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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孙府深深

　　武姜转过身来，盈盈一拜，柔声道：“妾身名唤武姜，乃是随行皇叔刘氏前来建业宝地拜谒诸侯，今日得孙老夫人垂青前来府邸一观，不知面前这位……是哪位郡主贵人？”

　　“原来是刘玄德所带之人，难怪本郡主未曾见过，瞧着眼生得很，”那一袭碧色短衫的年轻姑娘托腮笑道，“本郡主便说的嘛，除非是外面来了甚么旁的人，否则在这整座建业城中，哪里还会有本郡主不识得之人呢？”

　　武姜陪着笑脸，一时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那碧色短衫少女看起来虽然刁钻任性，却显然并非刻薄无情之人，她见武姜尚且跪在青砖地上，便欠身上前扶了一把，笑道：“既然是母亲请来之客，便不必对本郡主又跪又拜。不然给母亲或者仲谋哥哥瞧见了，又要数落本郡主不懂规矩。”

　　看来这位孙郡主也是真性情之人。武姜依言起身，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地看看这位未来刘皇叔的新妇是个什么好摸样。

　　模样倒是周正漂亮，只是可惜了。武姜暗自思忖，要是自己的记性没有出错，刘玄德迎娶孙尚香时候时年四十又八，而那个时候的孙郡主年值十七余岁、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岁……这样的妙龄少女却要匹配一位有过两位正室夫人的半百之人……武姜真是觉得无话可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似乎总是特别喜欢对不住女人……

　　而这种亏欠，真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弥补。

　　“姊姊是母亲大人邀请前来的，为何不在母亲那里一叙？”孙郡主真是少小姑娘心存天真，拉着武姜问长问短。

　　武姜哑然半晌，随后道：“老夫人贵人事忙，想来此时也是不得空，改日再见亦无不可。”

　　“姊姊不必替母亲掩饰，尚香还能不知晓母亲性情吗，”孙尚香嘟起嘴巴来，闷闷不乐地嘟囔着，“母亲与兄长们都一样，一心只在意着政务要事，心思从未花在照管人情世故之上。想必姊姊亦是跟本郡主一般，巴巴地候了她半晌，最终枯等一日亦见不到母亲大人一面的罢。”

　　“孙老夫人，常常不在府中？”武姜惊奇地问道。

　　“正是呢。何止是尚香，即便是仲谋兄长，亦不得时常得见母亲大人一面。”孙郡主满脸的不高兴，“认真推敲起来，倒是乔国丈与公瑾兄、鲁伯伯得以见到母亲大人机会多些……”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武姜叹道：“既然生成至亲，总应当至亲至爱才好。”

　　“姊姊说得很是，”孙尚香颔首道，“不过本郡主与伯符兄长、仲谋兄长早已习以为常，不会奢求那种寻常人家皆有之‘母慈子孝’之情，只因其之于吾等这样王侯之门第已是毕生不可得之温暖。”话到此处，她顺手将别在自己腰间的青玉笛子抽出来，递与武姜，“姊姊可要吹？”

　　“妾身不懂吹奏。”武姜无不尴尬地道。

　　孙郡主笑道：“本郡主每每思虑过重或者七情郁结，便会吹奏这只青玉笛，笛声会将尚香之一切烦忧尽数荡涤得一干二净。”

　　武姜忽觉自己的心变得柔软温情，道：“烦请郡主费心吹奏一曲，妾身很是想听。”

　　孙尚香笑着颔首，便提起青玉笛子吹了一曲《凤求凰》。

　　曲调婉转悠扬，或高亢明亮，或低沉呜咽，引人入境、犹如冰炭置肠。 武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