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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诊所一直都不景气，王大夫诊所十几年了，离居民小区近又能报销医保，所以有个小病小痛附近的人都会到这儿来看病。像现在这样一天稀稀拉拉还不到十个人可以说除了开业那阵就再也没出现过。
晚上下班所有人都没走，王大夫要给大家开个会。
“今天早上张叔去世的事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看了市郊那家圣医堂给他开得药都是一些最普通不过的中药，根本对病人的病没有一点缓解作用。每副药的成本也不会超过二十块钱，他却跟病人收费每副都在七百元以上。不光如此在病人出现严重腹泻反应后还在慌称那是在排毒呢。有给胃癌患者拉肚子排毒的么？最后移误病情，导致张叔不幸离世。我上午听说后特意去那家圣医堂看了一下，在那不仅是老人还有许多外地人乡下人到他那看病，而且每副药最少也是在三百元上下。所开得那里所有的药都和给张叔开的一样是廉价药，以次充好的高价药。”王大夫停顿一下，所有的员工已经义愤填鹰，“大家也感觉到了因为医托的存在，现在咱们诊所有多不景气。这些年诊所一直没有什么所谓的淡季旺季，我跟以前常在咱们这里就近就医的老人们谈过，他们现在大多数都是被熟人或者是一些所谓的热心肠人士介绍到了圣医堂这样的高价医院。”
“您是说那些人是医托？”
“对，他们由头子组织，介绍一个病人二十块钱，据说每人每天最少也能赚一百多块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怪不得他们那药价那么狠。”
“我今天看到一个他们给白血病病人开得药，里面都是最普通的黄茋，芥梗这样便宜又压称的药物，不仅不对症还延误了病人的病情。各位同仁同事们，这些病人大多数都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大爷大妈，我们能看他们被无良医托骗吗？！能看他们把自己大半辈子攒得保命钱都打了水漂甚至被害死么？！而且这些医托有他们在，我们的诊所也就没了利益，到时候大家可能都会被裁员。大家都是托家带口有老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反击！”
王大夫的情绪演说让所有的同事都情绪澎湃！可不，现在诊所效益这么不好说让他们回家就让他们回家，到时能有什么办法，这已经不只是救人更是自救的问题。
“领导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王大夫让大家都安静安静，然后清清嗓子开口说“我已经跟三家大医院和十多家社区门诊共同拟定一个行动方针，我们每家每天最少出去三个小组在各大医院，社区，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医患最多的地方去围堵无良医托，在抓住他们以后就将这些人扭送当地公安局。”
“好！”
“同意！”王大夫将医院护士和大夫一共三十二个人，分成八个小组，每天除了保证医院正常工作留四个小组在诊所，其他人都出去抓医托。
张莹莹是所有护士里最积极的一个。经过一夜，有许多同事冷静下来后都打了退堂鼓，张莹莹他们四人小组里就有一个女孩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没来，这样就缺了一个人。其他两个同事一个不吱声，一个在那反反“咱们就四个人还有一个没来，那些医托都是十个二十个，咱们就是真抓着了，人家能老实让咱们抓到公安局去？咱们到时候挨揍都是轻的。”
王大夫到诊所一看诊所里有五六个人今天都没来，忙改变策略提出自愿报名参加如果不愿意单位也不勉强。
张莹莹第一个举手，“领导今天我去。”看她出来，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得刘启第二个站出来，“王院长，我也报名。我跟张莹莹一起去。”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十几来个同事报了名。
王大夫重新把这十三个人分成四组，这四组今天分别要去市立医院，二院，火车站，汽车站。
二院的医托混乱大家很早就听说过，那里医托早就经营多年，这两年还传出来那里有些大夫本身就和医托勾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难啃得骨头，张莹莹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去的。
看家里的这么积极刘启心里暗叹了一声也站了出来，他实在害怕张莹莹脑子一热不管不顾了。除此之外再也没人吱声了。
“刘启张莹莹，你俩到那儿别害怕，除了咱们院里的人还有其他院里的一共三十多个同事在二院蹲点。二院领导也打了保票，只要抓着了医托，他们一定会全力配合。到时候有什么事要和大家一起协作。”王大夫千叮万嘱。
从诊所到二院并不远，刘启要开车被张莹莹阻止了“目标太大了，人家都是团伙做案。到时候报复你再把你车砸了，咱俩走走去，先活动活动抻抻筋。”
刘启一只手掐腰张莹莹没理他，他拽过她的手塞进了自己胳膊里，“害羞啥，你是我老婆。”张莹莹做势要踢他被刘启躲过了。
“丫小样你还敢躲。”张莹莹用手狠狠的拧了刘启一下，真疼。
“你这是拧老式电视机呢吧。”刘启啮着牙。
“我这叫张氏，只此一家别有分号。你想不想再试试张氏马杀鸡？”
“算了，这人多，哪儿天你去我家那多清静，你再给我来个全套的张氏spa。”刘启笑得邪恶。
“成，到时候不怕让我把你挠成罗卜丝就行。”张莹莹亮了亮指甲，这在阳光底下都是反光的。
两人一路打情骂俏很快来到了二院，“我怎么觉得咱俩单独相处的地都是在医院呢。”刘启嘀咕。
他们按事先说好的给二院负责这次专项行动的领导打了电话。来跟他们接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大夫，大高个走路生风。
互相简单的介绍寒喧后，女大夫向他们介绍院里的医托情况“大多数的医托都是扮成病人在挂号窗口，取药窗口候医大厅那里，你们两个最好是扮成病人这样他们才会接近你。在医院四周都有监控，你们还是尽量要把和医托之间的对话录下来。当他们带你们到其他医院去看病，我们在医院外面安排了专车，里面有我们医院的保安人员。你们只要和医托上了车我们负责马上把医托扭送公安局。绝不会打草惊蛇。”
“好。”张莹莹和刘启觉得这个方案还是比较完美的。到时候主要还是随机应变。
既然要扮成病人就要有个名目，张莹莹想了想，扑哧就乐了出来，刘启好奇，张莹莹在刘启耳边滴咕了半天，刘启先是摇了摇头，张莹莹又把他拽过来滴咕了半天，刘启也乐了。
“成，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可别耍赖。”
二院除了医托出名，其实最出名的还是它的专家科－－不孕不育专科。以前提起不孕不育，大家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你不是不孕不育都不好意思出门。
张莹莹本来打算以给刘启治病的名誉去排，但他死活不同意，还威胁如果张莹莹再说就让她试试自己的能力。张莹莹只好亲自出马，这个未婚少妇就这么坐实了。
刚排没多久就有一个大姐过来和他们叨嗑。
“小妹妹家是哪的啊？”
“俺儿家是东北的，听俺亲戚说龙泉这儿的医院治疗的好，俺俩口子就坐火车来这撞撞大运。”张莹莹努力回想自己家乡口音，一张嘴一口海蛎子味。
“东北的？我家妹妹也嫁到东北了。那咱俩还算半个老乡。妹子你这是来看啥病？”
“……”张莹莹低头努力憋气造个脸红，半天也没好意思说。
“龙泉这儿医院多，不过每个医院都有自己治得最好的一科。像铁路医院股骨头坏死治得好，市立一院治眼睛治得好，二院治不孕不育治得好，附属医院就是三院治胃病治得好。”大姐一看就是当地人，对这些相当明白。
“俺们就是来这儿想要个孩子。”张莹莹小声说。
“那是你还是你家爱人？”大姐上下打量着刘启，刘启觉得自己像是头被围观的种猪，他用手肘推了推张莹莹，敢说我你试试。
“是俺儿。”张莹莹声音更小了。
“那妹子你如果相信姐，姐跟你说来二院我觉得你是个错误。二院虽然说治不孕治得好，但是是治男人治得好。不是咱女人。”
“那俺跑这么远也得看看，要不不白来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大妈从前面窗口这往这边走问张莹莹“你也挂不孕不育专家科？”
“嗯。”张莹莹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大，怎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不孕不育了。
“那得，你也白排了。我这是天没亮就在这替我儿媳妇排的，刚人家告诉我说今天没号了。”
“这可咋整？大姐你知道还有哪家医院治这病治得好吗？”张莹莹和刘启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听说二院副院长吴群治得不错，不过不在二院干了，被圣医堂聘走了。”大姐a热心肠帮忙。
“我今天就是奔吴院长来的，原来他已经不在这了？”大妈b赶紧问大姐a。
“听说是因为二院不重视人家，不光吴院长听说他还带过去挺多二院以前的骨干。”
“那敢情好。你知道圣医堂在哪不？”大妈b问得很急切。
“你如果想去我带你去，我家就在那附近。”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大妈b看了张莹莹一眼，“姑娘你也一起去呗。都没专家号了，还在这儿干等干啥。”
张莹莹有些犯难，回头看看自己的“丈夫”。
“俺们还是想在这等等，看不着专家，看看普通科室也行。”
“妹妹你这是不知道了，就是普通科室也是有名额限制的。每天人家也就看二十个人。你看看前面这么多人，等排到你也肯定没号了。”大妈b也是资深人士。
看着前面一条长龙，刘启开口了，“媳妇，咱们就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吧，真像阿姨说得连个普通科都看不了那不如去别的医院看看，说不准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一看这个小伙子就有学问，是大学生吧。”大妈b像看亲孙子一样看着刘启。刘启羞了。
张莹莹似乎也没了主见，点点头。“那麻烦大姐真成了，我请你们大家吃饭。”吃牢饭……
“吃啥饭吃饭，妹妹你把病看好了才是正事。姐姐比吃你顿饭还高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给自己积德了。”你就缺德吧，张莹莹在心里对其一阵唾弃。
“你们行李呢？”大姐a眼睛还挺贼。
“我们刚才下火车后在火车站附近租了辆车，东西都在上面。”刘启临时想出来这么个谎。
“租车干嘛，多浪费钱。再说这儿比不了你们东北，人乱着呢。别再砸了车窗再把东西给你们拿走了。”大姐a像妈妈一样叮嘱张莹莹他俩，如果不是因为大姐a提的医院是圣医堂，刘启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抓错人了。
大姐a大妈b走在前面，张莹莹刘启跟在他们身后一米左右，刘启给张莹莹打眼色伸出两根手指头，张莹莹点点头，等到了越车前，刘启让大姐大妈她们先上车，大姐大妈推辞一下就上了，刚到车上俩人就被按住了。“别动，不许出声！警察办案！”
刘启他们庆幸车窗是黑色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藏得警察。本以为这事警察不一定肯管，没想到还真派了两名警察在这蹲守。这样一来张莹莹他们更有信心了。
根据警察的建议，张莹莹刘启他们又重新换上了一身院里其他人的衣服，张莹戴上了眼镜，刘启把眼镜摘下临时在这儿配了副隐行眼镜。
“禽兽！”张莹莹对黑衣黑裤黑鞋黑墨镜的刘启一针见血。
“那我平时就不禽兽了？”
“衣冠禽兽！”说完张莹莹乐着跑开了。
变了装的张莹莹还特意用水拍了拍脸，一副羞哒哒的样子，他们就这样一个“黑社会”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形象出现在三楼划价窗口。这里比一楼挂号的人还多。
张莹莹小声的问酷酷的刘启，“oppa~~，会不会疼啊。”
“不会，别怕有oppa~~呢。”
“oppa~~，做完手术你可得对人家负责，不能嫌弃人家。”
“那是当然，oppa不是那种抛弃自己女人不顾的人。”
“oppa~~”张莹莹做娇羞状，粉拳‘轻轻的’敲在刘启胸口上。
“小雨~~”这菇凉当自己是在表演胸口碎大石么？刘启差点把胆汗吐出来。
“你是做什么手术？”一个20多岁的小女孩好奇问张莹莹。
张莹莹白了她一眼，“不是我，是我家oppa割皮皮。”不自觉的声音提得太高，几乎所有人都看刘启。亏是刘启戴眼镜也忍不住想别过头去。
“没什么害羞的，人家回族自治区小男孩七八岁都要割掉这个。”张莹莹赶紧安慰刘启。
“滚犊子！”刘启被气得想咬人。
这时候有个大叔模样的人挤过来，“你也做这个？我今天陪我儿子过来。”
“嗯。”刘启酷酷的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等了半天了，这人可真多。人家说孩子越小割越好。我儿子皮皮过长站着就尿不出来了，你呢？”
大叔你能不能不当这么多人面谈论我是站着还是蹲着撒尿的问题？刘启恨恨得用必杀技“杀猪刀一样的眼神”瞪着大叔，可惜有墨镜挡着起不了多少作用。
看刘启不说话，大叔还是自说自的。
“你这个手术多少钱？”刘启看了眼之前就准备好的单子。
“八百.”
“这么贵？我刚从圣医堂问过只要三百多。”人群中有人惊呼，刘启也惊呼，他惊呼的是这么快就又有人上钩了。
那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你刚才看，大夫说光手术不包括其他治疗就八百？”
“什么其他治疗？”刘启这回一脸茫然就不是装假了，他是真不知道。
“还有后续的处置费，照紫外线杀菌费等等。”
“紫外线不就是太阳光吗？”
“你敢把那玩意拿到太阳底下翻过来倒过去晒么？”那人鄙视了刘启一眼。
“很贵吗？”张莹莹有些担心得看着刘oppa.一副要不咱就不要算了的表情。
“那看在哪儿做，这个在二院手术费就要八百，每次光照最便宜也得五百多，切得好的也要一个月才能完事。”大叔说道。
“那不是得一万五？”张莹莹瞪大了眼睛。
“总比烂掉强吧。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这么贵，我刚刚问过圣医堂那边专家，手术三百多，每次光照四百元，人家那儿仪器全是德国进口，用不了一个月，半个多月就能痊愈。哥们要不你也去看看得了。”
“我这都挂完号看完医生了。”
“挂个号才几个钱，你这到圣医堂给你省多少钱？”刘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那我跟你一起去，那里做这个手术做得好吗？”
“当然好了。二级甲等医院，专家都是从国外毕业回来的，他们那儿都有介绍，上网搜也都能搜着了。”三个人边说边往楼下走。刘启招呼对方，“别打车了，我开车来的。”
那人看了眼刘启的车，“不错嘛，路虎啊。”说完让刘启和张莹莹先上了车，刘启给里面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上车看到里面有人刚要跑就被按住，“哥们你这是怎么回事？哥们！姐们！？” 都市少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