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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瑞生刚一转身,忽然听见背后又是一阵车响,他心想是不是任立他们又回来了,赶紧回过头来往门外看去。
门外的却是伍好为,他正把车停到店门口。
于瑞生不知为何心里有点莫名的失望,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任立在古城客栈送给他的那个玉牌忽然映入了眼帘。于瑞生不由自主地拿起来看了看,玉牌还是那么光洁可爱,在光照下透着莹润的华彩。
“这个竟然忘了还给她”于瑞生心里说道:“但愿她路上平安无事!”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在身上摸了摸,随即又笑了。他想起来自己那把祖传的小刀也还在任立身上没有要回来,这也算一物换一物吧,有了那把刀也可做防身之用,必可平安到家。
想到此处于瑞生才略略放心了些,他叫伍好为一起吃了饭,又准备了些干粮,这才收拾好东西赶起车一路往西去了。
再说任立,一路上她虽然想着刚才的情形,可是母亲的病情却更让她牵挂。不过当问那家仆庆福的时候,他却还是之前那些话,其他的就是支支吾吾,不是不说就是用其他话带过去,任立虽然有些疑惑,也只好由他。
一路上夜住晓行饥餐渴饮,倒也是平安无事,两人很快就到了满湾县。等车到了家门口还没有停稳,任立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下来往家里冲去,可是等开了门,她刚跑到堂屋,却发现母亲正和父亲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看精神状态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任立虽然改了装束,可是母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拉着任立的手高兴地说道:“莉莉,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把为娘急坏了!”
任立疑惑地看着母亲,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娘,您不是病得很厉害吗?怎么……”
任盛昌看着她哈哈一笑说道:“都是骗你的,你娘没事,就是心里想你!我们要不让庆福跟你这么说,你能乖乖地回来吗?现在既然回来了,以后可不能再走了!”
任立一听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她呆呆地看着爹娘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那庆福所说的母亲病重都是他们在家提前定下的,目的就是把她诓骗回来。
任盛昌却像是没有发现任立的表情不对,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回来就好,你先在家歇息几天,过几天我就给那王知府捎个信,他说要派人过来看看呢。”
任立不听则已,一听她爹又提起那王知府,顿时火冒三丈。她也没有搭话,扭头就往外跑去。任盛昌和仆人庆福一看她要染都急忙跑过来拦住了她,大门也被锁上了。
一看大门被锁,任立知道跑不出去了,她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两眼含泪站在院子里。
“莉莉”母亲走到她身边说道:“你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就……”
任立哭着说道:“他为了家好,那谁为了我好?”
母亲扶着她的肩膀说道:“我们当然也是为了你好,爹娘怎么会害你呢?那王衙内虽说有些残疾,可是他爹毕竟是知府,以后你嫁过去了,不光你穿金戴银,使奴唤婢,连我们家也都跟着沾光!”
任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说道:“有些残疾?他一只眼是瞎的,两条腿是瘸的,还是个豁嘴,你们都当我不知道吗?你们谁想嫁给他去吃香的喝辣的谁就去嫁去,反正我是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任盛昌一听也有些生气,他跺了跺脚说道:“在家从父,这是就这么定了,由不得你!”
任立说道:“我在外面已经有别的人了,他武艺高强,我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任盛昌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把庆福叫道跟前问了两句。庆福就把在风理县客栈的事说了一遍,任盛昌听讲完也有些将信将疑,他看着任立说道:“胡说,你一个姑娘家说这话也不嫌害臊!”
任立看她爹的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蛮横,知道他听到说那人武艺高强的话心里有些顾忌。他一伸手把那把刀从腰里掏了出来,往眼前一伸说道:“我胡说?你看看这个,这就是他送给我的,是他家的祖传宝物!这上面有三颗夜明珠,要是晚上拿出来把这屋里都能照亮了!”
任盛昌见她把刀拿出来也着实有些害怕,伸着脖子往这边看过来。母亲就站在跟前,她看到那刀上纹饰精美,三颗大珠镶嵌,知道此刀不是普通之物。又看女儿说的煞有介事,也不由得不信。
两人的脸色立刻都变了,任盛昌忽然笑起来,他干咳了两声说道:“莉莉,为父也是为你好,今日你刚回来,先不说此事,你先回房歇息去吧!”
说着他朝莉莉她娘使个颜色,她娘脸上一笑拉着她往后面去了。
就这样一连几天家里也没再提起此事,不过任立却不敢放松,他将外出的衣服盘缠打好包裹随时防备着,那把刀也一刻不离地带在身上。直到过了半个月,有一天莉莉正在屋里写字,丫鬟静香急匆匆地跑进来。她告诉小姐说老爷把王衙内请来了,现在正在客厅吃茶,还说等一会吃完饭还要让她去见见面呢。
任立一听就是一惊,不过她却并不慌张。她提笔在纸上唰唰写了几行字,折好后交给丫鬟,叮嘱他等他们吃完饭再把这张纸交给她爹,这才又把她打发出去了。
等丫鬟一走,她也顾不得收拾屋里,拎起包裹就迈步出了闺房。
因为王衙内来访,家里的人都去做陪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任立穿过画廊从小门直奔后院马槽而去。巧的是一个小厮名叫寿儿正在那里闲站,因他年龄只有十五六岁,任盛昌怕他办事不牢成,所以不叫他去前厅伺候,他闲得无聊就在那里看牲口解闷。
寿儿一见是小姐,赶忙过来请安。任立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对寿儿说道:“我一会儿要去见衙内,可是胭脂没有了,我现在要去街上买些,你可会赶车吗?”
寿儿刚才还怕小姐见自己闲玩生气,现在一听却是要上街,他喜出望外,使劲点了点头。
要说这寿儿,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要说干活却是不含糊的,不论里里外外都拿的起放的下。
他走到槽上选了一匹深红色的高头大马,任立一看这马正是上次从风理县回来的时候庆福所驾的那匹。寿儿熟练的套上车,也不用鞭,用手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那马就迈开四蹄往门外去了。任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暗暗点了点头。
等出了门,任立指挥他往城门方向去,说是在城外二三里有一家脂粉铺,自己一直都是在那里买的东西。这寿儿并不曾随小姐出来过,所以听了此话也一些不疑。
寿儿赶着车出了城门,一直往东行了有三四里地却并不见有任何店铺的踪影。他停下车四处看了看,正当他准备走过来问任立的时候,任立忽然从车上摘下马鞭使劲一抽,那马怕疼,蹬开四蹄朝前面飞奔而去。
寿儿不知所以,先是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那马车已跑远了,他跑了两步看看追不上只好作罢,回去报告老爷不提。
等任盛昌陪着王衙内吃完饭时间已是下午,距离任立出城已有近三个时辰。丫鬟静香等他们吃完饭才找空闲把那张纸给老爷递了过去,而此时寿儿还在城中没有回来。
任盛昌打开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爹、娘:女儿实不愿意嫁那衙内,又不愿双亲为难,只有离家。望二老保重,勿要以我为念。女儿莉莉亲笔!”
任盛昌一看也着急了,他赶忙问那丫鬟,这才知道这封书已有几个时辰。他带领众人往后面去了,可是把院子里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也没有女儿的身影。正当合家上下乱成一团的时候,寿儿才跑的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回来。经他一说,众人才知道小姐又赶车走了。任盛昌急忙派人去追,可是因为去的时候久了,追了一程没有追上,一家人也只好作罢,那王衙内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也是生气而归。
任立虽说女子,可是天资聪颖,在上次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注意着庆福如何赶车,刚才又看了寿儿的动作,虽然不甚熟练,可是这车赶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甩开寿儿之后,任立快马加鞭往前奔去,约摸跑了有百八十里,看看后面无人追来她才勒住缰绳。她拿出包裹换好衣服,稍作休息之后又驾车上路了。那马是走过这条路的,一路上遇路则行,遇店则止,不止一日来到一个市镇。
任立找地方吃了饭,喂了马,准备了些干粮,稍作休息。经过打听得知到下个镇上也没多远,看看天色还早,他就到柜上算了钱准备上路。
等他刚迈出店门,后面却有人叫住了他。任立一看却不认识,只见那人年纪约在六十开外,面容清瘦,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公子可是要赶路吗?”那人看着他说道:“不知老汉可否搭个便车?”
于瑞生一听他的声音忽然愣住了。 东山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