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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见安德鲁,却对上了一个眼神犀利的职业女强人。
“你好,我是伊芙,是CC集团的收购项目负责人。”伊芙一边打量我一边自我介绍。
不知道她与安德鲁是什么关系,但她强大的气场和外露的精明让我不敢大意。两方的团队在会议室里不停地讨论具体的收购事项。价钱已经大致谈好了,但什么时候付多少钱什么时候交接是个不容易协商一致的地方。伊芙希望分期付款,还试图游说我把转售改成合并。
“对不起,伊芙。如果要分期付款,恐怕CC集团所提出的收购价并不是最吸引人的。”
“哦,竟然如此啊!那就是说这一点上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我但笑不语,注意力被敲门进来的人给吸引了。清秀的安德鲁就立在门边那里,那么美好,把这里的铜臭味驱逐得一干二净。我上前和他来了个亲脸拥抱礼,安德鲁的身上用了男香,偏花香味,淡淡的很清雅。亲亲抱抱是我最喜欢的西方礼仪,遇上好看的人,是一个光明正大揩油吃豆腐的好机会。
“午餐时间到了,大家一起用餐吧?”安德鲁看了眼伊芙,对我说。
议程很紧密,只能在会议室旁边的茶室用外卖简餐。我曾经和安德鲁吃过一顿饭,但他竟然帮我安排了一份没有芝士奶酪的海鲜意面,。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不加芝士奶酪?”
“你上次吃海鲜意面的时候,特意提醒了服务生不要加任何芝士和奶酪。”我有点不好意思,大部分的法国人和意大利人都喜欢芝士奶酪,我这种奇葩的要求大概让人印象深刻了。
我们聊起了上次做截肢手术的猎狗,听说已经安上了假肢。
“你如果想看它,我可以安排。”安德鲁和我说的是法语,他说完这话,我突然发现在座的法国人都一言不发地盯着食物看,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竖着耳朵听。这让我很尴尬,只能回答说:“好,谈完收购的项目再去看看它。”眼风一扫,发现伊芙在盯着我看,这打量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们讨论了三天,终于定好了所有的收购细节,四个月后对外公布并付款交接,真是出人意料的迅速。家族私有集团就有这点好处,当家的决定了,上令下行,简单快捷,不用像上市集团那样,每个重大决定都需要股东会议通过才可以执行。二十多亿欧元的现金回到手上,多少让人有了些底气。我心里轻松,回米兰前随安德鲁到他的流浪猫狗之家去探望那只装了假肢的猎犬。
装了假肢的猎犬在努力地适应新生活,但对陌生人的防备依然很深,我只能保持距离地看视它。
“不知道法国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动物慈善中心。”我想起了在加来路过的难民营。中东国家发生战乱,躲避战火的民众纷纷从中东地区步行到欧洲避难。欧洲政府大多是不愿意接收难民的,但德国政府带头划出难民收容点,法国政府也开始考虑安置难民。人都不一定能照顾得上,那些无家可归的猫狗又能如何?
“我资助了一个法国慈善动物机构,它们接收和照顾流浪动物,但不限于猫狗,好像就在巴黎附近。如果你哪天方便,可以帮我去看一看那边的运营情况吗?”我一口答应了,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挺有意义的事情,还能给安德鲁帮上忙。
安德鲁要开车送我去米兰机场,同行的法国人都站在一边装作忙自己的事情。我的脸有点烫,想起了之前被误会和威廉有婚外情的流言,对于法国人在男女关系上看见小鸟飞过便以为天空要下雨的联想感到很无奈,只能婉转地拒绝了安德鲁的好意。
快到米兰机场的时候,我给大美人西文娜打了通电话,她说她在印尼巴厘岛度假,还没有回意大利。
“法比奥去美国出差了!你是不是挑着我们不在米兰的时候才过来的?”西文娜咔咔地大笑。
“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挑我来意大利的时候特地到外面去避我的?”我回了一句,心里没有恶气,反到有一丝轻松。意大利业务的包袱卸下,这里的一切不再掺和经济利益,人际交往变得更纯净。
正当我为解决一桩棘手项目而心情愉快地回到办公室时,集团零售业务的采购部门因为架构改革与重组,一些失去了采购实权的管理层员工对于自己的新岗位十分不满,并向集团的工会申诉此事。威廉对此事早有准备,当工会的代表找上门来听取企业解释的时候,我被邀请参加会议。
我本想拒绝出席会议,欧力卫马上劝阻:“工会在法国拥有很大的权力,我建议你还是参加一下吧……”
从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的我,第一次见识了法国工会的强大。他们礼貌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开始咄咄逼人的询问。
“员工申诉企业变相降职,请企业方代表可以就此解释。”
威廉貌似对此驾轻就熟,平常严肃无比的脸面,一下子套上了和蔼可亲的面具。
“首先,企业并没有降低员工的工资,工作时间和带薪假期上没有任何的改变。其次,我们很愿意倾听员工的心声,如果他们有其他感兴趣的岗位,也可以向集团人事部门申请竞业上岗。”
申诉过后没有了下文,不知道工会是接受还是另行再议或者等待下一步行动。按照精英律师托马斯的说法,这是一伙永不疲倦的滋事者,最坏的打算是他们可能会组织罢工。但采购部门的架构重组势在必行,为了避免解雇员工可能遇到的巨大罚款,集团必须继续养着这些从采购管理层换下来的员工。我翻看未来为此要支付的薪金预算,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如果不能脱胎重塑恢复市场竞争力,那刚要到手的二十多亿,能支撑这座庞大而老旧的机械运作多久?
发呆的我一个抬眼,看见鲁能从门外经过。一看时钟,下班时间到了。想着明日一早的巴黎之行,必须早些回去休整。我已经与安德鲁捐赠的巴黎流浪动物之家联系上,约了明天前去拜访。负责接待的义工是一个年轻的在读大学女生,叫做诗林。
诗林是这个动物之家的主干事,不想她年纪轻轻地,对整个组织机构的管理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表示支持,我决定以U集团的名义捐赠一些宠物用品给予支持。
“喔,你在U集团里任职?”诗林的两眼满是好奇,“我家附近也有U零售门店。”
“既然如此巧合,你现在回家吗?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家。”
“哦,我今天约了妈妈到她家里吃饭。”诗林表示很遗憾,看了看我身后的鲁能,说:“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
我呵呵一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姑娘的手机铃声响起化解了尴尬。她接通电话,听着听着不大高兴起来,只说了一句‘好的’便挂上电话,刚刚的神采飞扬消失无踪。
“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我妈妈临时有事取消了今晚和我一起吃饭的计划。”
我感到诗林身上浓厚的失望,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听她说起她正在巴黎的一家投资行当实习生。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实习日子,才两年以前的事情,怎么好像上辈子似的。送诗林回家以后,正想着要不要找巴黎的老朋友尼可拉斯聚聚旧的,手机忽然响得厉害。
现在已经是中国的凌晨时候了,爸爸怎会在这个点打来?
“纶纶,你在哪里?”爸爸的声音有点焦急。
“我现在在巴黎啊。”昨晚不是在视频通话里告诉他我今天到巴黎吗?
“现在,马上和鲁能一起回去里尔,不要在巴黎或巴黎附近再停留。” 爸爸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