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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4章不谋而合

　　绛月勉强扬起嘴角，却看不出半点笑意，“殿下乃是多思了，如今您身子虚弱，确实不宜再次生养。但若调养得当，今后之事还未可说。”

　　听着她的话，秦素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几分喜色。

　　待得绛月离去，月瑟才询道：“绛月大人说您如今体弱，需要好生滋补静养。可需要去找个乳娘？”

　　秦素伊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只专心看着怀中的婴孩，“不，本宫要亲自将她抚养长大。至于本宫的身子……你们便多费些心思吧。”

　　“奴婢们明白了。”

　　入夜，侍女们尽皆散去。小公主的襁褓便放在秦素伊的身边，借着月色，她无比温情地看着那张娇小的脸蛋。

　　她愧疚，她不舍，她心痛，而更多的，是恨！

　　她恨柳云杳穷凶极恶，也恨自己如此无能。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疏桐不过是一个农妇的女儿，谁会知道她竟与世子对换身份，摇身一变成了赵国嫡出公主。

　　然而这是幸，还是不幸？

　　秦素伊甚至不愿意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桐儿，母后会竭力保护你，希望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长大。”

　　韶瑾扬起嘴角，看着秦素伊舒心的神情，也不禁觉得心情轻松，“娘娘，宁淑妃来了。”

　　“宁淑妃啊……本宫等她已经很久了。”她将疏桐放进韶瑾的怀里，起身便走了出去。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宫人们的口中了。当秦素伊走到大殿之中时，那位女子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婉约的面容未见改变。

　　宁淑妃向她行了礼，便被宫人领着落座。“王后娘娘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本就没有大碍，是太医和大王多虑了。”她幽幽笑着，看起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宁淑妃一时目眩。秦素伊虽然已身为人母，身上却仍带着青涩少女的气息，兼具皇室与王后之位的雍容仪态，令人称叹。

　　秦素伊看着她有些拘谨的样子，轻声问道：“要看看小公主么？”

　　她点了点头。韶瑾将疏桐抱了上来，小心放在宁淑妃的怀里。

　　“呀……好可爱的小丫头。而且还这样乖巧，不像望安，整日闹腾个没完。”

　　看着宁氏满脸怜爱关怀的眼神，秦素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

　　宁淑妃的目光实在太清澈太纯粹，这样不含杂质的事物在深宫之中实在太过少见。

　　“淑妃很喜欢小孩吧？”

　　宁淑妃不舍地将疏桐放回韶瑾的手中，“谈不上喜欢小孩。只是在这宫里，纯真无邪的事物显得那样珍贵而可爱。”

　　这话竟与她刚才的想法不谋而合。秦素伊仔细想来，心中便寒了几分，轻叹一声，“也罢。淑妃应该不是为了寒暄而来的吧？”

　　“还真叫娘娘猜中了，妾过来只是想探望娘娘。妾担心娘娘的身子，也怕许久不见，您已经忘记妾了。”

　　“你且直说便是。”秦素伊这时却不为所动，淡淡看着她的眉眼，“你脸上便写着心事。”

　　她却苦笑，“真的没有什么。只是妾想到如今在宫中无依无靠，只剩下王后娘娘与妾尚有一些情分，您曾有恩惠于妾，这一趟还是该来的。”

　　“你的心意本宫明白，可这句‘无依无靠’却是什么来头？”

　　“妾如今母族因罪失势，又不再得宠，膝下只余一女，还太过年幼，连个能说体己话的都没有。更不要说……妾的望安是个公主，往后也要嫁作他妇，不像王子，还能封为郡王，带生母出宫长住。”

　　秦素伊抿一口杯中清茶，声音更是透澈无比，虽纤细，却掷地有声，“淑妃，你是个聪明人，却为何糊涂至此！你的母族何曾是你的母族，可曾庇佑过你，赐福于你？更不要说望安是公主，比王子要好上无数倍！”

　　淑妃听得心中又惊又疑，“您此话何意？”

　　“宁司农何曾真的将你视作宁家的女儿？在他们眼中，只有宁绯宛得宠得势才能为他们光耀门楣。而以你的身份，若诞下的是一位王子，那如今柳昭仪还不知要对你下怎样的手段——恐怕就连本宫相助也无济于事！”

　　秦素伊声色极冷，让她的面容更加惊惧。“妾……妾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没有想过也是好事。以后也不要去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不用大富大贵，却也不用遭人冷眼，不正是你的追求吗？”

　　宁淑妃的声音中带了些哭腔，她含泪跪下，“妾多谢王后娘娘开解！”

　　秦素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只要勿忘本心，本宫尚能护你。”

　　她暗自发笑。她护他人，谁又能护她？

　　送走了宁淑妃，月瑟向她通禀：“王后娘娘，小公主的满月宴您准备怎样置办？”

　　“就说本宫身子尚未康复，不喜喧闹，免了吧。”她眉眼冷淡，似是不屑。

　　月瑟“啊”了一声，“可……这是宫中的惯例啊。”

　　秦素伊不再回应，她便也只得按原话告知了掖庭负责置办宴席的宫人。

　　本是秦素伊自己不愿为公主举办满月酒，却被宫人们以讹传讹，说凌浩枫对这位公主颇为失望，故而抛弃了以往的惯例，再加上自秦素伊诞女后凌浩枫一日不曾探望，更是引得猜忌纷纷。

　　秦素伊得知只是淡然一笑，“多么熟悉的情形，他们以为本宫失势，然而一切却都在本宫的安排之中。”话音落下，眉眼间却是愁云不散。

　　疏桐的满月之日，亦是柳昭仪禁足解除之日。

　　她想多保全这孩子一日，便要多隐忍低调一日。

　　云意殿内，柳云杳尚在禁足之中，却已是蠢蠢欲动。

　　“这些日子大王可曾去过中宫？”

　　素霜跪于她的足下，低头道：“不曾。”

　　“哼……果然，一个女孩儿罢了，不足以让她动摇本宫在凌浩枫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从一开始，她在后宫的芸芸众妃当中便并不起眼。母族在朝中向来低调，且已是后继无人，无法与宁家、慕容家相比。论容貌，比不得某些花颜绝色。

　　她所拥有的便是君王的真爱和信任。然而凌浩枫对她的信任，竟因为一时失算，在王后的设计下受了折损！

　　为此，她恨！誓要讨回！

　　柳云杳起身去逗弄躺在吊床上的元曜，他的眉眼一日比一日清晰明朗，“容素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娘娘，一切妥当。” 娘娘有毒：王爷，别怂快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