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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态度（1）
扫除洁具整整齐齐地堆放入仓库，返身锁好门，苏教练向面前的少年男女们宣布了那件他们期盼已久的事。
“好，我们出发吧。”
并不是回家，而是出发。
出发的目的地也当然不会是队员们的住处，而是从半个月前就提前说起过的，距离蓉都七中校门仅有七百米远的烤鸡自助店。
由苏教练个人出资招待，并且已经征得了各位队员家长同意，校网球队新学期的首次聚餐，就连还不算正选队员的封墨也有幸参与。
苏教练，潘莉，彭博，戴育，封墨，叶小芹。
一行六人来到烤鸡自助店时，店内已经人满为患，好在作为招待人的苏教练对此早有预料，提前预订了一个隔间。
封墨打量着店内朴素但又注重细节的环境，尤其还注意到穿梭于厅堂中的服务生数量，大约已经到了三桌一服务生的程度，心里不由想这家店的消费大概不会低，以苏教练一名高中网球队教练的薪水而言，说不定是大出血了吧。
隔间内的设施也令封墨小小惊讶了一下。
并不是餐馆包间里常见的大圆桌，而是一张铺着白布的长方形桌子，大约是苏教练事前提起过人数，长方形桌子两边各摆好了三张椅子。
一进入隔间，苏教练就迫不及待地占据了方桌靠窗那边正中央的位置，然后一脸微妙笑容拍着身边的两张椅子说：“小莉，小小芹，来这边坐啊。”
“才不会和咸鱼坐在一起哦。”
叶小芹口出飞刀，撇过头在餐桌靠门这面边角处的位置坐下。
被小萝莉直击了的苏教练惨嚎一声，捂住心脏发出央求的声音：“不对啊小小芹，不是叫我咸湿大叔吗，这回怎么连人类都不是了啊，小小芹快叫声咸湿大叔来听听……”
封墨嘴角抖动两下，看着身边跟过来的服务生一脸懵逼，开始考虑是否应该离开这个群体直接回家，否则被别人当成逗逼的同伴逗逼，是绝对无法避免的了。
潘莉完全无视耍宝的苏教练，坐在与叶小芹相隔了一个位置的边缘，朝彭博与戴育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位三年级的学长似乎特别惧怕这位同级的学生会长，在潘莉眼神下居然打了个颤，以近乎于奔跑的速度坐到了苏教练的左右两侧。
于是，六张椅子只剩下了一个位置还空着，封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咦，等等——
封墨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他这岂不是在一大一小两位美少女中间？
而且一抬头，就会迎上苏教练那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杀人眼神……
“那个……”
还没等封墨说下去，身边两侧俱都传来寒意。
“不想坐在咸鱼对面哦。”
叶小芹的飞刀对咸鱼形成二次打击，伤害翻倍。
“不想和变态坐在同一边。”
潘莉学姐的地图炮对变态们造成致命一击。
两位女生几乎同一时间侧头，一齐看向封墨，那警告的目光看得封墨浑身毫毛倒竖，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
“你只能坐这个位置。”
“明，明白……”
说起来，还真是，这一边的潘莉、叶小芹和他封墨算是正常人，而另一边的苏教练、戴育和彭博则都……或多或少不是那么正经……
“请问可以点餐了吗？”
服务生适时地插口让对面三人集体复活，七手八脚地抢过菜单，一路在上面勾勾勾，给人一种不把菜单勾完誓不罢休的感觉。
这样的发展在封墨看来，总觉得待会儿结束六人得集体留下来刷盘子偿还债务……
正当封墨担忧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之时，感觉到左侧身体外的校服动了动，愕然间看去，正好对上潘莉学姐带着关心之意的眼神。
潘莉小声问道；“封墨同学在网球队还习惯吗，虽然教练他一直让你进行对墙练习，但那是每个新入队成员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并不是教练有意为难，希望封墨同学不要介怀。”
潘莉学姐的话已经十分直白，等同于是在明示封墨，只要坚持过苏教练设置的这个过程，成为网球队正选队员便就确信无疑。
只不过潘莉学姐不希望她的提示被苏教练听到，因此放低了声音，而在类似餐厅这样的公共环境，即使是隔间也无法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于是理所当然地，潘莉在说话之时与封墨越来越近，待到说完，两人的脸庞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悦耳至极的低声细语，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精致面庞，隐隐透入鼻腔的清香，对处在萌动年纪的封墨而言，这一切都是超出他承受极限的巨大考验。
因此封墨不可抑制地面红耳赤，避开潘莉学姐慑人的视线低声应是。
好在现在时值深秋，隔间内开有空调暖气，众人脸上均是带有红晕，才使得封墨没有那么明显，也不至于太过窘迫。
虽然看起来对面那三位对着菜单很是肆虐了一番，但最终端上来的，却只有两只还犹自冒着热气，色泽诱人的烤鸡。
很显然，为了自身的钱包着想，苏教练在最后时刻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除了两只烤鸡外，服务生还陆续给六人分配了餐具，等到服务生端上蔬菜、土豆泥和几种不同酱汁，正要为大家分配的时候，叶小芹忽然起身说道：“一直以来承蒙各位哥哥姐姐和……大叔的照顾，这次就让我来为大家服务哦。”
坐得很近的封墨，似乎隐隐听到了“咸鱼”的字音。
“哦哦哦哦！小小芹的服~务~”
苏教练两眼放光，尽情地释放他的兴奋，然而封墨却知，这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表现。
果然不出所料——
“给，两只的鸡肋都归大叔了，份量很足哦。”
暂且抛开苏教练遭受打击后的悲惨模样，封墨发现叶小芹用餐刀切割烤鸡的姿态，给人极其优雅和娴熟的感觉，不过联想到叶小芹的混血血统，对于这种西式食物游刃有余倒也是理所当然。
也不知是否特别照顾，封墨注意到叶小芹操刀，分配给他与潘莉学姐的，却是鸡身上最为精华的鸡腿与鸡翅，至于对面嘛……还是暂且跳过吧。
或许注意到了封墨疑惑的眼神，叶小芹小脸微微发红，像是小朋友分享自己的小秘密那样直接凑到封墨耳边。
“封墨哥哥和潘莉姐姐都是正常人……开玩笑，别看咸鱼那样，其实咸鱼最喜欢吃鸡肋哦。彭博哥哥倒无所谓，不过因为封墨哥哥是新生，所以彭博哥哥在之前就告诉我要稍微多照顾下封墨哥哥哦。整天把交易挂在嘴边的戴育哥哥最喜欢鸡屁股，虽然不知道到底交易什么，嘻嘻……”
苏教练喜欢吃鸡肋？
这其中的道理，应该同小时候父母总说他们喜欢吃鱼尾相似吧，意外的是个合格的长辈呢。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叶小芹虽然年龄尚幼，却已出落得清纯可人，比起已经成年并且越发具有魅力的潘莉来也毫不逊色，可以想见，未来随着年龄增长，叶小芹必然会成长为无比瞩目的女性。
而这样可人的小萝莉，却姿态亲昵地在封墨耳边吐气如兰，那么，对面三位不约而同地使用出以眼杀人之技，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与暗暗倾慕的潘莉学姐不同，这次面对年龄稍小的叶小芹，封墨倒觉得要稍微轻松一些。
但那也只是稍微而已……况且叶小芹的耳语更比潘莉学姐更接近许多，来自女孩低语的气息吹在耳朵上，使封墨甚至有了一阵阵轻微的麻痹感。
既承受不住异性突然之间的耳语，也无法直面对面三位有如暴风海潮的杀气，再次变得面红耳赤的封墨，只得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食物上。
淡定，淡定啊！
和潘莉学姐不一样，小芹不就是一只小萝莉嘛，老子还跟妹妹一起洗过澡呢！
虽然是听爸妈说的……在一岁的时候……
本来只是打算分散注意力，然而当封墨真正将目光投注到盘子里由叶小芹分配好的鸡肉时，却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
鸡腿与鸡翅的骨头周围处理得非常漂亮，细细的油脂在鸡肉表面鲜艳欲滴，微微的热气从细小的切缝中溢出，淡黄色的土豆泥在热气之后若隐若现，而点缀的蔬菜也与土豆泥以及烤鸡本身色调上形成悦目的平衡。
简直就像是杂志上那些高清摄影的艺术品……
或许，叶小芹并不只是一名在蓉都七中初中部就读的混血儿那么简单，这样的技能，似封墨他这般出身的普通人，能学会并且实践的可能性，渺茫到可以忽略。
“使用酱汁调味的话，还请哥哥姐姐们自己动手哦。”
叶小芹的话语打断封墨发散的思维，他收回思绪，参与到网球队半年一次的聚餐中来。
笑笑闹闹的聚餐直到夜晚八点才结束，担负着手下学生们安全责任的苏教练，开着他那部陈旧的轿车，将五位学生一一送至家门，最后才独自回到租住的公寓里。
灯光照射在公寓的房间内，房间设施摆放整齐有序，这种清洁明亮，与苏教练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如果网球队的诸位少年男女有机会前来的话，多半会因此大吃一惊吧。
苏教练将自己的背包放到沙发上，三两步来到阳台，点上一支烟眯起双眼长长地吸了一口。
“好像在嘈杂的声音里，听到潘莉那小丫头给新生开了后门呢。”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