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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有限的法国居住经验里,如果不是有麻烦需要警察,警察一般不会主动找上门。而现在警察主动找上来,还是在海边公路上,那就比较奇怪了。
“女士,你们要往哪去?”其中一个稍年长的法国警察叔叔彬彬有礼地问我。
我按下车窗玻璃,说:“没有目的地,只是想沿途找一间度假酒店。”
两位警察叔叔一同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你要在这里找度假酒店?”
“……这附近没有可以住宿的酒店吗??”
警察叔叔苦笑着摇头,“你是来法国度假的游客吧?”
“不是的,我只是刚刚来法国居住了半年。”
“那就不奇怪你有这样的计划。”警察叔叔瞟了我身旁的鲁能一眼,我可以感觉到这一眼里有审视的意味,“麻烦你们出示一下证件吧。”
检查了我们的居留证件和汽车行驶证件后,警察叔叔整个人明显地放松下来,说:“前面是外国难民援助中心,环境比较复杂,我建议你们不要前去,尤其你们还开着这样的豪车!”
难怪警察叔叔刚刚一脸的戒备,他们怀疑我们是非法入境的外国难民……我作死地问:“那我们沿着海边走,不靠近难民援助中心……”
法国警察耸了耸肩,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已经善意提醒过的表情。
我们继续南下,路过荒芜的海滩与崎岖的海岸悬崖,四周人烟稀少。四月中旬的法国北岸,海风仍有些刺冷。公路的指示牌显示再有三十公里便是法国国家海洋中心,建筑物也渐渐多了起来。想来是复活节假期的缘故,沿途路过的酒店民宿几乎都满房了。有热心的民宿老板推荐我们前往离海边稍远一点的市镇碰碰运气,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提供客房住宿的农庄。
天已经擦黑,我们抵达法国国家海洋中心旁边的布洛尼市,远远看见一家U门店矗立在市区马路的一边。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骄傲,只可惜门店正在休息。门店路口边的信息墙上贴着很多广告传单,我看到角落边一个被其他广告覆盖得只剩下页脚的传单‘有马,可住宿的农庄——伯德莱的小农庄’。
我掏出手机在估估地图上一番搜索,目标锁定,距离很近。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还有住房。
“让我开车吧。”一直沉默的鲁能发话,我乐悠悠地坐到副驾驶座上,沿途的城镇风景尽收眼底。
从外部建筑的风格与建材看来,伯德莱的小农庄有很多年的历史。农庄一共有五栋屋子,其中一栋原来是仆人居住的屋子被改建为客房,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小农庄的主人伯德莱大叔热情地邀请我们和他的家人一起用晚餐。我们乐意至极,不过大叔的一家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四个人一起用餐,只有三个人在谈话。我很饿,爱极了伯德莱太太做的新鲜三文鱼与烤土豆泥。
伯德莱太太悄悄地问我:“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啊?
他们把我和鲁能的关系误会了,但我又无从解释,只能呵呵傻笑。
“吵架就吵架,年轻的时候多吵吵架,年老的时候感情会更好。”伯德莱太太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我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鲁能,幸好他没听懂,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
一夜好睡。第二天醒来却看见鲁能靠着窗户边向外看。
“怎么啦?”
鲁能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不缓不急地说:“凌晨三点左右有三个人进了农庄,分别在三个屋子里逗留了两到三个小时才离开。
我张了张嘴,惊疑不定,连忙问:“是盗贼吗?”
“不能确定,但他们没有接近主屋和客屋。”
我随着鲁能来到主屋敲门,伯德莱大叔与太太正在享用早餐,完全没有察觉到凌晨曾有外人光顾了他的小农庄。我不想吓着大叔,只好硬着头皮装作一副不是什么大事情的语气告诉他天亮前好像有人进入了农庄。
大叔和太太的脸色巨变,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你们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眼花了?”伯德莱大叔领着我们到那三间屋子里查看。屋子里分别养着鸡,马,羊,屋舍里干净整齐,完全没有遭遇失窃后的痕迹。
我疑惑地看着鲁能,他徐徐地拿出手机,视频里播放出深夜的农庄里,三个人相继进入豢养牲畜的屋舍。我心中疑虑重重,总觉得哪里不妥,心念火光之下,所有的疑虑仿佛串联了起来。
“你们……知道昨晚的一切?”我缓缓说出心里的疑问。
伯德莱大叔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伯德莱太太愁苦地说:“是的,我们知道这一切。请你千万不要声张此事。”
二人终于说出了真相:原来他们雇佣了没有合法身份证明的外国难民到农舍里干活,因为担忧被揭发,便与难民约好只在深夜工作。
“他们很可怜,没有工作与足够的食物。而他们三个人的工钱合起来还不够我请一个时薪工人。我知道这是违法,但从理智和感情上我们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伯德莱太太说,“你能答应我不要告发这事吗?”
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我想,即使他们没有这样请求,我也不会告发这件事。
此事暂告一段落。作为感谢,伯德莱大叔坚持邀请我们骑他家里的马。他家的母马很温顺,我抚摸它的前颚和耳畔,它打了个响鼻,没有拒绝的意思。但马太高了,骑上去的时候还是很费劲。鲁能在我背上一推,我便轻松坐上了马背。他自己则敏捷地跳上了另一头公马,一拉缰绳,公马便转了个身,乖乖地跟在母马后面。
伯德莱大叔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你会骑马,好样的。”
我把大叔的话翻译给鲁能,鲁能点点头,便当作是对大叔的回答。
“你从哪里学的骑马?”我好奇。
“在新疆。”又补充道,“我在新疆驻守过。”
我也不知道鲁能是怎样做到的,反正我骑的母马一直乖乖地跟着他骑的公马,公马停母马停,公马小跑母马也小跑。我们在小农庄旁边的布洛尼森林走了半天,看到正在萌芽的树木旁有野兔在蹦跳。
太阳高挂,气温正好。
“要回去了吗?”鲁能问。
我不想回去,但看到他眼底的血丝,我点头。
愉快的我,不知不觉地哼起了歌。嗯,我哼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呢?正在极力思索地我,忽然听到了哨子声。 爸爸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