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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0章悲痛

　　“你才是够了，不许用疏桐来类比这样的人和事！”她瞪大了双眸，直直地望着他，“本宫平白遭人诬陷，遭人指责，为何还要替她感同身受？她！不！配！”

　　凌浩枫正欲说什么，却听到一声响彻殿内的啼哭声：“哇！！”

　　太医们立即朝着王子拥去，却是纷纷脸色大变。

　　柳云杳挣脱凌浩枫的怀抱，朝着小王子走去，“元曜、元曜……你行了，来，让母妃抱抱你！”

　　然而，床上那小小的人儿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方才痛苦地神情依旧不见，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昭仪娘娘……元曜王子已经去了……请节哀！”

　　“啊？！”她瞬时又跌坐在地，“这不可能，他刚刚还哭了一声啊，大王，妾没听错吧？是元曜醒了啊，怎么会、怎么会……”

　　为首的太医老泪纵横，“方才小王子哭泣，大约同回光返照一样……如今，已经没了生气，神仙也救不回啊，娘娘，节哀、节哀！”

　　凌浩枫走上前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云杳，身子要紧……”

　　“他这样小，本命不该绝，却遭受奸人所害，让本宫如何能够节哀！大王，元曜的死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您怎能放任这样的祸害留在深宫之中呢？！”

　　片刻的寂静，只能听见柳云杳悲痛不已的哭泣声。

　　凌浩枫转过身，面向着殿内众人，“王嗣的母亲，不可能是罪妃。从今往后，泽曜就是柳昭仪的儿子。而木充华……即日问斩！”

　　秦素伊的表情僵滞了片刻，转瞬便莞尔一笑，似是自嘲，“大王，这还是你第一次让我哑口无言。”

　　柳云杳惊讶而又不甘，“大王……”

　　“够了，孤不想再听到你们二人在后宫中再引起任何争端，知道了吗？”

　　柳云杳更加惊愕，凌浩枫何时对她这样说话？她脸上神情顿时更加楚楚动人，“是，都是云杳的错，怪不得上天要带走元曜，以此来惩罚云杳……”

　　凌浩枫的脸色果然又温和了起来，“不，是孤不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放心，今后不会了。只要你乖乖地待在宫里，孤会护你周全。”

　　她并不回话，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口中低声喃喃着元曜的名字，凌浩枫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半晌才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罪妃拖下去！”

　　木充华见事情毫无转机，眼前一黑，登时昏迷了过去。几个宫人七手八脚地把她给抬了出去。

　　“还有，去将泽曜抱来。”凌浩枫轻拍着柳氏的纤背，“云杳，从今以后泽曜就是你的亲生孩子了。”

　　“是……”她的声音纤细温柔，听得人心尖发麻。

　　秦素伊自知不宜久留此地，抛下一个蔑视，转身离去。

　　回到中宫，秉退了外人，她终于不必再隐忍，拍案怒声道：“本宫从未想过，柳云杳还会使这样的招数！竟然用自己的王子去除掉木充华这个威胁，不得不说，就连本宫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的胆识实在非同一般！”

　　这柳云杳身在后宫，得宠得势，让她生根立足的筹码便是这从宁绯宛那里“借”来的王嗣。她却敢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王嗣，若今日之事有半点差池，譬如木充华能够自证，或是殷美人那里出了差错，亦或是凌浩枫并未处死木充华、将泽曜过继到她的膝下，那她绝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啊。

　　春梅许久不见秦素伊如此震怒，只得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娘娘……咱们今后该如何打算？”

　　“本宫也不知道。今日，她用一个王嗣来对付木充华，那改日，她又会用什么来对付本宫？不过，不管她有多么心狠手辣，本宫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只为了桐儿，就绝不会怕她！”

　　这后宫，转眼突变之间，就失去了一位妃嫔和一个王嗣，表面上却仍然是平静如水。

　　虽然凌浩枫为了保住泽曜的出身，意图掩盖木充华的“罪”，然而后宫之事从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人们都说柳昭仪因祸得福：元曜本就不如泽曜，今后哪怕还有王子出身，泽曜也是长子，再加上柳氏得宠如斯，恐怕储君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秦素伊算着日子，似乎已经过了些时日了，才差人去请殷氏过来。

　　那女子仍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怯弱模样，可回想起那日云意殿中她“大义灭亲”时的样子，叫秦素伊生不出半分好感。

　　“给王后娘娘请安。”她声细如蚊地低声问安。

　　秦素伊坐在高位上淡淡睇着她，“如今好歹也是个婕妤了，怎么还是这样的性子，着实小家子气得紧。”

　　殷氏仍不敢抬眼，“于王后娘娘而言，婕妤也好，美人也好，并无甚么分别。”

　　“呵，”秦素伊忍不住发笑，“你竟还懂得！可惜，对你而言，从美人到婕妤，却是用你的良知和你好友的命、还有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换来的呵！”

　　殷婕妤一时不再说话，也不知是哑口无言，还是不以为然。

　　片刻的寂静过后，秦素伊复开口问道：“知道本宫为何召你么？”

　　“知道……妾早知道您会传召妾的。”

　　“哦，看来您还不算个蠢人，还是说……这些话都是柳昭仪教你的么？”

　　殷婕妤再度低下头去，缄默不语。

　　秦素伊若有所思地冷笑道：“既然本宫一提到她你便什么也不说，看来确实是她吩咐你的。你觉得沉默在这宫里会有用吗？只会让你越发过不下去罢了。”

　　“您说的是，但妾不过是后宫中的一粒草芥，过不过得下去并不能看自己。”

　　“所以你才投奔了柳昭仪？你觉得柳昭仪能助你在后宫中有立足之地，那么也该知道……本宫能够想碾死一只蝼蚁一样轻而易举地碾死你。”她的目光愈发冰冷慑人。

　　而殷婕妤却不再低眉顺眼，而是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她，“柳昭仪说，如果您威逼妾，就让妾就地死在中宫，一了百了。”

　　“你说什么？！”秦素伊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顿时怒目圆瞪，“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她的目光空洞而呆滞，“妾最怕的不是死，只是怕牵连了家人。妾也不希望芙妍死的，可是……没有办法。”

　　她的话语之间不带丝毫感情，就如同在念经一般，却让秦素伊听起来脊背发凉，“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娘有毒：王爷，别怂快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