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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墙（2）
当封墨叶小芹二人来到网球场时，场内已经有四个人在那里拉伸身体了。
“看起来，是我们来得最晚呢。”
叶小芹撇撇嘴，看了封墨一眼，好似无声责怪封墨在教室里滞留了太长时间，见封墨做出告饶的动作后，才满意地弯起嘴角，一路小跑着去换衣间更换衣物。
封墨还未成为网球队的正式队员，因此没有发放队服，这段时间他都是穿着学校校服参加训练，网球拍则是父亲得知这个情况后为他挑选的新手球拍。
苏教练招了招手：“啊，封墨来了啊，正好，来给你介绍一下今天归队的两位正选队员。”
“苏教练，潘莉学姐，两位学长下午好。”
问过好，封墨好奇地抬眼打量叶小芹口中的两个“变态”。
“这位是彭博，这位是戴育，介绍完毕。”
哦，原来如此……不，等一下，就只有名字而已吗？
“教练你还可以再懒一点吗？”
站在一旁的队长潘莉美眸微颤，责无旁贷地担负起队长的职责，为今天才见面的三人相互介绍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仅限于名字的介绍，还包括来历、能力、职位以及少许个人喜好的讲解，详细到了怎么看都觉得走上了与苏教练相反的另一个极端的地步。
不过正是由于潘莉过了头的认真，封墨对担任队内双打职责的两位学长，才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一对双打非常有趣，彭博肤色黝黑好似苦工，戴育皮肤白皙有如少女，是队内素来就有非洲人和欧洲人的称呼，尤其戴育之名恰好又与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当中主角“黛玉”在读音上重合，有时候也会以“戴西施”“贾夫人”之类的绰号叫他。
彭博脚步非常快速，戴育弹跳和反应尤为出色，两人一人负责底线，一人负责网前，在全国中学生这个层面是十分出名的双打组合。
实力强劲固然是出名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们最有名的却是场外个人特征，比如……
“哦哦哦哦哦，这就是我们队里的小鲜肉吗？”
封墨面皮抖动，戴育学长的形容词，可真够微妙的。
“只要跟我来一发交易，我们就永远是好朋友啦！”
对待这两个怪人，要用对待咸湿大叔一样的方法，封墨想到来球场前叶小芹的话语，毫不犹豫地偏头对彭博问好：“彭博学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简而言之，就是视若不见，置之不理。
“少年加油！”
彭博朝封墨竖起大拇指。
咦？
仅从回应来看，彭博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就是因为和戴育搭档，所以被躺枪了？
就在封墨心生奇怪之时，叶小芹已换好网球裙装出来。
见全员到齐，苏教练宣布今天训练正式开始，封墨只得将这疑惑压在心底，跟着队伍开始今天的热身运动。
这一组接一组，最开始时畏如蛇蝎的热身运动，封墨现在也能坚持做完，当然做完后免不了一身大汗淋漓，远不如几名正选队员那样微微发汗，一派轻松自如。
“今天彭博和戴育刚归队，就分作一组对打练习吧，你们今年一定要补足自身的缺点，不然的话在全国赛区里是走不远的。”
彭博与戴育相视一眼，显然对他们各自的短板都有认识，当即回应一声，拿起球拍占据一个球场开始了对打练习。
见苏教练已经拿起球拍走向剩下的另一个球场，封墨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教练，那我呢？”
“封墨同学啊……”苏教练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对墙练习。”
“是……”
苏教练的回答其实并没有出乎封墨预料，从进入网球队以来，每天不是空挥球拍就是对墙练习，哪怕有叶小芹这位娇俏的萝莉在一旁指导矫正，也觉得枯燥难耐，快要到达极限了。
进入铁丝网隔离的对墙练习半球场，封墨深呼吸一口气，拿起球拍，下意识朝左边看去。
这个半球场处于整个场地边缘，彭博戴育练习的球场居中，苏教练与潘莉练习的球场则在另一边。
这个年纪的少年，目光总是会被极其优秀又或漂亮出众的异性所吸引，更何况身兼学生会会长、网球队队长，可说成绩、运动、美貌兼备的潘莉学姐。
不可否认，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天里，封墨就成为了众多憧憬着对方的粉丝之一。
像现在这样，即使相隔着一个球场的距离，能将潘莉学姐的身姿看在眼里，对于粉丝而言已是一件极其满足的事情了。
“封墨哥哥喜欢潘莉姐姐哦？”
冷不防背后萝莉的声音传来，吓得封墨浑身绷紧，只觉身上泌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回头见到叶小芹慢慢挥动球拍，似乎在寻找球感，她装作无意间问起的样子，实际上双眼闪烁，晶莹如玉的小耳朵一动一动的，诸般细节都透露出她无比好奇在意的内心。
封墨顿时感觉哭笑不得。
果然叶小芹也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时期的少女，自然具备少女们为人所共知的天性，不过她的问题倒没有什么令他避忌的地方，他立刻做出回答。
“喜欢。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喜欢偶像的那种喜欢吧。小芹应该也有自己喜欢的偶像，可以明白这种感受吧。”
一半是真实，一半是说谎。
与其说是喜欢偶像，倒不如说是对优秀异性的倾慕，而对优秀异性的倾慕，就这个年纪的少年男女而言，大约也和“喜欢”没有什么两样了吧。
“这样哦。”
叶小芹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
“不过每天都是对墙练习，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参加训练啊……”封墨懊恼地说道，“连累小芹也每天陪我进行对墙练习，真是抱歉。”
“不，我觉得很好哦。”
叶小芹毫不在意地挥起球拍，网球在她与墙之间来回弹跃，拉出具备莫名美感的深黄色轨迹。
封墨还注意到，叶小芹每一球都打在墙上的同一点，显现出令他惊叹不已的控制力。与叶小芹一起练球，有时候不由自主地，就会在脑海中浮现“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之类的想法。实在是因为对方的厉害之处，即使身为未入行新手的封墨见到，也不禁为之悚然。
而如此厉害的叶小芹，对于日复一日的对墙练习，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封墨对此感到尤为不解。
收拢稍微发散的思绪，封墨拿起一枚网球轻轻抛起，右手球拍挥动。
“啊啊啊啊啊————！”
一声仿佛要让全校师生都听到的怒吼，在封墨完全没有防备的瞬间响起，以至于封墨手上一软，连就在面前的球也打了个空。
这像野兽一样的吼声是从身边不远处发出，封墨神情略带茫然地转头看去，只见先前还很正常的彭博上半身莫名其妙有了大幅度的后仰，正摆出意义不明的奇怪姿势单手指向戴育。
“能死在我的绝招之下，你应该感到荣耀！”
难道作为三年级学长，将要有什么惊人之举吗？
封墨看着彭博双目怒瞪地抛起球，张嘴发出野性的嚎叫。
“星！光！炸！裂！”
已经站到铁丝网边的封墨喉头艰难地动了动，心想会否见到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发球，毕竟是如此具有开天辟地气势的名字。
然而事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唰——！
呃……
“如你所见，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发球，而且还没过网哦。”
不知何时凑到封墨身边的叶小芹做出总结性发言：“戴育见人就要交易，彭博深度中二，他们不是全国最厉害，却是全国最有名的双打组合哦。”
封墨嘴角抽搐，本来以为有苏教练在，这网球队已经足够奇葩。
却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一代更比一代浪。
他封墨，终究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