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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顺拍手叫道:“不好!”众人都被他吸引了过来,连刘大真和他老伴、女儿玉兰也都闻声而动往他们跟前走过来。
“马兄,何事如此惊呼?”于瑞生看着马顺不解地问道。
“我忽然想起刚才三叔所说那去你家里送信的来福!”马顺又是拍着手说道:“我总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就说是来福放的火,可是他却未必知道我们是否已经烧死或逃脱,但他却直接去送信给三叔,这如何解释?以我之愚见,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他见客栈人多难以下手,故此要去毁坏庄园,让我等无处容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必也给我家送了信!”马顺边说边踱着步。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冯三说道:“我看那人眼白外露,举止轻滑,不像良善之人,诳我前来而后谋不轨或许真有其事!”
果不其然,几个人正说着,马顺家的小厮马六也像刚才冯三那样飞跑着直众人而来。
“是不是有人报信说我烧死了?”马顺没等马六开口就直接问起来。
“是啊老爷”马六楞楞地呆在那里看着马顺说道:“您怎么知道的?”
“哈哈”马顺笑了起来,他没有回答马六的问题,而是指着他对其他人说道:“怎么样,我猜测没错吧!”
“马大哥脑子就是灵光,要我可就猜不出来了!”郭煦挑着大拇哥对马顺说道,只是他却表情严肃的很,他指着还在烧着的客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赶快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怕不是房子也被烧成这样!”
“是啊,是得快些回去!”于瑞生点头答应,他一扭头却发现刘大真正站在自己不远处满面怒容的看着他们,想必是刚才郭煦的话惹恼了他。不过就在他扭头看的时候,玉兰也把脸转过来正对着他看,于瑞生只好微笑了一下就赶紧把头转了过来。
“我跟你们一起去!”钱方仁看到他们要走也说了一声就要跟着走。
“钱大哥!”刘大真忙叫住了他,他小跑着来到钱方仁跟前说道:“你可不能走啊,你要走了要是三矢帮他们再来可如何是好?”
“这?”钱方仁一时也不知道去留做何选择。
“刘掌柜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清溪村吧,反正你这来安客栈也差不多烧成了废墟,就在这里也难以安身。回家你又怕他们报复闹事,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清溪村待些时日,等什么时候三矢帮被一网打尽了你再回来也不迟!”郭煦说着看了看于瑞生,又指了指玉兰说道:“就是你愿意留下,恐怕有人心里早就急得想飞着去呢!”
于瑞生知道他有所指,也没搭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也好,只是不知贤弟可愿往否?”钱方仁对刘大真说道。
果然不出郭煦所料,还没等刘大真开口,玉兰就急忙说道:“爹,我们去吧,在这里实在不安全!”
郭煦听到后暗暗地嘿嘿笑起来。
“好吧,就随你们一起去!”刘大真看到女儿要去也只好答应了,玉兰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商量已定,众人都拔步够奔清溪村而去,玉兰扶着母亲跟在后面。
身后的客栈依旧火光一片,照耀着白茫茫的街巷,在雪地上摇曳着众人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远方。
五里亭距离清溪村虽不算远,可是玉兰和母亲二位女眷却是脚小力弱,眼看着众人快步向前,她们跟在后面缓步而行,刘大真也只得相随。过了“贞孝永享”的牌坊又走了大概快二里路程,其他人已经把这一家三口远远落在后面。
于瑞生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他停下了脚步对众人说道:“刘掌柜他们行动迟缓,我等稍等片刻。此时夜深,路途恐有不便!”众人闻听也只好都站住了脚等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刘大真他们一家三口喘着气赶了上来,玉兰和她娘二人相互搀扶着缓缓踏雪而行,裙边和绣鞋上都沾满了雪团,随着步调前后左右飞舞着。
刘大真身子有些肥胖,他走得甚至有些脑门冒汗,等到了跟前他才松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总算赶上了!想我这拖家带口的正是不方便出来!”说着指了指他身后的老伴和女儿玉兰。
“爹,瞧你说的,现在倒怪起我们来了!”玉兰也微微有些气喘,两腮绯红显得越发可爱了。
“是啊,玉兰说的对,还不是你一个人害怕才跟来的吗,再说了你是当家的,我们娘俩可不得听你的吗!”玉兰娘也有些不高兴。
“好好,都是我的错!”刘大真说完就不再理她们,他来到钱方仁跟前说道:“大哥,我们这三个都走不快,要这样走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说完他又看了看于瑞生他们接着说道:“要不让他们几个先走,我们几个在后面跟着慢慢走。他们回去先看看有事也无,我们又没有着急事,况这清溪村我也去的不少,路径熟识!”
听完刘大真的话马顺先开了口,他对刘大真和钱方仁说道:“也好,我等思归心切也不想过多耽搁,如分开而行再好不过。况有钱老英雄在此保护定然无事,想那三矢帮必不敢来!”
“也好!”钱方仁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你等就赶紧重踏归途吧!”
“可是……”玉兰听到他们要和于瑞生分开走心里有些不舍,她低声嘀咕一句也不再好意思说什么。
“那我们就先行一步!”马顺一抱拳转身就走,于瑞生和郭煦也跟在后面。
“我也先回去了!”冯三边跑边朝钱方仁喊道:“我们到庄上再相见。”钱方仁刚想开口,看到冯三已经跑远了他只好不说什么了,遂和刘大真一行四人踏雪往清溪村而去。
再说于瑞生和马顺他们,二人都是有脚力的,不一会儿就又跑出了二里地,村口的大槐树已能看见,上面厚厚的积雪如同一定狐裘帽。郭煦虽然跑的慢些,不过好在年轻,离他们也没多远。而冯三因为刚才已经跑了远路去找他们,再加上年老,现在几乎有些体力不支了,他跑一阵走一阵,被落下了很远一段距离。于瑞生看看到大树下面了就放慢了脚步,他扭头看了看,马顺紧跟着他不远,郭煦正在离他们七八丈远的地方弯着腰喘气。而冯三离得已经很远啦,看上去仅剩一个黑点在远处慢慢往这边走着。于瑞生有些不忍,他又扭头返回去,很快就到了冯三跟前。
“三叔你怎么样?”于瑞生看到冯三气喘吁吁的样子赶紧搀住了他,慢慢把他扶着往村口走去。
“三叔怎么样?”郭煦等他们走近了这才直起腰说道:“这年纪大了真是不行!”
于瑞生听他说完使劲瞪了他一眼,不过郭煦却没注意到,他接着说道:“你这么来回跑,真怕你这身子骨给撂在这雪地里!”
“快不要胡说!”马顺听他说这话也忍不住制止了他。郭煦这才觉得刚才有些失言,赶紧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马顺家离村口不远,三人一同往马顺家而去。
因为马顺未归家里惦记,故此一家人都不曾安睡,马顺刚一打门里面就开开了。
“老爷回来了!”开门的是丫鬟小风,她见马顺归来高兴地朝屋里喊道。
很快就听见屋里门响的声音,马顺的娘子吕氏正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在丫鬟的陪同下往门口而来。
“老爷!”吕氏喊了一声迎了上去,她刚想去拉马顺的手,忽然看到于瑞生和郭煦也站在边上,赶忙一欠身道了个万福。
“家里可曾有什么事?”马顺急切地问道。
“除了有人来送信说你被火烧……”吕氏刚想说那个死字,忽然又咽了回去,她接着说道:“你没事就好!家里没什么事!”说着她往他们身后看了看问道:“马六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经夫人这么一说马顺才注意到前去送信的马六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他唤过一个老成些的仆役叫做有林的,安排他沿路去找找马六,有林答应一声就出了门。
“没事就好!”马顺听说无事也就安下心来,于瑞生和郭煦看到此情形也放心了不少。
“要是马兄宅上无事那我就不再多停留了,小弟也得回去看看鄙庄情况如何!”于瑞生说完就告辞要走。
“我随你同去!”马顺说着也随着于瑞生往外走。
“马大哥既已到家就不必再随我等奔波了,以免嫂嫂挂念!”于瑞生止住了他说道:“我和三叔回去就好,二位兄长都回家安歇吧!”
“这如何使得!”马顺说着已经走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是啊,我们得去看看,要真没事了我们再回来!”郭煦也执意要跟着去。
看看拗二人不过,于瑞生只好松口说道:“那如此只好劳烦二位兄长了!”
看到马顺要走,夫人吕氏也不好再阻拦,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四人顺着大路往于瑞生家而来。走不到一箭之地,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声和雪地上的压雪声响起来。
“老爷!”远远地就听见有人高声喊道。马顺一听是马六的声音,他止住步往远处看着。只见马六和刚才去找他的有林一块跑了过来,马六见了他笑嘻嘻地站在跟前。
“你刚才为何迟缓?”马顺问道。
“禀老爷,小的刚才跑到半路内急,就找了个地方出恭去了。”马六说着摸了摸后脑勺。
“好吧,你二人也随我前去!”马顺说着又往前走去。
闲话少叙,很快一行人就过了桥到了于瑞生家门口,不过当众人看到大门时都吃了一惊。原本紧锁的大门此时却是敞开着,门口有几行淡淡的脚印直通内房而去。
“我是锁好门出去的呀!”冯三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又指了指地上说道:“我出门的时候地上就有我一个人的脚印,这肯定是有人进过院子了!”就在这时忽然从房背后传来一声怪笑,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东山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