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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窒息(2)
“说起来，海都市队的林梓澄选手，和南山中学出身的曾鹏选手，今天也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封墨戴上耳机，手机上播放着眼前这场比赛的直播，这样可以听到现场不会有的嘉宾解说。
刚刚打开直播，就从听到了他之前不曾知道的信息，不由得眉毛动了动。
“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两位选手从小学开始就相当厉害，已经崭露头角了，所以在少年组的各个赛事上对阵过好几次。直到林梓澄选手加入海都市队，曾鹏选手留在南山中学，双方所处的领域不同，这才中断了两者的孽缘……就之前少年组的战绩而言，曾鹏选手是全胜，可以说占据了决定性的优势。”
“那么看起来，今天的比赛或许也可以看成曾鹏选手的胜算高一些咯？”
“并不能这么说，因为两位选手很长时间都没有交过手，而从少年到成年这段时间人体的发育也是日新月异，所以已经不能用老旧的眼光来看待两位选手了，最终谁胜谁负，还是要以结果来论，只是……”
“只是？”
“嗯，据说曾鹏选手之前近期受过伤，好像伤了眼部，有些影响了视力……在今年的鹿鸣杯以前，曾鹏选手可是从来没戴过眼镜的，也不知道对于比赛状态有多大的影响。”
“说的也是呢。好，现在裁判已经打出了比赛正式开始的手势，比赛是五盘三胜制，现在由曾鹏选手先手发球！”
封墨目光投注到曾鹏身上，见他高高抛起了网球。
不对劲！
有一种难以形容，似曾相识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封墨隐隐间察觉到，曾鹏和他印象中已经有了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那是一种仿佛天敌从身边经过，哪怕对方只是路过，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度的举动，也能叫人不寒而栗，心中惴惴不安犹如大难临头。
封墨深吸一口气，嘴角抽了抽，心想不会吧，不会是那种可能吧，但如果是曾鹏的话，好像也并没有意外的感觉。
与感知极其敏锐，即便远远坐在观众席都有所触感的封墨不同，跟曾鹏直接对位的林梓澄就毫无所觉，他心中想到从北都市国家队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嘴边勾出一个冷酷的角度。
手部当然已经痊愈，但要说对细微掌控毫无影响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眼部受伤损及视力还是确定了的，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职业竞技世界，完全可以称得上十分致命了。
不好好养伤，非要来参加比赛，而且不在西南区域报名，特地跑到海都市，不就是知道了他林梓澄背后靠着的就是那个人吗？
就喜欢你这样奋力抗争但又无能为力的小模样！
林梓澄双目圆睁，看着网球划出一道近乎于直线的轨迹，脚下根本不为所动。
剧烈的摩擦声响起，那是带着旋转的网球撞在拦网上又一时间没有落地的声音。
“发球跟视频里，想象中的一样快，力量方面影响不大，但是力量的掌握度降低了，这家伙以前可从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林梓澄一边想着，一边舔了舔嘴唇。
宿命对决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对于战胜曾鹏他也没有特别的执念，说到底曾鹏不过是他夺冠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罢了。
真正让林梓澄兴奋起来的，还得来自于北都市的那个声音，那个许诺，金钱，名誉，地位，各般种种都在他前方，只需他推开几个碍事的家伙，伸伸手就可以将这一切揽入怀中。
第二球过了网，然而林梓澄依然毫无动作，他目视着网球以两个巴掌的距离偏离了边界，躺着就拿下了第一分。
连续发球失误似乎没有让曾鹏生出什么负面情绪，他面色不改地摸出新的一枚网球，握在掌中转动了两下之后，继而抛了起来。
在界内！
林梓澄目光一凝，跨步之后打出一个质量非常高，落点非常深的直线，赛前已经在模拟过无数次，甚至整个市队在队都发动起来配合他完成的专项练习，现在发挥作用了！
接下来，曾鹏回击一个斜线，然后往底线中部跑去，这一球最为顺手球威最大的回击毫无疑问便是直线底线球，而林梓澄本身就以力量雄浑著称，他必须要提前动作才能应付林梓澄的大力击球。
不仅仅是曾鹏如此判断，坐在观众席上的大部分懂行的观众，包括封墨在内，以及进行直播解说的前职业选手嘉宾也是同样的看法。
但林梓澄就是做出了完全违反常理的举动。
他以一个很不规范的姿势，打出一个小斜线，落点还很靠网，虽说没有一丝球威可言，但这样难受的球路的位置还是让曾鹏陷入下风，只多打了一个回合就被林梓澄拿下了分数。
封墨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微微朝前倾。
违背常理的打法可以作为突袭，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个道理都知道，但要真正打出合格的球路和落点，就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那么轻易了。
只凭这一球，就可看出林梓澄拥有极其深厚的基础，否则走样的姿势只会让局势走向相反的一个境地，画虎不成反类犬。
“果然不愧是鹿鸣杯，国内新世代最高阶的赛事……”
如果不涉及领域层次的交手，封墨自认对上林梓澄恐怕会非常棘手，胜率很低。
他还是缺少了时间带来的沉淀，目前为止身具的成就多半都是超人一等的稀有天赋带来。
倒不是说非要排斥这种举世罕见的天赋，而是若是拥有更加深厚的底蕴，更能将他的天赋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鹿鸣杯之后是奥运……奥运之后，还是要和仙蒂姐姐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协调积分赛事的时间，打世界排名这件事我不急，维持状态增加大赛经验就行，更需要的还是积累，甚至积累到累无可累的地步……”
但有一个顾虑，便是他身上已有两份合约，一份是他与TopSpin之间的职业合约，一份是他与仙蒂姐姐之间的经纪人合约，还有一份来自于雪莉莱温的赞助合约正在准备当中。
如果他不去全力以赴满世界参加积分赛事的话，创造出来的商业价值就要很大程度地降低。
要如何来把握其间的度量，还是需要仙蒂姐姐的经验和见识了。
就在封墨低头沉默之中，第一盘的比赛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完结，当听到裁判的声音，以及复述的广播电子合成音时，他抬起头来的脸上还有几分迷茫。
“第一盘结束！林梓澄选手得点，局数比六比零！”
在现场观众们的嗡嗡声中，封墨扯掉耳机看向高处的电子计分牌。
六比零！
然后封墨看向场边面无表情的曾鹏，总觉得曾鹏在准备着什么。
这种感觉在第二盘结束时达到了极致，那种仿佛天敌经过般的战栗再次涌遍全身。
“第二盘结束！林梓澄选手得点，局数比六比零！盘数比二比零，林梓澄选手领先！”
连续两个六比零让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躁动起来，对双方都有所了解的观众事先完全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并不只是二比零的盘数比，也不只是两个六比零的局数比，而是，这两盘的比赛里，曾鹏连一分都没有得到，被林梓澄打成了完美压制的结果。
仿佛不是势均力敌的职业选手在比赛，而是职业选手在欺负小学生。
周遭低低的议论声，中心自然是放在了曾鹏身上，不过大家并没有太过质疑曾鹏的实力，毕竟往年的辉煌战绩摆在那，更多地在讨论今年受伤对曾鹏的影响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就在这环绕全场的低低议论声中，裁判示意第三盘开始。
声音渐渐少了下来的同时，封墨便见曾鹏起身的同时――
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