人又敢伸手相救呢?

  我正神思飘忽之际,忽听到太子上官轩辕说道:“父皇,儿臣知道她的几个护卫从何而来。”听他的语气,信心十足,还颇为骄傲。

  “那轩儿你说。”

  “这何雨之父曾在海中救过一人。这些护卫就是那被救之人派了护送何雨来都城的。”上官轩辕说道。

  皇上问道:“何雨,可有此事?”

  我暗暗长叹,如若上官轩辕已经将这事都查清楚了,那我还能不说出管愈来吗?我凝神答道:“回皇上,有。先父已离世多年,去年家母也仙去。民女孤苦无依,只能去找被先父所救之人相助,那人倒是顾念先父的救命之恩,赠与马车和仆从随民女来都城寻亲。”

  我猜皇上下一步便要问我,那个送我马车仆从的人是谁,住在哪里,我要寻亲的人是谁之类的,便暗自思索应对之法。

  张子屹问道:“这么说,你真是渔民之女?”

  我忙答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家父是否以打鱼为生,大人一问护送民女来的护卫便知,此刻应该就有几个在宫门外候着。”

  我说得理直气壮,心存侥幸地想,阿檀木他们是我离开宇宁来京都之时才跟着我的,他们未必清楚我出生的具体地址。去年管愈派去杀周里正和救阿渡时,派的是青松和翠柏。就算是褐樟,也未必说得清楚我来自哪里。如若皇上问他们我的出生,他们大概也就能说清楚我是渔家之女吧。

  “皇上,”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武校尉开口道,“请容臣去宫门口将她的护卫带进来。”

  皇上颔首应允,武校尉转身离去。

  张子屹又问:“那你是如何学会识字写书的?”

  “回大人,民女兄长曾蒙先父所救之人教化,识得些字。民女当时便跟着识得几个,后来又将先父所救之人的赠书悉数全览,认识的字便多了。民女写书,全凭想象,生计所迫,未有章法,不曾想到会得到某些读书人之喜爱。”我硬着头皮撒谎。此时此刻,我若告诉他们真话他们才不会信吧?谁会相信一个人在梦中学会了读书写字,还过目不忘?

  “一派胡言!”张子屹怒道,“读书识字若如你所说般简单,那天下人岂非全是读书人了?”

  我将头伏在地上,拜道:“民女不敢欺瞒大人,民女也不敢与天下读书人相比,民女未有先生正式教化,故而所写之书或文风古怪或荒诞不羁,多数读书人读之而不屑。”

  “好伶俐的口齿!”张子屹冷哼一声,“皇上,随便跟着人学几个字便能出口成章、口若悬河,此事怕是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我赶紧伏地拜道:“皇上圣明,还请相信民女。民女自幼记性不错,能过目不忘,故而能比常人学得快。”

  “哦?”太子上官轩辕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过目不忘?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当场试试看,看她是否真能过目不忘。”

  “嗯。”皇上似乎也有了点兴趣,随手拿起一份奏章递给身旁的太监。

  太监又将奏章递给我。

  我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将奏章还给太监。

  此时的大殿悄然无声。我始终低着头,没敢去看大家的表情,理了理思绪,开始背诵奏折:“臣率军守关,于兹有年矣。臣之练兵,可谓勤矣;臣之远征,可谓久矣;臣之年岁,可谓老矣。然臣母寡守多年,久卧病榻,臣不能随侍左右……”

  待我背完,大殿之内,仍鸦雀无声,竟无一人说话。

  良久,只听得皇上“嗯”了一声,似有话说。此时武太尉却带了阿檀木和另一个护卫进来了。我心中暗自疑惑,不知道为何还有一个护卫没有进来,又猜可能那人去找褐樟报信去了。

  “皇上,何雨的护卫已经带来。”

  武校尉话音未落,阿檀木他们已经跪在我的身旁,神色有些紧张地说着“拜见皇上”。

  皇上开口问道:“你们认识跪于你们身旁之人?”

  “奴才们认识,她是奴才们的主子。“阿檀木战战兢兢地回道。

  张子屹问道:“那她何时做你们主子的?她是何方人氏?为何来京?”

  “回大人,奴才们是今年年初被原主子送给新主子的,主要护送她来京都寻找兄长。”阿檀木回道,“奴才曾认识主子的一个同乡,知道主子出生于渔家。”

  到目前为止,阿檀木所言似乎与我所说的没啥出入,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暗暗舒了口气。

  张子屹又问:“那你原主子是何方人氏?以何为生?为何要将你们送与何雨?”

  我暗叫不好,心想管愈恐怕就这样要被牵出来了。

  只听得阿檀木道:“奴才原主人姓王名路远,是望南粮商,听说曾不幸落海亏得新主人父亲相救。但此事奴才也只是听人谣传,奴才未敢打听主人之事,不知属实与否。”

  这谎撒得也太天衣无缝了,一点儿也不像我平时所了解的阿檀木能想得到的。

  我看了看身旁的阿檀木,只见他神色仍带着紧张与不安,看着确实就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护卫随从。

  我再偷偷打量了一下武校尉,只见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而站在他旁边的璃王上官凌云,仍然神色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太监又将玉佩拿了过来,给阿檀木和另一个护卫看了。

  皇上问道:“这玉佩你们可曾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回皇上,奴才未曾见过。”

  张子屹又问:“那你们可曾见过与此相似的玉佩?”

  两人又答“没有”。

  此时太子上官轩辕说道:“父皇,这几个护卫定是撒谎。据儿臣所知,何雨先前便有过一块类似的雕龙玉佩,她把那玉佩当了,还骗儿臣说那是她在金银阁买的。儿臣拿着那玉佩去金银阁问过,那并非金银阁所售之物。而且,儿臣审问何雨时,她矢口否认她还有现在这块玉佩。由此可见,这何雨应当有多块相似玉佩,用以混淆视听。”

  我赶紧提高音量说道:“皇上,民女有话要说。”此时,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感觉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父皇,您听听,她的声音就变化多端,那天儿臣审问她时,她又是另一种声音。如此狡诈之女,实不可信。”我还没开始辩解,上官轩辕又开始了另一轮攻击。

  “何雨,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的话威严中带着愠怒。

  我心知不妙,看来皇上开始不相信我了。

  我赶紧对着皇上磕了个头,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民女女扮男装经商确为生计所迫,为了扮得像点,平时不得不用点假声。那日殿下确实问过民女玉佩之事,但当日民女先被弓箭手围击,民女的护卫被毒箭射中,民女又被迫服下加了迷香的软筋丸,当场昏厥,醒来之时,周围有诸多男子围着,还被搜身和鞭打,太子殿下也未曾向民女表明身份。民女当时只以为遇到强盗,得到玉佩便会杀人灭口,哪敢告知实情。请皇上明察。”

  “哦?轩儿,可有此事?”皇上说这话时,语气中的愠怒不增反退。

  “回父皇,儿臣当时迫不得已,因为璃王派了禁卫军人暗中保护何雨,儿臣之人无法轻易请到何雨问话,只能稍微强硬一点。不过儿臣的属下用的手段确实有些过了,并非儿臣本意。”上官轩辕态度非常诚恳,跟我那天见他之时像是换了个人。

  “怎么回事,璃王也参与了此事?”皇上问道,“张爱卿,这就是你让朕把他叫过来的原因?”皇上最后这句话是对着张子屹说的。

  “皇上,据臣所知,璃王殿下与这何雨姑娘相交甚笃。故臣认为还是请璃王在场较好。”张子屹回道。

  太子上官轩辕在一旁煽风点火:“父皇,儿臣认同御史大人的观点。儿臣在何雨身上搜出了此腰牌,这正是璃王的腰牌。据儿臣所知,这何雨还多次出入皇陵,与璃王会面。”

  听到他们如此一说,我立刻明白了,他们把我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八成不是因为玉佩,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璃王上官凌云。上官凌云说要护我周全,现在看来,恐怕是自身难保了。上官轩辕和张子屹也真够狠的,非把上官凌云赶尽杀绝不可。只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却拿我做了枚棋子,我心里难免又跑出了无数匹草泥马。

  皇上忽然勃然大怒:“凌儿,朕让你守皇陵是希望你好好思过,你居然不知悔改,不但私自放人随便进出皇陵,还随便派出禁卫军人保护他人,你置祖宗律法于何地?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这个皇上,听到太子派弓箭手淬毒劫我不怒,擅用私刑不怒,却因为上官凌云放我入皇陵、保护我而怒。他是因为过于偏袒太子上官轩辕,还是过于不顾他人死活?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才是原告?

  “父皇,”上官凌云此时终于开口了,“儿臣此举是有原因的。父皇请容儿臣解释。”

  皇上没有言语,我也没敢抬头看,伏在地上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却只能看到所有人的腿脚。

  不知上官凌云是否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只听他继续说道:“儿臣与何雨初次相识时,她着男装,自称其母曾伺候过皇祖母慕容皇后,受母命前来祭拜。儿臣与她交谈了几句后,疑心她并非男子,而她头上所戴发簪,又似儿臣幼时所见陈皇后所戴之物,故儿臣准其入内,又授意吴公公使其摔倒,致使发簪掉落,头发松散,儿臣那才确认她确为女子所扮,而其所戴发簪却与陈皇后生前所戴之簪无异,可这何雨却自称乃其母之遗物。” 阿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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