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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不用参加高考，无压力、一身轻，今天过来也只是有个成绩就行。
然而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见几个同学在那里说话。
“江涛怎么也来了？他不是都已经被清北大学录取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荣归故里，来看望看望咱们这些老同学吧。”
“你跟人家学霸很熟吗？人家还特意回来探望你。”
另一个人说：“就是的，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就算被录取了，体育成绩和会考成绩还是必须得有的。”
“啊，那他要是体育不及格，该不会就上不了清北了吧？”
照头拍了一巴掌，“可能吗？你也不想想，哪个老师要是给他计了不及格，校长就该请老师去办公室喝茶了。”
“哈哈哈哈，言之有理。”
其实他们只是人多凑到一块开玩笑，没有什么恶意。因为知道就算正常高考，自己的成绩也比不过人家，所以没什么好心理不平衡的。
可听见这番对话的江涛，心里却开始不平衡了。
讽刺他体育差？他就偏要靠自己拿到成绩给他们看看。
一千米的及格线是三分四十秒，他不能卡着这个线及格，起码也要拿到三分二十秒，才能体现出这是自己的成绩。
哨声一响，江涛就立刻冲了出去。往常他都是排在最后，今天瘪着一口气，冲到了中间的位置。
如果能保持中间的名次，应该可以到三分二十秒以内没有问题。
然而，体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的，其他排在中间的人，用的是自己的正常速度，他却是在勉力支撑。
一圈下来，觉得腿有千斤重，嗓子里也开始冒烟。几次察觉到有人想超速，他还不甘落后地也跟着提速。
所以到第二圈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大脑缺氧，抬头看了一眼剩下的距离，想死的心都有，从来没觉得学校操场这么宽这么长过。
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操场边的老师在他经过的时候关切道：“没力气了就慢点跑没事的，身体要紧，反正都能及格。”
谁料这话完全起到了反作用，江涛刚放松一会儿，一听这话，立马又咬紧了牙关，继续跟上。
还有四百米，三百五十米，坚持，坚持，江涛给自己打气。
他眼前已经开始变花，完全是凭本能在迈腿。
终于，膝弯处一软，他倒头栽到了地上。
四周响起惊呼，汤小米和两个老师连忙往这边赶，同时催促停下来的其他同学，“没事，你们快跑你们的。”
两个老师把他架起来放到椅子上，有人在拍打他身上的尘土。
还听到老师们在旁边说，“这孩子，我早就看出他跑猛了，像这样跑肯定不行。”
“也是平常锻炼的比较少，一下子适应不了节奏。”
有很长一段时间，江涛脑子里都嗡嗡的，眼前也是一片空白，但等他缓过劲儿来，才知道不过才过去几十秒而已。
两个老师还要计时，叮嘱了几句，就匆匆回到原位。
江涛摸索着带上眼镜，视力恢复了之后，胃里又翻滚着一个劲儿的往上涌酸水。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往操场后的公共水池走，汤小米看他这副样子，怕他再摔一跤，让旁边同学帮忙看着衣服和手机等物，自己连忙跟过去扶着。
江涛忍着恶心说了句，“没事，不用扶我。”
他这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汤小米还是跟过去了。
结果还没等走到水池边，差几米远的时候，江涛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伴随着呕吐物，眼里涌出泪水。
江涛觉得自己的自尊和面子在这场千米跑中损失的连渣都不剩了，想要证明自己能取得好成绩，结果不但不成，还干脆连自己的成绩都没有了。
他一身的灰头土脸，镜片被摔出了蜘蛛网，还吐在了地面上。
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指指点点，说这是江涛吐的，好恶心哦……
恼羞成怒，对目睹了自己窘状的汤小米也心生怨怼，语气不善道：“你赶紧走吧，别跟着我了。”
汤小米一愣，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旁边先传来一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嗓音，“怎么说话呢？人家好心扶你过来，你就这个态度？”
汤小米无语，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李泽辰。
他可能也是从操场离开后，到水池来洗了洗脸，这会儿坐在对面的矮墙上，外套往肩膀一搭，似笑非笑。
两人都没理他，他“吼呦”一声，“看看你们好学生，说好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怎么能看不起同学呢？都不理我。”
汤小米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德行，江涛额角青筋却猛地一跳，他在讽刺自己！
抬头，冷冰冰地回怼道：“就是看不起你怎样？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看得起？”
汤小米诧异，他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连自己都觉得刺耳。
李泽辰嗤笑，“我需要被你这个书呆子看得起？”
江涛嘴巴损起来是真损，更确切点说，他不是嘴巴损，是心损，只是借由嘴巴把心里话给说出来罢了。
“你不是书呆子，你是废物，我等着看你将来去哪家市场口卖大白菜。”
李泽辰什么都没说，从墙上跳下来就给了他一拳，速度快到墙下的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下不止是流泪呕吐了，还流起了鼻血。
江涛反手想打回去，被李泽辰一下拦住，照着他的肚子又来了两拳。
李泽辰笑得森然，“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咬着牙骂，“傻逼！”
结果又被揍了，“再说？”
江涛有点害怕了，这人就是个疯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万一真被打出个好歹，面前这滩烂泥赔也赔不起。
他喘着粗气瞪着眼，不再开口。
李泽辰却不肯轻易放过他，非要逼他在自己面前服软，还侮辱意味很浓的轻抽着他的脸。
“让你说啊，为什么不说了？”
“你差不多行了，不要欺人太甚！”这次开口的却是汤小米。
李泽辰一掀眼皮，道：“你要护着他？” 我有一间零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