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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尾声

　　连续几日陛下都一直很忙，由谢寻专门负责照顾两位小皇子，谢寻用了十成十的心思，生怕出任何的纰漏。

　　何况太后如今逃出了宫去，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谢寻生怕这其中会出什么乱子，这是陛下的孩子，他即便是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保护他们。

　　谢寻这几日看着两个孩子双手到处挥舞，看着他们嘴里吐着泡泡，看着他们会对着人笑，心里也产生了不少对他们的疼爱，他真的好喜欢这两个孩子。

　　谢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已经尽了全力保护两个孩子，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夜半，他突然闻见了一阵幽香，这股子异香让他的四肢绵软无力，谢寻在宫里这么久，太明白这种感觉了，他提起了十二分的心思，只是不知道来人用了什么手段，把护卫们都给迷倒了，他见到了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谢寻眯了眯眼睛，宫中守守备森严，外面的人根本就混不进来，除非他们原本就是宫中的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滚出去！”

　　几个人也不与他多言，而是指着床榻上睡得正香的两个孩子道，“把人带走。”

　　谢寻拔剑，可脚下却因为这股异香晃了两布，他稳了稳心神将剑抽出，剑光一闪，对着几个黑衣人。

　　他站在小熠和小夙的身前像一个守护神。

　　“他就算再厉害，可此刻也只有一个人！把他杀了。”

　　谢寻摇了摇头，将睡意给摇去，可因为那股异香，他的头越来越晕，却强撑着清醒，挥剑拼了命是的朝几个人刺去。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陛下了，他见证过陛下最为孤僻的时候，过去陛下还是皇子时，有段时间几乎不与任何人讲话，而如今陛下有了孩子，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他他一定要将这一切都留住。

　　这么多年来，陛下对他恩重如山，从前也是，若是没有陛下就没有他谢寻！

　　今时今日，即便是拼上性命，他也要和这群人了。

　　这香可是太后曾经高价从西域处得来的，一般正常人都是耐不住的，可见此人的意志力是多么的强大。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他这不要命的架势，也有些惧怕，只是主子的任务，他们必须要完成。

　　“不要犹豫！一起上！我们人多，不怕他！”

　　说完，蜂拥而上。

　　谢寻拖着疲惫的身子撑了一会儿，却突然被人一箭刺穿了肩头。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把孩子带走！”

　　谢寻猛地扑上去，护着两个孩子，却被人一脚踢开。

　　他的眼前一片迷糊，不行，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

　　他还有一口气，他还能争一争，谢寻听到了外头有脚步声——只要他能拖下去，孩子们就会没事的！

　　他机械性地扑上前拦住，抱起抱住两个孩子，却被一人一剑再度刺了下来，他的腹部也被刺了一剑。

　　血液漫开，整个人几乎要成了血人，那人抽出了剑后，谢寻吐出一口血来，身形颤抖，却还死死的抱着小熠。

　　他太想要护住两个孩子了，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全靠意志力在撑。

　　几人面面相觑，这个人实在太狠了！

　　“算了，只有一个就一个吧，带走！”

　　他们强行的将小夙给抱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来不及再多做什么，只能先行离开。

　　白心瞳听闻两个孩子所在的地方有动静，马上就赶了过来，可当她赶到，看到的就是谢寻浑身是血，怀中抱着小熠，躺在这里生死未明。

　　而小夙，不见踪影。

　　一瞬间白心瞳只觉得天旋地转。

　　“来人！快来人！太医，宣太医！”

　　白心瞳赶忙上前，顾不上哭到快要岔气的小熠，按住了谢寻的伤口避免血流的太快。

　　“谢寻！”

　　她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啊，看到这一幕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小夙如今不见踪影，想想也知道，是被人带走了……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白心瞳真的很想转身去寻小夙，发了疯一样的想，可是如今的谢寻浑身都是伤，就快要死了，她不可以那么做，若是那般，她就太不是人了。

　　跟着她的宫女已经被吓傻了，在一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太医来的时候，白心瞳已经给谢寻做了简单的包扎。

　　君衍和宫中侍卫以及太医匆匆赶到。

　　“太医，快治疗谢寻大人，他流了好多血！”

　　她几乎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的，一双眼睛已经赤红，精神极度紧绷，语速飞快地对太医说道，“他受伤的地方是肩头和腹部，我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可是流太多血了，我也不知如此是否管用，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还有，陛下……小夙他不见了，求求您，求您派人找他……”

　　君衍的心中也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他做了这么久的君王，早已心如古井，无波无澜，却在今日，陷入了恐慌。

　　“你们，派人去追！快！”

　　一群侍卫连忙领命，白心瞳下意识地道，“带上我，我和你们一起！”

　　一旁小熠的哭声更大声了，白心瞳回头想抱抱他，可是心里对小夙的担忧还占据着她全部的精力。

　　片刻的时间，竟是被折磨得快要疯掉。

　　一时，侍卫们已经全部出去寻人，太医也围在谢寻的身边救治。

　　只有君衍在她的身边。

　　“白心瞳。”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白心瞳！”

　　白心瞳看向他，嘴唇颤抖着，君衍目光中满是心疼，“他们会把小夙带回来的，别担心。”

　　这叫她怎么不担心，那可是她怀胎九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曾经差点失去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啊！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害怕过，白心瞳忍耐了许久忍不住终于哭出了声，“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把小夙带走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出事，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被他们带走，做了些什么，他该怎么办……”

　　君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只能生涩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君夙也是他的孩子，他的担心一点都不比她少，只是如今他只能镇定，因为所有人都在慌乱，只有他，他只能镇定，即使不镇定，也只能强撑着镇定。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前女人的崩溃，他还得。

　　白心瞳讨厌这种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可她真的快要被情绪折磨疯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连孩子都保护不了，甚至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在孩子的身边，我根本就不配做妈妈。”

　　君衍目光微颤。

　　唇死死地抿成一条直线，“是朕不好，是朕的错，是朕……”

　　明明承诺过两个孩子不会有事，最终却还是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君衍甚至希望她怨他怪他，却不忍见她如此自责。

　　明明担心小夙担心得要命，却还是在这里给重伤的谢寻止血，简单包扎，明明自己担心受怕的要命，却强行打起精神去应对一切，他早就知道他的女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在他眼中，这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了。

　　君衍心乱如麻，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他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和太后脱不开关系，多半就是太后主使的。

　　他心中对太后的恨意更深了一步，将来若不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不足平的心头之恨。

　　若是小夙，若是他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儿……君衍握紧了微微颤抖的拳头。

　　“陛下，我真的好害怕……陛下……”

　　君衍知道她在害怕，可让他无奈的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头一回感受到如此心慌意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她说她不是个好妈妈，妈妈大概是母亲的意思吧，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能做的只是沉下心……等待，并且在她的身边。

　　“我对不起小夙，对不起小熠，也对不起谢寻，陛下，谢寻他不会有事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小熠，他在拼了命的想保护两个孩子，他拼命的想保护他们……”

　　如果谢寻因为这两个孩子而死，那么这份恩情该怎么偿还，这条人命她该怎么看待？

　　白心瞳抱着小熠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等，他睡着以后又去看了一眼谢寻，大夫说他还没有解除生命的危险。

　　这一切做完以后她也没有睡，而是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里连眼睛都不敢怎么眨地紧紧盯着小熠。

　　君衍在她身边陪着她。

　　白心瞳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累得要死，眼睛却还是不肯闭上。

　　她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白心瞳太清楚了，她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她要责怪的只有她自己。

　　她知道谢寻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两个孩子，君衍也是个特别好的爸爸，只有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保护不了他们不说，出了事情也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哭。

　　如今，唯一能让她不崩溃的只有身旁的这个男人。

　　她像抓着一个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

　　君衍无法劝她休息，正如他也做不到闭上眼睛去休息一样，他能能做的，只有在她的身边安抚她道，“别怕。”

　　次日宫中收到了一封信，是太后要让君衍亲自去到城南旁边的一处破庙，而且只能他一个人去。

　　她是拿小夙的性命做威胁。

　　白心瞳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自己圈成一团。

　　安常想都不想地劝阻道，“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去啊，这明显就是阴谋诡计啊。”

　　“陛下，三思！”许多的侍卫都规劝道。

　　可君衍目光很淡，只道，“准备马车。”

　　他甚至传唤来了李淮深，对李淮深道，“李将军，朕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他让李淮深见了小熠，李淮深看着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微微怔忡。

　　摈弃左右后，君衍认真对他道，“李将军，君熠乃朕之长子，若是此番路程有什么意外，朕便将大晋与朕的长子交付与你了。”

　　李淮深愕然抬头，“陛下，您在说什么，这不可能！”

　　他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认真地提议道，“陛下，此事请让臣去办吧，这个世间懂易容之术的人不在少数，只要将臣易容成陛下您的模样，臣相信即便是太后，也不会发现，臣一定会将小皇子安稳的带回来。”

　　“不，朕亲自去。”

　　君夙是他的孩子，他这个做父亲的要亲手保护他。

　　李淮深的提议是可以让他安然无恙的法子，但他不能用自己的孩子去冒任何一种的风险，哪怕他自己出事，他也要保护那个孩子，那个他女人九死一生生下的、用命疼爱的孩子。

　　这是他作为她男人以及君夙的父亲应该做的，而不是假手于他人。

　　李淮深愣住。

　　下头的人备了马车，白心瞳与他一起上了马车。

　　她的一双眼睛通红。

　　白心瞳这一辈子最不后悔遇见的就是他，很庆幸自己爱上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马车上，白心瞳垂着眸道，“陛下您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您，喜欢您，爱您……”

　　她想永远陪着他，她会永远陪着他。

　　太后今日做到这个份上，就是想要和君衍同归于尽，当她看着这个男人独自走进来的时候，心中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快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曾几何时，她的孩子就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死，今日换她拿着他孩子的性命威胁他。

　　太后只觉得痛快。

　　刚踏入这庙中，君衍便听到了一阵哭声，是小儿啼哭。

　　他几不可见地半松了一口气，是小夙，小夙还好好的。

　　太后的声音颇带狠意。

　　“皇帝，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今日也该有个了断了，哀家本以为哀家会是笑到最后的人却没有想到被一个小小的芷瑶给反水蒙骗了，不过，皇帝你是怎么做到的，芷瑶是哀家亲眼看着她长大，亲自调教的，她不可能背叛，哀家可是因为，将这不可能变成了现实，她竟然还给你生下来孩子。”

　　“只不过，哀家可真是没有想到啊，你竟然会为了扳倒哀家去与一个厌恶的女人虚与委蛇，甚至还让她生下你的孩子，是哀家小瞧你了。”

　　一股脑儿的只有太后在说。

　　君衍始终沉默着，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白芷瑶，他喜欢的一直都只有那个女人而已。

　　她不过是长了一张白芷瑶的脸却是彻头彻尾的另一个人。

　　只不过这些，这个女人没必要知道。

　　有些话太后实在是憋了太久，此时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

　　“只不过，你不在乎他们又怎么会来救这个孩子？莫非皇帝你是动了真心了？真是可笑啊，哀家还以为你这种人无情无义，这辈子不知感情为何物，竟然也会有在意的人。”

　　“也感谢你有了在意的人，因此，才让你有了弱点，哀家今日才有这个机会与你同归于尽。”

　　他原本也以为自己的这一生会不知感情为何物，可是偏生就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人，教会了他这一切。

　　太后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他的手中拿着火折子，这个破庙处处铺满了稻草。

　　若是烧起来会将她烧死以及她怀中的小夙，也定是活不成了。

　　君衍若只身闯入这火中，可不就只能同归于尽了吗？

　　太后身后之人刚要丢下火折子，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抢过了火折子。

　　是彩云！她不知何时，已经藏在了暗处。

　　“彩云你在做什么？”

　　太后大声地呵斥。

　　一把丢开小夙要去抢火折子，完全不顾仪态。

　　彩云拼了命地护住了小夙，将他抱在怀中往前跑，火折子已经落地，火光蔓延开来。

　　太后气的双手颤抖，“好啊，好啊！竟然连你，连你都要背叛哀家！”

　　“奴婢从来就没有站在太后您这边，又何来背叛一说？”

　　当初她的家乡闹饥荒，是陛下南巡亲临，救了她一整个村子的人，彩云感激不尽，她进宫之后，受了太后一些恩惠就成了太后身边的人，但她其实一直都在为陛下办事，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主子。

　　就是陛下救了她全村的那些老小，她愿意用命为陛下效忠，这一回，她知道了事情的始终，早早就蛰伏在了一旁，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小夙在哭，在大哭着，破庙燃烧得彻底，房梁砸落，君衍疾步走来，彩云不幸被掉落的房梁砸在了身上，火在她身上烧了起来。

　　“陛下，照顾好小皇子！奴婢一生感谢陛下当年救了奴婢一家的人！”

　　她疼的撕心裂肺，而君衍抱着小夙，目光落在彩云的身上，十分扶复杂。

　　“陛下带着小皇子，快走！”

　　彩云曾经在宫外有个心爱的男子，只是前两年他病逝了，如今，她终于可以去见他了，还是，在她偿还了此生恩情的时候。

　　尽管承受着滔天痛处，她也觉得松快。

　　“即便这火烧不死你，可皇帝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想着走出这里吗？”

　　太后的一声令下，萧家的人出现在了此处。

　　君衍抱着嚎啕大哭的小夙，他轻轻地安抚着他。

　　太后听见了外头厮杀的声音，略觉不对，为何此处会有厮杀？

　　她再看的时候分明是萧家的人和另一队人马打了起来，而领头之人，分明是李淮深！

　　他居然带了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太后想先行离开，可她面前的，房梁也已经砸下来断了她的出路，而君衍此刻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恍惚之间，她看到了一个人。

　　“芷瑶？白芷瑶！白芷瑶你这个贱人，你为何要背叛哀家！为何！”

　　白心瞳没工夫管太后说了什么，因为看到了一个人——

　　居然是彩云，而她的身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白心瞳拉住了君衍的衣袖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衍垂眸没有言语，白心瞳想明白了，她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彩云是他的人吗？

　　那她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也是为了救小素吗，白心疼的心里十分难受。

　　她明白他们都救不了彩云，因为此地根本就没有可以灭火的东西，她的心里总感觉一口气窒住。

　　她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太后，“太后，你可知道一句话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像你这样的人就根本不配身居高位，你不配，你没有那个资格！”

　　“你不懂！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火光将她吞噬，白心瞳听到了尖叫声，她知道这一切都要结束，她对这个女人也没有办法的同情。

　　萧家的人被李淮深领的人打得节节败退，李淮深见火势越来大，大吼一声，“陛下芷瑶，快出来！”

　　君衍抱着小夙，见她愣在原地，一手她揽着，走出了这个地方。

　　萧家的人也被李淮深治住，押下，实在反抗厉害的全都直接杀了。

　　这一切终于结束，白心瞳抱过了受到惊吓大哭的小夙，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君衍揉了揉她的发，“现在没事了。”

　　白心瞳垂着眸，缓缓地点了点头，君衍看着她，眼中露出了一个笑

　　他转头对李淮深道，“厚葬彩云，记得，好生安抚她的父母，一定呀让她的父母安享晚年，若她家中还有兄弟姐妹，可安排他们入朝为官。”

　　李淮深颔首，“此事臣会吩咐下去，好生安排的。”

　　此事过去一周了，谢寻才悠悠转醒，身上的伤让他暂时还下不了床。

　　谢寻刚醒的时候，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向君衍道歉，说是没能保护好小夙。

　　身旁的两个乳娘抱着孩子让谢寻看，而且君衍亲自与他说了孩子已经没事，再安抚了他几句，他这才好些，只是还是说自己不配作为宫中的御前侍卫。

　　“谢寻，若连你都不配做这宫里的御前侍卫，那么就没有人更配了。”

　　白心瞳听闻谢寻醒了，也马上赶了过来，见到他睁开了眼睛，还能和君衍说话了，感动的要命。

　　“谢寻你可算醒了，我，我真的谢谢你保护两个孩子……”

　　谢寻见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心里有种好笑的感觉。

　　芷瑶姑娘可真是……以前都没有见她这么爱哭。

　　“行了，别让谢寻看笑话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君衍将她带了出去，心中无奈。

　　这下倒好，原来不爱哭的人一下成了哭包。

　　当初派了李肇言出去，如今他已经回来，手下的人却蠢蠢欲动。

　　君衍想过，若是李淮深也有窃国之念，只怕李家早就反了，只是李淮深一直都站在朝廷这一边。

　　李淮深心中清楚自己这条命是当初陛下亲自去了陈国给他取了解药治好的，所以他会一生效忠陛下。

　　甚至还默默的搜集了自家人意图谋反的证据，私下摆在了君衍的面前，君衍知道他的想法。

　　他在帮他，同时也在救李家。

　　君衍拿了这些证据并没有公之于众，只是将这一切都摆在了李淮汐的面前。

　　那时的李淮汐眼中，就像失了神一样。

　　君衍面无表情的拟旨，“汐妃久居深宫，却品行不端，这次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入宫。”

　　他要离开的时候，李淮汐唤住了他，“陛下。”

　　君衍没有回头。

　　“陛下臣妾就问你一句，臣妾入宫这么多年来，您对臣妾可有过一分在意？”

　　“汐妃现如今与朕说什么在意，不觉得很可笑吗？”

　　“是啊，可笑，简直可笑至极，臣妾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其实纵是陛下对臣妾有一分在意，臣妾都不至于与父亲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臣妾刚入宫的时候，也有期待，是陛下亲手摧毁了那份期待！”

　　李淮汐的目光平静了下来。

　　“你的期待，你的期待是什么，你的期待便是争赢后宫中的所有人成为皇后，为此不择手段，却还期待要些旁的，不觉得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李淮汐微微一笑，他说的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但她也不后悔，若是有机会重来，她还会这么做。

　　李淮汐跪下接旨，只是接到圣旨的双手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那之后，他以各种的方式遣散了后宫之人，其实后宫中的许多人都曾翘首以盼等待陛下，只是久了之后，知道自己万不会等到陛下了，也是愿意出宫的。

　　其中，甚至包括了安良儿。

　　当初陛下要愿意迎她进攻的时候，她还想过陛下是不是被她的诚意感动了，但是如今却明白了这一切。

　　那时候就是因为芷瑶和陛下闹了矛盾。

　　安良儿一直不喜欢白芷瑶，她真的好讨厌白芷瑶。

　　她的存在总是会显得自己愚蠢，原来的她分明被人不喜，遭人厌恶，可突然之间她就变了。

　　变了的白芷瑶，在人群之中，是万般耀眼，不似她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纵然是对陛下的心意，也竟然变得不比她少。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最在意陛下的那个人，只是陛下如今和白芷瑶在一起看起来是那般幸福，她突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或许她的存在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于是她留下了一封信，选择离开。

　　执着于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是最为可怜可悲的，安良儿不想自己变成那样。

　　这一切，君衍知道，只是他默许了。

　　她能够自己想通自然最好。

　　夜里，他处理完了朝政，回到寝殿，看着身旁睡熟的女人，他一把将她捞起。

　　“从前偶尔还陪陪朕，如今你倒是睡得越来越香了。”

　　白心瞳迷迷糊糊地没什么好气的道，“陛下知道什么呀，熬夜容易老……”

　　君衍垂眸，看着她还是一张小姑娘似的脸。

　　白心瞳慢慢清醒了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道，“陛下年纪本来就不小了，若是不注意下去，再过几年这张这样好看这样帅气的脸，变老了怎么办，岁月可不饶人的。”

　　提到年龄，君衍的脸黑了下去，偏偏白某人毫无察觉，还在喋喋不休道，“多少年轻时好看得天怒人怨的人，一到中年便……唔。”

　　“唔唔！”唇被堵住，白心瞳好不容易推开他，开口问道，“这大半夜陛下不歇息，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下个月要准备封后大典，故而，预先练习练习洞房花烛夜的事宜。”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君衍淡淡道，“日后，这宫中，便是你我，以及两个孩子的家，只是我们的家，白心瞳……朕，心悦你。”

　　白心瞳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表白？

　　她唇边的笑容无限放大，伸手环住他的颈部，双唇印了上去。

　　“陛下……我也心悦你！”

　　一晌贪欢，天色悄悄亮了。

　　惟愿从此，祸福共倚，不离不弃。

　　青山不老，与君白头。 穿书后给暴君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