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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流程繁琐枯燥且漫长,年轻的一对帝后在开元拜过太后,又到隔壁奉先殿敬告先祖,再出来时顾平川先一步泄了气。
坐上步辇,下人都在后边跟着,他明目张胆地抬起手在脖子边上扇风,扇了两下忽然想起身边人。扭头一看,盖头上透了一层汗渍,想来她这一身装束已经热的堪比酷刑了。
“表妹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紫宸殿了。”
婚房设在紫宸殿,也就是说很快就能揭盖头透口气了。颜思卿松了口气,灰暗的一天终于看到了希望,她点点头回应一声,两人又各自无话。
尴尬。
待到傍晚,颜思卿已经揭了盖头坐在婚房的床上,顾平川去前边宴请宾客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屋里置了几盆冰,每隔一个时辰会有宫女进来替换,热了一天,总算尝到了凉快的滋味。
红蔷趁着檐下无人悄悄靠近,贴在门边冲屋里说道:“小姐,饿了就先吃些糕点……”
“我知道,吃着呢。”颜思卿从来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无需提醒,她已经翻出了红蔷一早准备的糕点,油纸的质量不错,大半天下来里边的糕点还是完整的,飘着淡淡的甜香。
等她咽下最后一口碎渣渣,才恍然想起袖子里还揣着一把匕首。
既然进了婚房,这东西可以挪个地方了。
颜思卿起身开门把吃剩的油纸垃圾给红蔷递了出去,随后在屋里转悠一圈,四处扫量着,试图找到一个适合埋伏凶器又方便她随时够到地方。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停在了榻边。枕头底下可谓是无数古装剧藏凶的温床,毋庸置疑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对顾平川了解不多,但从选秀那几日的情形来看,他不是那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暴君,加上自己身后有太后这座靠山,作个小死,问题不大。
颜思卿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小皇帝懂事点,咱们各睡各的梦里相见,不要不识抬举。
…
夜幕将至,顾平川在太后的掩护下从宴席间脱身,携几分酒气与浅浅醉意穿过长廊回到紫宸殿,朝那悬着大红灯笼的婚房走去。他刚迈进宫门,红蔷就眼尖地看见了,匆忙提起裙摆到门边通风报信。
“小姐,陛下到门口了。”
收到。
颜思卿扔下看了一半的闲书,退回床正襟危坐,随后捡起散落一旁的盖头重新盖在头上,全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门被推开时伴随着一声“吱呀”轻响,两旁宫女碰着金杯酒壶进来,放下东西后便低头离开。年少的帝王丰神俊朗,只是经过宴会上一番折腾婚服上多了些褶皱。
主持接下来流程的也是一张熟面孔,就是先前选秀时的掌事女官叶姑姑。叶姑姑双手拖着一杆秤递给皇帝,极为罕见地露出了喜庆的笑容,口颂吉祥贺词,请皇帝揭盖头。
顾平川没有犹豫,接过秤杆后便从左侧挑起盖头一角,红绸飞落,四目相接。
颜思卿心中涕泗横流,她曾多次想象自己婚礼时候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眼前这一幕情形。
她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弟弟喝了交杯酒,还被摸了头!
婚礼流程大致结束,于是叶姑姑带着酒壶撤了,婚房内只剩下一对新婚夫妻相视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明日还有封后大典,咱们早些休息吧。”顾平川率先开口打破寂静,说着走近两步。
看到他渐渐靠近,颜思卿心底警铃大作,右手悄悄地挪到枕边,指尖刚触碰到夹藏在缎面之间的利器又临阵退缩了。
“慢、慢着!”
“怎么了?”
颜思卿眼咽口水,心跳稍有些快了,“婚服这么重,表哥穿了一天不累吗?”
话才出口她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不是怂恿他脱衣服吗!
顾平川没多想,这话倒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早就想换衣服了。“也是,先换身寝衣吧。”说罢他还不忘提醒颜思卿:“表妹,你这发冠也不轻,快卸下吧。”
于是两人各自卸掉身上的负重,颜思卿放下床边帘幔,随后换一身丝绸质地的睡衣,顿时凉爽了许多。
起初她还担心古代皇帝娇生惯养从小到大没自己动手穿过衣服,万一这小皇帝真是个生活残废,难道还要帮他换衣服?然而她往外一看,顾平川已经换好了。
顾平川靠过来坐在床边,与她不过两拳的距离。颜思卿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小心脏怦怦直跳,问就是非常紧张。
十五岁,就算是现代人也已经会看有色文学了,何况古代人早婚早育早开荤,她不信顾平川会是纯情少男。想靠一张嘴哄骗小皇帝,预计成功率为零。
“那个,表哥。”颜思卿垂死挣扎,“咱们是兄妹,兄妹之间,不宜有肌肤之亲……”
颜氏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平川微微皱了眉头,随后恢复如常,面上神情平静,十分配合地假装不懂。“我明白了,命人多拿一床被褥吧。”
这下轮到颜思卿发懵了。
啥意思,他准备自觉打地铺了吗?
难道小皇帝真是纯情少男不知道有洞房花烛夜?
在她犯愣的时候,顾平川已经抱着另一床被褥爬上床了。
“你睡里面吧。”
颜思卿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同一个床,不同被窝。
“好。”她往里挪了挪,钻进被子后恨不得把头蒙住。
顾平川看了一眼身边裹成蚕蛹的女人,“不闷吗?”
“不闷。”人闷不闷不知道,这个声音是挺闷的。
半晌,顾平川察觉不对。
枕头为什么硌得慌?
他撑起身后伸手往枕头下探去,紧接着掌中一冷,抽出一把匕首来。
“枕头下为何藏有匕首?”他语气一冷,顿时警惕地看向枕边人。
听到金属磕碰的声音,颜思卿心里漏了一拍,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某个道具。
完了,把这茬忘了……
她明明慌的一匹,却强装镇定地从顾平川手里拿过匕首,重新塞回枕头底下,仿佛无事发生。
凭借演员的职业素养,颜思卿非常真诚地对上顾平川的目光,给他解释道:“这个,辟邪。”
??
“辟邪?”
顾平川是不信的,但颜思卿的眼神太过澄澈,实在不像是说谎。
“表哥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放过来我的枕头底下。”说着,颜思卿一点儿不心虚地把匕首换到自己枕头下。
“表哥,晚安。”
顾平川:……
他竟然真的信了她的邪。
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其他解释,颜思卿是颜家人,身后仰仗的就是太后,太后总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害他。
新婚夜床边会点一对龙凤花烛,花烛彻夜不熄,以示夫妻白头偕老恩爱不疑。且不管寓意不寓意,这个习俗对见了光就睡不着的人群来说那是非常不友好。
时至夜半,顾平川还睁着眼睛直瞪床顶,耳边时不时传来细微的鼾声。他微微侧过脸打量颜思卿的睡颜,眼睫纤长、檀口微张,看着十分安静,还有点憨。
这个女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胸无城府的单纯模样,看似人畜无害,却又像是藏了许多事情,令人难以捉摸。
安静的环境催人犯困,加上今天这一整天确实受累,顾平川在胡思乱想中逐渐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
次日封后大典,可怜新婚的帝后又是一早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先是沐浴熏香,随后换上一身繁琐的朝服,所幸这身朝服比昨天的婚服要轻一些。
对于颜思卿而言,最煎熬的不是在开元殿前走红毯爬台阶,这业务她可熟,当做颁奖典礼走红毯嘛,不慌。
慌的是入住昭阳宫之后,接见命妇、宴请女眷。
这些女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我有后位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