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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说话

　　皇宫的天牢一般关押的都是身份比较高，但都没有大罪的人。

　　犯罪比较严重的皇亲国戚会被移交大理寺看押。

　　除此之外，其余的犯人分别关在刑部和祁连府衙。

　　但是府衙一般负责民事案件，涉及到命案的都归刑部管，所以，刑部大牢简直就是人满为患。

　　夜流挽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上次掉包卓宏啸也不是她亲自来的，所以没见到刑部大牢的“盛况”。

　　姜添昭与卓家的罪行比较特殊，所以算是受到了些特殊待遇，被分别关在独立的牢房，而把其他犯人挤在了一起。

　　夜流挽带着孟羽娇和领头的官兵见到那两座隔开的牢房时，心里便清楚了。

　　她转头对官兵道：“你先出去吧。”

　　“是，我们就在门口守着，王妃若是有事可及时唤我们。”

　　夜流挽点头：“辛苦了。”

　　“不敢。”官兵忙弯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夜流挽对孟羽娇轻声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够吗？”

　　“够了，多谢王妃。”孟羽娇感激不已，压低的声音也隐藏不住情绪。

　　“嗯，去吧。”

　　夜流挽也没说什么，她没打算听墙角，让孟羽娇去了不远处的卓家人那边，自己则走向姜添昭这边。

　　短短不到一月，姜添昭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漆黑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且头发杂乱而干枯，半遮着脸，隐约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眸子。

　　他坐在墙角的木板床上，怀里还散落着几根稻草，看着好不凄凉，哪还有半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曲丞相的模样。

　　听到声音靠近牢房也没能让他有半点反应，他这副样子就像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

　　“姜添昭。”夜流挽冷声开口。

　　她的声音让姜添昭一个激灵，身体禁不住震了下，撒乱的眼神重新聚焦，视线转向她这边。

　　“你……”

　　姜添昭情绪激动起来，扑将过来，带地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他紧紧抓着牢房的门，死死盯着夜流挽，双目几乎充血，眼珠宛如要瞪出来一样，恶狠狠的声音从齿缝中流出。

　　“是你！……你这个恶妇！是你杀了我的女儿？！你那样羞辱她还不够，还要让她死……你怎么如此恶毒？”

　　夜流挽眼皮微抬，眸中十分淡漠。

　　“你说我？哦……若是你我换个身份，我做的怕是不及你十分之一，如此想来，你该感谢我，我好歹当时还给你女儿留了个全尸。”

　　两行夹带着血色的泪水从姜添昭的眼眶缓缓流下，他痛哭失声，沿着牢房门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庞，浑身颤抖。

　　夜流挽见他这副可怜模样，心里倒是没有生起半分怜悯。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而这场战争，还是他先挑起的。

　　若是她晚些出现，这场战争的失败者会是北辰浔，她几乎可以预见到北辰浔会是怎样的下场。

　　所以她对姜添昭等人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淡声道：“等着刑部的审判吧。”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她看向不远处孟羽娇那边，孟羽娇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匆匆对着齐文渊点了点头，然后朝她走来。

　　夜流挽讶异：“这么快便好了吗？你还有时间。”

　　孟羽娇苦笑一声。

　　“其实不过为了我心中的执念罢了，我与齐公子之间并没有缘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所以他们之间根本无话可说。

　　夜流挽点了点头，对她道：“那你等我一会。”

　　然后她走向那边去了。

　　齐文渊见到她时，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王妃。”他低声道，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齐镇也立刻扑过来，高声道：“王妃，我愿将姜添昭所有罪行都招供出来，求王妃饶卓家性命。”

　　“大哥……”齐文渊皱眉。

　　夜流挽看向齐维强，又看了看齐镇，眼里饶有兴趣。

　　她问：“若是我答应，齐家可以活一个人，你们这有三个人，女子牢房那边还有齐夫人，唔……”

　　“你觉得应该让谁活呢？”她笑看向齐镇。

　　齐文渊脸色一变，只听齐镇不假思索地道：“让我活着。”

　　“哦？”夜流挽挑眉。

　　齐镇像是怕夜流挽反悔似的，急忙忙道：“我是齐家的长子，我……我饱读诗书，当年更是一举中甲，如今已做了几年官，我可以戴罪立功！而且……而且我都是被胁迫的！我从来没有真心投靠过姜添昭！王妃，你信我啊！”

　　夜流挽听得笑了。

　　这齐镇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想不到生死关头人性的缺点全部暴露出来了，简直就判若两人啊。

　　不过……齐文渊也判若两人了。

　　他们倒像是身份调换了一样。

　　“齐家罪孽深重，没有饶恕的可能，大哥不必心存幻想了，还请王妃也给齐家留下最后的颜面。”

　　齐文渊说罢对她深深鞠躬。

　　夜流挽心里微叹了声。

　　其实齐文渊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只是不爱读书，喜欢玩，但不代表他真是外人眼里的草包。

　　齐维强沉声喝了声：“都别说了，事到如今，该怎么便怎么。”

　　齐镇喃喃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夜流挽看向齐文渊，枉读了一身学问的齐镇，气节全都流于表面了，却是半分没有刻到骨子里。

　　齐文渊再次对夜流挽行了个礼。

　　“想必孟姑娘能来，是王妃帮忙了，再次多谢王妃。”

　　夜流挽摆了摆手：“你知我是比较欣赏你的，否则也不会与你多次接触。”

　　齐文渊顿了下，垂眸轻声道：“还请王妃告知孟姑娘，其实我记得当年的事，只是文渊今生是个罪人，不值得她惦记，还请她忘了文渊。”

　　夜流挽侧身看了眼，讶异：“你怎么不自己说？”

　　他低声：“当着孟姑娘的面，实在说不出口。”

　　夜流挽轻笑了声：“好，我知道了。”

　　她再也没有别的话，这次真的带着孟羽娇离开了。

　　齐文渊凝望着她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仿佛抽空了浑身的力气，沿着墙壁靠坐了下来。 嫡女嫁到：殿下，请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