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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真有些虚弱地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于少侠不嫌粗鄙,愿以小女玉兰许配以奉箕帚!”
“啊!”于瑞生大吃一惊,他连忙朝刘掌柜挥了挥手,脚下也后退了几步。嘴上因为着急也变得不太利索地说道:“刘掌柜,这,这万万不可!逢危救人乃是理所当然,就是换做旁人也定会如此。现如今刘掌柜如此安排真是折煞我也,小姐千金之体,岂可轻易许诺?想我于瑞生如有此心,先是陷小姐于不洁,且他人当如何看我?”
刘大真看到于瑞生推辞,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于瑞生又向后退了两步。郭煦看到他们的样子觉得好笑,他一闪闪到了于瑞生旁边,在他耳边说道:“难得刘掌柜有此心,你也正值青春无偶,况刘家女儿也似有心于你,说不定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借此机会成就美好姻缘岂不美事?”
“郭二哥快不要取笑小弟了,小弟尚且年幼,婚姻之事为时尚早。目下新拜师父正欲勤练功多学习,怎可耽于儿女之情!”于瑞生顿了一下看了看郭煦接着说道:“情急之下救了刘掌柜,非为图报,要是答应了此事,反倒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了。况小姐清白之身,正宜择优而嫁,非我等敢妄想!”
“今天先不说此事了!”冯三搀着刘大真说道:“婚姻大事也不是儿戏,还要从长计较!”不过冯三嘴里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是十分愿意的。刘玉兰他是见过的,模样也有七八分颜色,且和刘掌柜也算是旧交,颇知根底。是不是名门世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不过看到于瑞生的反应,他没敢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此时钱方仁和没头老鬼却都没有说话,他俩站在有一丈开外的地方,手指着清风顶不知在说些什么。
听了冯三的话,刘大真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摇晃着站起了身,两眼盯着于瑞生不愿移开。
于瑞生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把头转向了钱方仁他们,他抬头喊道:“二位师父!”同时眼睛也不由得往他俩手指的方向看去。
“徒儿有甚话说?”钱方仁扭头问道。
于瑞生往他俩跟前次边走边说:“师父早起到这东山上,可是相中了这山顶的景致?”
“你过来,为师正有话问你!”钱方仁朝他招了招手说道。
于瑞生紧走了两步来到老师跟前,叉手不离方寸说道:“师父有何指教?”
钱方仁用手指着山顶说道:“方才我与这老鬼所说正是这清风顶,这次我闲游至此也正为这东山而来。”他说着拍了拍没头老鬼的后背说道:“老鬼,可满意此处啊?”
“此处甚好!”没头老鬼点了点头,他仍然戴着他那顶破帽子,不过这次却是很端正的。
“瑞生”钱方仁唤于瑞生道:“我二人欲结庐于此,不知你意如何?”
“就在这山顶么?”于瑞生望着齐云绝顶犹豫地说道。
“什么?”冯三忽然跑了过来对着钱方仁说道:“老钱,好好的在家里住着不行吗,非要跑着山上来住?”他边说边在山上指指点点,语调也高了起来。他说道:“家里房屋尽多,长住也够了,怎好在这荒山绝顶居住,多有不便。况少主人还要向二位师父请教功夫,这山上如何使得!”他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来。连站在旁边的郭煦和刘掌柜也凑到跟前听了起来。
听冯三说完,钱方仁哈哈笑了起来,他拉过没头老鬼,两个人都面对着冯三,这才说道:“三哥,你有所不知,我在来安客栈时已经说明,我至此并非闲游,实为这东山而来。想这些年来功名也有些,可以说已经无所求了,所以一直想找个清净秀丽之所归隐。一则修身养性,二来图个清净,再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
“哦”冯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一说倒是也在情理,只是现在天寒地冻,要动土也得等明年开春天气和暖了不迟。而且你们这两位师父不能光喝拜师酒,不传真功夫吧!”
“那是自然!”钱方仁捋着胡须说道,两只眼睛仍然看着山峰之上。
站在一旁的郭煦不停地跺着脚,他对众人说道:“下山吧,天晚了冷。”嘴里说着脚下已经不自觉的往山下的方向转去。
“是啊,时间不早也该回去了!”冯三望着山下说道:“天太冷,都别冻坏了啊!”
于是大家都开始动身往山下走去,这次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弄出什么大动静来。于瑞生等两位师父开始走了他才跟在后面迈步下山。刘大真没有随着冯三他们,而是紧跟着于瑞生身边。虽然嘴上没有再说什么,可是他心里还是一心想着女儿玉兰和于瑞生他们俩的事。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盯着于瑞生看。心里想着眼睛看着,刘大真脚下却就不注意了,有好几次险些跌倒。于瑞生也隐约感到了刘大真的举动,他用余光偷偷地瞄了瞄刘大真,当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时候,于瑞生觉得有些如芒在背,他知道刘掌柜还在盘算他和玉兰的亲事。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加快脚步想和刘掌柜拉开距离。不过当他刚快走了几步的时候,刘大真却又在后面叫住了他。虽然刘大真有心撮合女儿和于瑞生,可是他对刚才得雪埋之灾还是心有余悸的,所以他叫住于瑞生紧跟着他一块走。
好在下山的路途一切都还顺利,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于家石跟前,而郭煦则是最先到达的。他停下来站在石头跟前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又把脸扭过去看着众人。
冯三最先发现了石头上的变化,他瞪大了眼睛来来回回打量着,脸上显出异样的神情。看到郭煦站在跟前,他刚想开口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没等冯三说话,郭煦倒是首先出声了,他满脸得意地对冯三说道:“怎么样三叔,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吧!这可是我弄的,马大哥和于兄弟都看见了!”
“哦”冯三轻轻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不过郭煦却没有注意这些,他还是一个劲的向冯三夸说眼前的雕塑。正在尴尬之时,钱方仁他们到了,紧接着刘大真和于瑞生也到了,郭煦又是一通自夸。马顺刚才已经看出冯三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他暗暗向郭煦使眼色不让他再说下去,可是郭煦却浑然不知。听到郭煦又向其他人卖弄的时候,马顺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他笑了笑,拉着郭煦的胳膊使劲把他拖着往前走了,地上被他的靴子拉出一道长长的雪道。众人看着他们的样子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他们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却远远的看到两顶轿子朝这边而来,两旁跟着的却是马顺家的几个仆人,昨天来过的马六也在其中。
“老爷!”马六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他小跑着往他们跟前而来,地上的雪被他踢死来老高。
很快马六就来到了他们跟前,他喘着气朝众人施完礼,还没等马顺问他,它就对着马顺说道:“禀告老爷,刘家奶奶和小姐在家里不放心刘掌柜,非要过来。家里奶奶拗不过,只好让小人们送过来了。”
马顺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对着刘大真说道:“刘掌柜,你看这……”
因为于家没有女眷,老伴和女儿出入多有不便。而自家客栈被毁,虽然有其他宅院,可又担心有三矢帮的人来寻事,所以今天早上刘大真才和马顺商量把她们娘俩送到马家暂住。现在听到马家仆人说她们又被抬了回来,虽然觉得意外,可是他眼珠一转,随即又暗暗地笑了。 东山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