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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遵循内心

　　似乎有孕的喜悦顷刻间便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不甘。为什么，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却反而让她像是有愧于他一样？

　　正当她十指紧握之时，却听到俊晟再次开口：“臣今日回了宫里。”

　　“什么？！”她又惊又怒，“本宫不是再三叮嘱过，不许你们将本宫失势的状况告诉皇兄的吗？”

　　他半跪在地，低垂着头颅，“陛下吩咐过，臣等要按时回宫复命。殿下所说的事，臣并未向陛下提起。”

　　听他说完，秦素伊这才松了一口气，“是么？那你对皇兄说了些什么？”

　　“臣……告诉了陛下，您对臣的命令。”

　　她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你指的命令是……”

　　俊晟似乎低头犹豫着，许久才再次开口：“臣告诉了陛下，您将会怀上臣的孩子。”

　　秦素伊将手抵在额角，整个人重重靠在椅背上，那颗冰冷的心感觉到一种沉重的疲惫，让她压抑而痛苦。

　　“皇兄怎么说？”

　　“陛下说不会干涉您。但他让臣转告您，希望您能遵循自己的真心，不要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

　　她反复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却突然莞尔一笑，“本宫的真心吗？”这颗心，真的还有感觉吗？“那你呢？是不是本宫让你做了不愿意的事，嗯？”

　　俊晟一时错愕，抬起头来，看到秦素伊眼底一片闪烁的星光。

　　而秦素伊也极为难得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他很快再次低下头去，恭敬万分，“臣是您的暗卫，自然会听从您的吩咐，按照您的授意行事。”

　　“本宫想听的——是你的真心。”

　　秦素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俊晟又变得缄默起来。

　　就在她已经以为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耳边却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殿下，暗卫是没有心的。这句话臣听了太多太多遍，就连今日……皇帝陛下也反复提醒臣这件事。”

　　“所以……”他的弦外之音，仿佛就是残忍地拒绝。

　　“可是，臣如今是您的暗卫，别人说的任何话语对于臣来说都形同虚无。您能告诉臣，臣可以有真心吗？”

　　深邃如夜的双眸瞪大，她愕然地看着面前这张温润如玉的面孔。

　　这是第一次，她在俊晟的眼里看到了感情。

　　“你当然有真心，而且，你的真心只能属于我。”秦素伊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脆弱地发着抖。

　　“臣，遵命。”

　　他的声音低沉而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她感觉自己的胸腔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是坚硬锐利的寒冰，在顷刻之间支离破碎，消融在炙热的鲜血之中，露出柔软细腻的心。

　　“我要喜欢我，爱我，就像是天下所有男子对自己真爱的女子一样。”

　　“是。”

　　俊晟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秦素伊那白璧无瑕的面容上，已是潸然泪下。

　　她生来就站在常人无法触及的位置上，金钱、珍宝、权势，无一不是指间的俗物。唯独，真心——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伏俞也好，凌浩枫也好，这些在她生命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男人，不仅不曾给予过她一份感情，甚至还让她痛，让她恨。

　　她对于“爱”这种东西，曾是那样的不屑，因为它那样平凡，而她却不曾拥有。然而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机敏慎重如佩玲，却因为一腔痴恋，走到了这般地步。

　　俊晟站起身，轻柔为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秦素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温柔，而不是和平日里看上去那样就像是有棱有角的冰晶一样冷漠。

　　自从被禁足这日渐萧条的中宫之中，平日里她从不露出一丝寂寞的神情，然而在冷清的长夜，她也曾害怕，也曾迷茫，仿佛一个人站在深林之中，四处隐藏着凶险的猎豹豺狼，而她孤立无援，不见前路。

　　而如今，她的心被一股暖流所浸满。有人爱她，会一直陪伴她，她再也不会孤独。

　　秦素伊抚摸着腹中那刚刚萌芽的生命。而她，也有了要保护的宝物。

　　柳淑仪手里端着一个小碗，迈着莲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她冷冷地逼视周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柳淑仪，身子却不受控制地瑟缩起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月瑟、春梅？来人呐！”

　　“娘娘，把这个喝了吧，把这个喝了，您就仍然是这宫里至高无上的王后。”

　　看着那张清丽的容颜逐渐靠近，秦素伊伸手挡住她，怒吼道：“你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想毒害本宫？”

　　柳淑仪笑得柔媚无方，“毒害您？您现在这样，值得妾亲自动手吗？妾想除掉的，只是你肚里这个……”

　　“别过来！本宫不喝，不喝！”

　　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反抗，柳淑仪却丝毫不后退一步，反而将装着漆黑汤汁的木碗送到了她的嘴边。

　　秦素伊狠狠咬着牙，大叫了一声，“啊！”竭尽了全力一把将柳淑仪推开。

　　柳淑仪后退了几步，脸上闪过一丝异常诡谲的笑容，转眼之间整个人变得有些朦胧模糊，好似被一阵雾所包裹，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却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喊着她。

　　——“娘娘、娘娘？”

　　秦素伊猛地眨了眨眼睛，却突然发现自己仍是躺着的，而春梅和月瑟站在她的旁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春梅拉住她的手，“娘娘您怎么了？刚才睡着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好痛苦，还惊叫了一声，可把奴婢吓坏了。”

　　“是梦？啊……”她坐起身来，低下头去，柔嫩的掌心已被自己攥得发白。

　　“娘娘您做噩梦了呀，呼，真是吓死奴婢了。”春梅仍心有余悸，转而又笑了笑，“好了，娘娘，已经没事了，奴婢们会一直陪着你的。娘娘饿不饿？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秦素伊报以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好，用晚膳吧。”

　　她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

　　幸好，是梦……

　　春梅笑呵呵地看着宫人们将饭菜摆了上来。

　　秦素伊有些意外，今日的晚膳又恢复了往日的精致奢华。

　　“娘娘，宋婕妤听鸢音说了咱们中宫的状况，专门去找掖庭的人理论了一通呢！”春梅嘻嘻笑着，一副高兴的样子。

　　秦素伊不经意挑眉，竟然是她！ 娘娘有毒：王爷，别怂快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