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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雨还算谨慎，他戴了面具，赵浮坐在树上，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一点透光，很清晰的印出他本来面孔的轮廓。
面皮这东西是分档次的，直接从人脸上扒下来的一般代劳的费用相当高，更别提对样貌还有要求的。其次的就是人制面具，这类面具虽然一次用的时间较长，但是舒适感不够，制作的成本虽然没人.皮的那么高，但是也不便宜。
再差一点的脸基本的遮挡都做不到，算是粗制滥造的。
不过制作面具的过程繁琐复杂，所以专门的组织和门店是很少的。
估计杨慕雨是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脸上的面具糙得很，稍微有些光就能看到轮廓了，并且因为五官立体，阴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等门外又恢复了安静的模样，赵浮将折好的蚂蚱放在树枝上，然后悄悄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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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粤身体放松，整个人软塌塌的，身下有两个寺人扛着他走。
他听着这里的声音，很安静，寺人的脚步声特别轻。偶尔他会听到“唰唰”的竹制扫把刮擦过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听着好像在人心上挠痒痒。
程粤歪了歪脖子。
远处还有悠长绵远的钟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程粤仔细听着这座寺庙的声音，只能说是声音很小，但并不是没有，就像是窸窸窣窣的老鼠，分开来都似是一首首悦耳的古曲，但是这些合在一起就有种坠入酒窖的低靡感，摄人心魂。
走了不知多久，那些声音都消失了，好像进入了一片竹林，微分吹起的都是枝叶簌簌的声音。他还闻到了泥土的清香味。
程粤动了动鼻子，他使劲嗅了嗅。
这味道……他有些熟悉，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种独特的，难以描述的刺鼻的味道。
程粤皱着眉头仔细闻，突然两个寺人就把他一扔。
“嘭！”
“嘶——”
他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他被捆起来甩到了一张木板床上，在这里他闻到了那股味道，更加的刺鼻难闻，混合着腥臭味就像是发酵了的臭鸡蛋。
程粤仿佛听到了无数苍蝇“嗡嗡嗡”的声音。
邺莲的味道。
糜烂的味道……
“交出邺莲，本尊饶你不死。”
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环绕在程粤的耳边，既然这人已经知道他醒了，他也没必要再装了。程粤靠着墙坐起，脸上还套着黑色的布袋，看不到人脸他有些难受。
更烦的是说话时的热气会飘散到他脸上！
——啧，好热！
“求人也不是这么个求法吧。你该是好好伺候本官，若是本官觉得舒适，还可能会赏给你呢哈哈哈哈哈哈……”程粤阴冷地笑着，虽然他被绑了起来，但是他的气势难以被压制。
杨慕雨握紧了拳头，“不知死活。”
杨慕雨叫来一个寺人把程粤拖到地下室里，这里放着一把铡刀，就像是死刑犯上囚场时的铡刀，高高的悬在半空中，只等一声令下……血溅当场。
杨慕雨把程粤侧头按在底下圆形木头上，咬牙切齿道：“嗯？说不说！”
程粤：“这种刑法本官早就体验过千百次了，小儿的把戏。”
地下室里一缸缸鲜血的味道直冲鼻腔，杨慕雨嘴唇苍白，他将程粤的头掰正，使他的头朝下，拉去他的布袋，然后拖来一口缸。
地下室并不昏暗，反而还有些亮堂，程粤秀气的眉毛挑了挑。
血腥味太刺鼻了，杨慕雨借着他的后脑就被死死地按住，他将头仰起，无奈被绑着无法反抗。
“咕嘟嘟……”
粘稠的血液糊在他的脸上，他的头发被人死死拽着，整张脸都被拉得变形了，丝毫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可是这时候程粤还是不怕死地狂笑道：“哈哈哈哈本官可死不了，因为你永远都培养不出邺莲。”
“咕嘟嘟……”
不怕死的下场就是他不停地感受溺亡临近，脑子里充血，他现在只感觉晕乎乎的，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杨慕雨的模样。
杨慕雨被程粤不屑地眼神给激怒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都是吵醒和无尽的嘲讽。气火攻心的杨慕雨拽着他的头发，咬着后槽牙使劲甩了他两巴掌。
“啪啪！”
自程粤进入程家之后鲜少有人这么对他了，但是这几个月他经历了巴特图的巴掌，赵浮的巴掌，他现在对于这两巴掌甚至心里没什么波澜。
毕竟这对于以前的他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但是程粤还是无法忍受，他眼神阴翳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瞳孔黝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杨慕雨不可抑止的背后发凉，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程粤嘴角的弧度，冷的渗人。背后也好像有一条毒舌缠绕上来的感觉。
但是他没有退路了，“若你早些说出邺莲的下落，本尊还能放你一马。”
程粤的脸上的血慢慢滴下来，程粤又开始尖笑了起来，他现在的样子跟阴界的鬼差也没差“若是你早些放了我，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杨慕雨冷哼一声，下意识地甩袖子离开，吩咐一旁的寺人看好程粤。
程粤眼尖地看到这人甩袖子的动作，他眯了眯眼睛，一旁的寺人就过来又将他绑上，然后将他带到水牢里。
水牢里暗无天日，没有一扇小窗，也没有一点阳光，湿气很重。
他被泡在水里，手上脚上都带了镣铐，镣铐还不轻，在血水里他被沉下去，很难浮起来。
血水漫过里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上也被带上里镣铐，这个镣铐连接着一旁的机关，一旦血水没过头顶，他就会被提起来，直到血水低下去。
这些镣铐的重量足以勒死一个人。
漫天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寺人在门口守着，关上铁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就只剩下程粤一个人。
这样的画面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继父关到水缸里的情形，那画面说不出的滑稽，他还记得继父是怎样令人作呕的嘴脸。
他透过一点缝隙看到继父和隔壁卖豆腐的婶子缠在一起，那画面他现在还记忆尤深，像是刻在他脑海中一样。
程粤直接在水缸里吐了，因为没饭吃他也只是干呕，干呕出酸水，然后被酸水淹没。
之后他就把那个男人杀了，这样就再也没人知道他不会凫水的秘密了。 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