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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强风(1)
张耀的数次发球失误，正是源自于双重兴奋状态。
每多发一次强力高速球，张耀的体力就会剧烈消耗，而在双重兴奋状态下的张耀，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或者说，张耀注意到了体力的消耗，却是将其忽略了过去。
张耀现在只看重一件事，那就是完成比赛最后一次破发，结束这场早就应该结束，却因为首先被对方针对，后来有莫名其妙丢失两次破发机会的比赛。
站在底线轻轻捏着网球的封墨，此时也进入略微带上了一点紧张的绝佳竞技状态。
在双重兴奋状态的张耀面前保住这个发球局，这已是摘下最终胜利之前的倒数第二道难关，也是封墨全局战略当中，最无法预先料想的一关。
“强行忍住，在这场比赛里没有出现过的几种一次性发球法，现在可以用了。”
那几种剑走偏锋的发球方法，也唯有初次使用才可见到奇效，一旦接球方有了心理准备，反而更加容易被反杀。
裁判示意比赛开始，张耀立刻全神贯注，对于封墨在他没有做好准备就先下手为强的那一幕，张耀印象无比深刻，是以不敢有半点马虎。
但张耀依然低估了封墨发球的突然性。
张耀看着封墨左手做出上抬的动作，正打算视线集中在那被抛起的望去上，然而张耀凝目看去，封墨上方的半空中哪里还有一丝网球的影子，网球已经越过拦网，落入发球区内，并且朝着他此时力不能及的方位飞弹过去了。
“十五比零！”
“超快速发球？”
张耀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实在料不到在这样关键的一局里，封墨没有任何征兆地用出这个较为冷门的技巧。
超快速发球，又或者叫做早发球，半程发球……之类各种各样的称呼。
通常发球时，发球一方会将网球轻轻抛起，待到网球升空来到最高点，会有一个非常短暂的凝滞时间，这个时间就是挥拍击球的绝好时机，而网球升空的最高点，也就是最适合击球的位置。
这样近乎于停滞的网球，便于发球一方进行最大程度的控球。
但超快速发球，却不会等到网球升至最高点，一般在半程中就会被强行击出，球威以及落点精度都很难做到质量上乘，不过具有出其不意的特殊效果。
而张耀，就这么被“出其不意”了一下。
没有时间多想第一球的失利，因为封墨的第二下发球已经越过拦网，朝向他的左侧而去，速度依然慢腾腾的像是蜗牛爬行。
张耀在心中冷笑一声，三两步追赶上去，稍作准备便以反手拍的动作击出一个朝向右方的直球，这一个深远的直球，对方起码需要退出底线两三步的位置才能顺利接住，届时究竟是放一个网前小球亦或者打一个大斜线，还不是任由他来宰割？
只是当张耀的视线追随网球而去时，却在顷刻之后紧缩起了瞳孔。
不知道何时封墨已经来到网前，本来极为深远甚至贴近底线的直球，在靠近拦网时位于拦网正中附近，正是刚在底线靠近中线位置发完球的封墨，冲上前来的方向。
简直就像是故意把球送到封墨的手上一样。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三十比零！”
发球……上网……
张耀感觉他有些傻眼了，发球上网可是他在比赛中经常使用的战术，与他如今的强力型发球可谓相得益彰，他怎么会忽略掉对方发球上网的可能？
是因为太过专注于球本身，而忽略掉了人吗？
张耀渐渐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一时间却是找寻不到这种微妙不谐感的来源。
但比赛的快节奏不允许他多做思考。
张耀不是没有想过利用默认合乎情理的潜规则来拖延时间，但他自己知道，他的极限状态，并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可以必定持续到比赛完结。
之所以会给人那样的错觉，完全是因为他在极限状态当中完结了比赛。
人是无法一直保持专注的，哪怕是经过相关训练的专业人员，也有其极限所在。
更何况极限状态本就是专注力高度爆发的一种状态，那会让他的精力集中在一段时间内爆发，但极限状态过后，他就连本身的“完全状态”都无法维持，将要直接跌落到进入完全状态前的那种精神散乱形态。
按照他以往大赛经历，极限状态一般可以保持最少三局。
现在正是第三局，他必须进行破发，不能让对方将比赛拖入到抢七局里去，那样对他实在太过不利了。
张耀死死盯着封墨。
又是一个超快速发球！
早有准备的张耀前进两步忽又停下，因为封墨的发球触网了。
“发球触网，重新发球！”
发球触网之后若是落到规定的发球区内，那么便不会计入失误次数，若是界外无论是否触网都将计一次发球失误，连续两次发球失误则会导致直接送给对方一分。
张耀在上一局里，就曾经因为这个原因白白送给了封墨一分，虽然那一分并没有什么作用。
封墨的重新发球是一个边角向的慢速飘球，张耀不得已跑到接近场外的位置方才击回，只是这一个接发球的质量很差，让封墨顺利地拉出一个大斜线得分。
“四十比零！”
怎么回事？
张耀感觉突然间比赛变得诡异起来，按理来说他的接发球，绝对不至于差成那样的，本来应该是迅速跑到位置，从容摆好姿势，然后大力抽球。
连续的四球将张耀打得发懵，而第五球……
好快！
张耀几乎以为他是在面对自己的超高速发球，没有准备之下仓促伸出球拍，网球在球拍边缘弹起，落到他的身后。
他满脸惊骇地看着身后的球速显示屏，那上面显示的数字叫他感到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那是有如身临气氛诡异的鬼片的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涌至头顶，叫处在炎热夏季体育场馆中的张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球速显示屏上显示着封墨最后一球的发球球速。
时速，一百七十七公里。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