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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花从包裹里取出一个蓝布带花的布兜递了过去,于瑞生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什么?”
丁三花上前一步把东西塞到了于瑞生手里说道:“救命之恩不敢言谢,这是二百两银子,请大哥无论如何一定收下。我们离家不远花费不多,大哥路上尚有时日,正好做盘费,请大哥万不可推辞!”
于瑞生又把东西塞了回去说道:“我出门带的有银钱,足够花费。几位受那孙雪松所骗已耗费不少,如今怎可再行破费。快把东西收好尽早起行吧!”
韩建成走过来趁其不备把东西往于瑞生手里一塞,拉着丁三花就走,大学走了三五步才停下来,扭过头说道:“大哥不要再推辞了,要是这样让来让去,那我们就不走了,就在这里等官府来抓吧!我们兄弟出于一片赤诚,况穷家富路,大哥就收下吧!”
“是啊,大哥收下吧!”谭江月也过来相劝道。
于瑞生一看盛情难却,只好把银两收好。他朝三人拱了拱手说道:“既如此,我也不再推辞,日后定当去拜望各位,到时候我们再聚!”
谭江月又看了看任立说道:“因为我们的事也连累了任二哥,不知二哥要往何处去?”
任立说道:“我就是闲游至此,如今也只是闲游。现在王兄既然要往锴州去,我也正好相随,只是不知王兄可方便吗?”
于瑞生虽然怕同去锴州找到那魏三泰时多有不便,不过此时也不便说出,他笑了笑说道:“既然贤弟愿同行,敢不从命!”
丁三花说道:“如此甚好,有大哥同行,路上必定平安无事!那我们就就此别过,大哥二哥路上保重!后会有期!”
众人一抱拳,人分两队,就此告别各自朝一条岔路而来,于瑞生取路风理县往锴州而去,丁三花自和两兄弟回南亢县。
于瑞生背着包裹,任立跟在后面,两人借着朦胧天光顺着大路迤逦而行。一夜未睡再加上行路,两人都是困顿不堪。尤其是任立,走了没多久就叫起脚疼来,于瑞生只好找路边暂歇一会儿才又动身,如此歇了能十多次,天渐渐亮了,两人走了大约有二三十里。任立却真的有些走不动了,他弯着腰喘着气站在那里,两脚交替抬起来以便缓解一些疼痛。
于瑞生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赶紧走过去搀住了他的胳膊,又把哨棒递到了他手里,就这样扶着他又走了约有一里多路。正当任立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叫卖声,两人都抬头看去,只见前面却是一座城镇,里面不时人头攒动,叫卖声也时高时低。
两人一见都喜出望外,尤其是任立,激动地几乎要叫出来,他也顾不得腿酸脚疼,拄着哨棒迈开腿就往集市奔过去,于瑞生也打起精神跟在后面。
等走近了些,两人才看清楚楚在路边竖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四方集”三个大字。
于瑞生看着任立说道:“走吧,我们进去找个地方歇息歇息,也吃点东西。”
任立点了点头,两人迈步往前走去。
这四方集地方不大,按规模只是个村镇,但因为周围挨着几个县城,所以来往客商行旅不少。南来的北往的行人都把这当做个中转之地,所以很是繁盛,这四方集的名字倒也是名副其实。街面上十之七八都是旅馆饭店,剩下的就是贸易牙行了,镇上的人也大多以此为生计。如今天气和暖,四方商旅都又开始一年的劳作,所以镇上也开始热闹起来。
于瑞生和任立顺着街道往里走着,虽然天色尚早,可是两旁的店铺却都已经开门营业,街上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
两人没走几步,忽然一股极香的味道不知从何出飘过来直往鼻子里钻,于瑞生不由得停下脚步使劲嗅了嗅。任立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随着香味往四处看了看,只见在前面约有十来步远的地方支着一口大锅,锅里正冒着热气,一个人正拿着大勺往碗里盛着什么。只见那人一身短打扮,灰色上衣蓝色裤,白布袜子皂面鞋,身上系着一条白中泛蓝的围裙,看模样像是店里的伙计。在大锅的旁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锅,上面放着一排炸好的油饼。在那人的身后还有一口锅,摞着三四层笼屉,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正从锅里冒出来。
“在那儿!”任立一指前面对于瑞生说道:“我们去看看!”说着他也不管于瑞生同不同意,拎着哨棒就奔大锅而去。
“这是什么?”任立举起哨棒指着那口大锅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正手握大勺往碗里盛东西的伙计一见任立拿着根棍子指着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一害怕,手也跟着抖起来。只听见“啪”的一声,手里的碗在勺子上一磕,整个掉在了锅里,里面的东西也随着溅起来老高。
伙计“哎呦”一声,急忙往旁边一闪,可是锅里的东西还是飞起来粘到了他的右手上,他又是“啊”的一声惨叫,把右手举起来连甩好几下,连蹦带跳地往旁边去了。
任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切都被跟在后面的于瑞生看在眼里,他紧跑两步来到跟前,看着伙计问道:“怎么样?烫着了吗?”
伙计皱着眉头用嘴使劲往手上吹着,样子甚是痛苦。于瑞生往他手上看时,果然在手背上有一块地方红红的,周围还残留着食物的碎渣。
见于瑞生过来,任立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把手里的哨棒放了下来,来到伙计身边,往他手上看了看。随后让于瑞生把他的包裹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皮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上面用油纸封着。任立打开瓶子,从里面拿出一根小棍,而后来到伙计身边把小棍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我这有专治烫伤的药膏,还能止痛,我来给你抹一些,再晚了恐怕要起泡的。”
伙计正在疼痛之际,听任立说有止疼的药膏,他倒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边吹着一边跑了过来。
“快抹吧!”活计把手伸到了任立跟前。
任立看了看他手上,只见被烫的地方已红肿的厉害,有的地方已经能看到细微的水泡。他不敢迟疑,拿起小棍把上面的药膏往伤处抹去。正可谓灵丹妙药,药膏刚一接触皮肤,伙计就觉得伤处一阵清凉,当整个被烫的地方都抹上药膏之后,整个手都变的冰冰的,伤处一点也不觉得疼痛了。任立涂好药膏把东西收了起来,这才又过去问伙计道:“怎么样?还疼吗?”
伙计刚才还痛苦的表情早已恢复了正常,他把手举起来看了看,笑着对任立说道:“一点也不疼了,这药可真神!”
任立看他已经止疼,也就放下心来,他说道:“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想问问你这卖的是什么吃食,真是太香了,从很远我就闻着味了!”
伙计看了看任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哨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刚才看你拿着根柜子指着我还以为……”
于瑞生没等他说完就笑着说道:“以为什么?以为是强盗吗?”
伙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指着锅里的东西对任立说道:“这个叫做赛仙汤,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吃食,这镇上的人最爱的就是这个。再配上油饼和包子,早饭吃上一碗,保证你一天干什么都有精神。”
任立弯腰往里看了看说道:“名字倒是挺好听的,这里面都有什么,怎么闻起来这么香呢?”
伙计笑了笑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可多了,要不您先来一碗尝尝?”
任立直起身来说道:“那就来两碗我们尝尝,油饼和包子各两个吧。”
他回头看了于瑞生一眼,于瑞生朝他点了点头,两人转身走过去找了张桌子在跟前坐了下来。很快伙计就盛好了两碗赛仙汤端了过来,油饼和包子也随后就上来了,伙计说声慢用就去忙去了。
这赛仙汤果然里面大有乾坤,蘑菇木耳成片,猪肉鸡肉切丝,干笋瑶柱打底,正是烹煮三鲜美,调和五味香。闻起来香味扑鼻,喝起来味美香浓。配上油饼和包子,再加上又辛苦了一夜,两人吃的是不亦乐乎。
任立虽然也饿,可是饭量却不大,喝了碗汤,油饼和包子各吃几口就饱了。于瑞生倒是来着不拒,三下五除二把所有这些都包圆了。等于瑞生也吃完了,两人算还价钱,向伙计说声打扰,又迈步向前走去。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的精神体力又都恢复了。于瑞生急于趁天亮好多赶路程,可是又怕任立脚疼走不得远路,遂打算去雇两头牲口作为脚力。可是当他跟任立说时,任立却面露难色。
“贤弟是不是不善骑乘?”于瑞生问道。
任立脸上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于瑞生说道:“那如此我去找辆车子吧,免得路途遥远贤弟又要脚疼了!”
正在于瑞生向路人打听哪里能雇到车子时,从对面过来一个人,自称叫做田有有,他告诉于瑞生自己就是赶车为业,因听见了他和路人的对话才毛遂自荐。于瑞生看那人时,年纪有三十多岁,脸膛黝黑倒是像个长走路的。那人往不远处指了指,于瑞生抬头看时,果然在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于瑞生赶路心切,和他谈定了车费,又在路边买了些干粮,这才和任立一起随着那人往车跟前走去。
田有有请于瑞生和任立到车里坐好,自己坐上车辕,轻轻一甩马鞭,那马即迈开四蹄往前走去。
出了四方集,旁边就是大路,于瑞生在集上早已问好了路径,这条路正是通往锴州去的。等上了大路,只听那田有有说声“二位坐稳了”,举起马鞭在空中一甩,只听得啪一声响,那再看那马,甩开四蹄泼啦啦往前奔去。
于瑞生和任立都是一夜未睡的,车行出去没多远两人就困意难挨相继睡去。不过于瑞生倒是不敢大意,他将两个包裹栓结在一起套在胳膊上,哨棒也抓在手里。而任立则毫无防备之心,斜靠在车窗上就沉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车身一阵颠簸,于瑞生猛然惊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已是一片漆黑。正当他要问赶车的田有有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一声锣响。
“不好!”于瑞生心里一惊,他赶紧摇了摇任立焦急地喊道:“贤弟,快醒醒!” 东山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