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阿鱼传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管愈叹了口气:“小鱼儿,这事是世子派亲信去查的,既未通过宇宁郡守也未惊动县令大人。世子的人找到当时目睹过此事的人打探了情况后,还拿着世子的令牌提审了周里正和墨鱼魁。两人都说周里正并未要求墨鱼魁去抢你为妾,一切都是墨鱼魁个人所为,周里正并不知情。”
“呵呵呵!哈哈哈!”我被气笑了,“周里正不知情?他不知情还带了十几个人去抓我?还把我打伤?我若非水性好,当日就被他打死在海里了。他还抓走了阿渡,还拆了我家屋子。”
“小鱼儿,周里正说墨鱼魁告诉他,你打伤了他和他手下,他才带人去找你问话。但墨鱼魁杀你娘和梁后浪,理当伏法。你应该报官让官府罚他,而不是自己去动手杀他。”
“是吗?”我不无讥讽地问道,“如果我报官了会怎样?当日墨鱼魁和周里正都口口声声说是我跑到墨鱼魁家伤了墨鱼魁的人。我若报官,墨鱼魁会逍遥法外,我会被卖去妓院,我娘和后浪会死不瞑目,我哥回来后会伤心欲绝,说不定他还会要替我们报仇,最终赔上自己的性命。”
“小鱼儿,世子派去的人已经将墨鱼魁抓起来了交给官府查办。杀人偿命,他定会被择日处斩。至于周里正,你已刺过他一刀,惩罚过他了,我看此事就此作罢吧。”管愈轻叹一声,“我本打算待查出周里正罪证,便请王爷为你讨回公道,可这事你也不占全理,我也不好麻烦王爷。”
看来管愈是不准备继续管我的事,好在我本来就未指望他能帮我,所以我虽然很气恼,倒也没失望。但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个人能力有限,如果靠我自己,这仇什么时候能报还真难说,不自觉地又希望自己能说动管愈。
“公子,你现在是宇宁护卫军统领了,你爹和你娘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我看似转换话题,心里却希望能勾起管愈对杀父仇人的恨意来。
管愈看了看我,那眼神似乎洞悉一切似的了然一片:“小鱼儿,你娘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你过得平安快活,而不是只想着怎么为她报仇。所以别老想着报仇了,放下这一切,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不好吗?”
我仍不死心的问道:“公子,你父亲被人杀害,你不想要报仇吗?”
“王爷和蓉公主已经替我报了。他们当时带着几十人追过来救我们,当场就把那些刺客杀死了。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那时他们的义子已经被杀害,我已经被打落海里,我爹也身受重伤,蓉公主当时也被刺客划伤了脸,左眼从此就失明了。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他们没有赶来救我和他们的义子,这样至少公主的眼睛还能好好地看东西。”
原来蓉公主的眼睛是那时候被弄瞎的,我都难以想象当时的厮杀有多么惨烈。
“可是——公子,刺客虽然死有余辜,但毕竟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幕后肯定有人指使的对吗?”
“那自然。”管愈的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我心中窃喜:“你不想找到主谋报仇吗?”
“王爷和公主说他们会帮我们报仇雪恨的。但是,那些刺客的目标是王爷的义子,我爹毕竟是个侍卫,为了保护主子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你的意思是你就不报仇了?”
我本来想挑起他的复仇心理,以便他能将心比心,理解我现在为什么非要置周里正和墨鱼魁于死地而不可,可他却似乎不为所动。
“王爷的义子死了,王爷和公主自是悲痛万分,他们会给他们的义子报仇的。如果连他们也找不出或者杀不了幕后主使,我又怎么可能?”管愈突然眼睛一转,换了副疼惜的表情,“小鱼儿,你是个小姑娘,应该被人疼被人宠,而不是被人怕被人杀,可懂?”
我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管愈又说道:“我这几天都会待在王府,你是书童,得每天来为我磨墨,整理文书。别人递来的文书按顺序放好,我阅过的文书分类存放,我批复的文书得差人送出……”
真啰嗦!不过是不想让我白拿十五文的月俸罢了。我忍,谁让我寄人篱下呢。
“是,公子。”我毕恭毕敬地答道。
管愈似乎对我的回答和态度感到有点讶异,但没再说什么,继续批阅文书。
管愈长得其实不错,许是因为长期训练的缘故,身材修长又结实匀称,完美的五官配上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通身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阳刚之气。但他现在认真看文书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更像个兢兢业业的文官,而不像个护卫军统领。我突然便好奇起来,不知道他持剑杀敌时是何模样,指挥护卫军时又是何模样。
我这样想着想着,便想起我在梦里的人物来,为什么我会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好累,脑袋昏昏沉沉,磨着墨的手也变得异常沉重。
睡梦中,我正坐在轮椅上,对着电脑扬声大喊:“快跑啊!跑!对,给我上。”
屏幕上传来了“嘟嘟”的信息提示音,“二公子”告诉我:押十五号。
我叫道:“对,我押十五号。”
电脑屏幕立刻将我的话转成了文字,传送到二公子那里。
“快啊,跑! ”我一边叫一边坐在轮椅上挥舞着拳头。
果不其然,十五号马跑赢了。我和“二公子”又大赚了一把。
“哎,醒醒!”朦朦胧胧中我被人摇了几下。
我睁开双眼看到管愈正剑眉微蹙地盯着我,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趴在桌上睡着了,顿时吓得站了起来。
“磨墨!”管愈冷冷地说道。
的确,砚台里的墨已经没有了。我不敢说话,赶紧磨墨。
“你昨晚做何事去了?”管愈不冷不热地问我。
“啊?”我一时错愕,搞不清楚他要问我什么。
“你是不是晚上做何事耽误了睡觉?”他看了我一眼,连眼神都是冷的。
“没有啊,我每天都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我省略了最后两个字——默书。
我每日写书,下笔成文,当然是个才女。可却没人知道,我自己是一本书也写不出来的,我不过是仗着记性好,能将梦中读过的书都默写下来罢了。故而,我自称这个为默书,当然,此事是不能告知管愈的。
“那你是天生贪睡?”
“我——晚上睡不好。”我想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做噩梦……”
“做噩梦?”管愈的语气立刻不冷了,反而带着几分关切,“难怪我觉着你这阵子虽是白净了不少,可一点肉也没长。难道你每晚都做噩梦?”
“呃——也不是每晚,就是很多时候。”我觉得有点愧疚,我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缓解一下我工作时间睡觉的尴尬而已,可没想过要博他的关心和同情。
“我让大夫给你瞧瞧,开几副安神药。”管愈很是担心地说,“你先回去睡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就这么简单?好得也太离谱了。我有点心虚,又带着一丝得意,因为我终于又可以去写书了。
“等等。”我正暗自担心,悄然又迅速地往书房外走,管愈却叫住了我。
我悻悻然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管愈,只见他拿出一个银制小瓶说道:“东昌国的灵香凝露,我给你留了一瓶,这几日忙,一直未得空拿给你。”
香水?我一身男儿装扮,要香水做什么?再说,我鼻子已经没有嗅觉了,洒身上就为了给别人闻吗?不过,好像洒香水还的确是给别人闻的吧?我梦里的记忆告诉我,人的嗅觉是有适应性的,无论香臭,闻久了都没感觉了。所以这香水洒身上自己一直闻着应该也会没感觉的吧?
“噢,呵呵!谢谢公子想着我。”我挤出一脸的感激之色,心想不能再多费口舌了,还是拿了这灵香凝露赶紧走吧。
我以为我睡觉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谁知第二天管愈却并没有放过我。
“你昨日做了何噩梦?”管愈一边批改文书一边问。
我一时错愕:“啊?哦——不记得了。”这梦好像不太好说得清楚。
“真不记得了?”管愈看着我,眼神深邃。
“你真想听?”我突然来了兴趣,不知道他听说了我的梦会有何感想。
“你押十五号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我押十五号?”难道他听到我说梦话了?那是什么时候?昨日我帮他磨墨睡着时说的?我真说梦话了?
我迅速回忆起昨天的梦来,笑嘻嘻地说道: “赌马啊!”
“赌马?”
也难怪管愈一脸迷惑,他又没入过我的梦,自然什么都不懂。
“就是赌哪匹马跑得快。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游戏需要有良驹和高超的骑马技术。一堆人骑着马围着赛马场跑,有时还要跨越一些障碍,谁骑马最快到达终点谁就赢了。”我也不知道管愈能听懂多少,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挺感兴趣的。“我没有良驹也不会骑马,所以就赌哪匹马会赢。”
“你赌十五号会赢?”管愈问道。
看来他悟性不错,我嘻嘻一笑:“不错。不过我赌的不是真人真马,是网游,就是玩家自己养虚拟的马然后比赛……”
我津津有味地讲着,心里也明白他是糊里糊涂地听。不过我第一次跟除了我哥之外的人说我的梦境里,这也算是勇于尝试,谁让我觉得说梦要比磨墨和整理文书有趣得多呢。
“那么,你赢了吗?”管愈很有耐心地听我讲完,居然很八卦地问。
“当然赢了。我和二公子可是绝代双骄呢,跟着他下注准赢,除非他故意输。”今天的我跟昨天肯定判若两人,这会儿让我去睡我也肯定睡不着。
“二公子是谁?”管愈蹙眉问道。
“我哥儿们。”看他迷惑的神情我知道他没听懂,“就是好兄弟,我在梦中的网游世界里是男儿装扮。”
“像你如今这样?”管愈指了指我。 阿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