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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理睬思香的吐槽，璇旎双手遮在脑后靠在了树干上，如黑夜又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黑色双瞳望向天空的彼方。
在视野的尽头，在境界壁的对面，不知不觉间，另一个星球的轮廓与之前相比已经移动了一段不远的距离。
思索着，又感叹着。
然后璇旎的感叹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思香的吵闹打断。
“哇，是幻月喵，居然这么小一只！”
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思香依旧是那个粉紫长发的猫耳小萝莉，清风吹拂着她那如光与宝石般的长发，在阳光下无比的闪耀动人，不过此时她的手里却多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生物。
“为什喵……咳咳，被传染了，为什么谁都喜欢这样捏着我啊！”被思香用两只手指捏着吊在半空中的小毛球大叫道。
“对不起喵。”思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立马转化了手势，从捏改成了双手捧，睁大着水灵灵的双眼努力看戏眼前的萌物。
“感觉我们有好久喵有见面了喵……”
“是呀……”在思香小小的双手里微微蹭蹭身体，幻月舒适地回应道。
感受着那身体上舒适的感觉，幻月看着眼前，那比曾经体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思香。
虽然外貌与曾经那个猫球完全不同了。
虽然说话全部带上了喵。
虽然刚才才见到她与璇旎那华丽而又充满毁灭气息的空战景象。
但无论怎么改变，她都永远是那个思香……
“进化之后太喵了，青丝老师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两个多月就必须完成所有特训进行毕业典礼喵……”
是这样吗？毕业典礼……
“毕业之后，你会怎么样？”幻月疑惑地看向了思香，脑海里最后一份芥蒂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喵？”思香看了看那曾经与自己差不多大小，如今却只能被自己捧在手中的幻月，又转过头去看了看一边平静地望着天空的璇旎，“大概，毕业就要离开了喵。”
“离开？”
“嗯，这是一个规定吧，当幻灵兽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必须离开父母……我是说指引者去其他地方生活一段时间喵。”
“父母？”
“别在意喵，那是人类才有的概念喵！”
忽略掉了思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时不时提到已经在历史上灭绝了四百多万年，在邪眼纪元之前才存在的人类，幻月看向思香，眼里充满了坚定的色彩：“那，你还会回来吗？”
思香看着幻月，宝石般的双眸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微微一笑：“我保证一定会回来的喵！要不我们拉钩喵？”
幻月看了看已经化为人形的思香，又转去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绒毛，脸上浮出一抹尴尬。
谁能告诉我作为一只小毛球应该怎么拉钩啊！没有手啊！
“那个，还是算了吧……”最终幻月不得不妥协了，内心再一次坚定了要快点进化的想法，“对了，思香。”
“怎喵了？”思香疑惑地歪了歪头。
“你认识——”幻月想起了自己来看望思香最初的目的之一，慢慢地，清楚地说道，“圣羽还有绝影吗？”
这突然出现在学院里的两位存在，就是幻月此刻心里最大的疑惑。
如此的陌生，陌生到绝对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其他小球却对她们这样熟悉，就像是自己完全处于局外一样。
如果是自己不在的时候，比如今天早上从来的旅行者，那也是可以解释，但圣羽却故意说出一直都在学院的话。
如果是她们真的一直在学院，只是因为自己每天都是下午才起床以至于和她们完全错过，那也不是不可能，比如幻月在白天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月叶，从来不知道月叶白天在哪里。
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但现在仔细想起，其中的漏洞却数不胜数，最明显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即使她们在学院也应该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她们却对自己如此熟悉，这显然是解释不通的。
这样想起来，感觉简直就像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全部幻灵兽都被洗脑了一样！
思香明显被幻月的问题愣住了，沉默了一会，仿佛在思考什么，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听见思香终于再次开口，幻月彻底地僵住了。
“你，在说什喵？她们不一直都在学院离喵？”以毫无作假痕迹的疑惑表情，思香以与幻月刚才相同的缓慢语气说道，“昨天晚上你，月叶，绝影还在一起玩吧喵？”
“是，是这样吗？对不起……”幻月立马改口说道，却无法散去眼里那份难以掩盖的阴云。
在思香和璇旎一脸疑惑的目光里，幻月转过了身，向着前方猛的一蹦，跳出了思香的手。
“幻月，你究竟怎喵了？”
思香在幻月耳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幻月思索着，前进着，只留下一个黯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
“到底是怎喵了？”看着那突然问了一句奇奇怪怪的问题就突然远去的幻月，思香站了起来疑惑地挠了挠头。
“不用追。”璇旎拉了拉思香的手，依旧是往常一样的平淡到仿佛毫无感情般的声音淡淡说道，“可以理解，毕竟马上就要离开，既然很久无法见面，伤心也是难免，无法控制情绪自然就会说出一些奇怪的问题。”
“你的说话方式好奇怪喵。”思香默默地叹了口气，认同了璇旎的观点，“不过也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喵……”
“在学院里生活二十余年。”璇旎淡淡地回应道，不知道说话方式天生如此还是压抑着什么情绪说不出来。
“够了喵！女孩子的年龄可是喵喵喵！”
“喵喵？”
“密奥……说不出来喵……总之，年龄什么的绝对不能说喵！”
“为何？”
“你知道青丝大人今年多少岁喵？！”
“绝对破百，似乎有点明白，那是秘密……”
思香和璇旎接下来的谈话，幻月都已经听不到了，就在两人一边休息恢复消耗，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各种各样事情的时候，幻月已经独自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毕业典礼会场。
哗啦啦的水流喧闹而又寂静地响彻在林间的风里，跳出一丛灌木，来过无数次的，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幻河就出现在了眼前。
熟悉，这是因为经常到来，陌生，却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中午时分来访。
有处平静有处又汹涌的河水从视野的尽头出现，跨过整片视野，消失在视野的另一个尽头，虽然能够看见对岸，但数次有过望山跑死马经历的幻月知道如果真的想要去往对岸，即使坐在璇旎肩膀上也要花上好几分钟。
河水并不透明，但也不浑浊，混入了太多元素的水已经在光学上超越了水物质的范畴，仿佛一整块宝石般反射着动人的天光，蓝天，太阳，云朵，以及天空中另一颗星球的轮廓。
当幻月冲出灌木丛，到达以前经常来玩的河边的空地时，完全是下意识重新缩回了灌木里。
“青丝？”如月光般空灵又如植物般清雅的声音并不大，却在风里传了很远，月叶用手拂过一片被风吹起的长发，疑惑道。
“刚才还以为是作死小队又开始行动了，不过仔细感受起来应该是错觉，可能是我太累了吧。”青丝擦去了脸上的一滴汗水，摇了摇头。
“那，休息一会？”看着青丝身边凭空悬浮着的一大堆稿纸，与头顶悬浮着的一道道光屏，月叶微微有些感触，“你也没必要这样吧？她们都还不紧张，反而是你开始紧张起来了。”
“说的，也是……”青丝抬起头来，望向了蔚蓝的天空。
稿纸受到牵引纷纷回归青丝的手里，光屏也在同时消失无踪，那是之前青丝一直在忙的工作。
在青丝眼里，在天空的彼方，那隐隐约约另一个星球的轮廓仿佛变得愈发明亮。
“说起来，不知不觉已经那么久了。”看了看身后，青丝伸手轻轻一招，庞大到肉眼可见的青色风元素出现在空气中，就这样直接躺在了风元素构成的躺椅上，在风里上下起伏不定却又丝毫没有影响到衣裙与头发。
从一开始的幻灵蛋，到如今的程度，不知不觉间，二十多年就已经过去了。
二十年里，仿佛发生了很多事，仔细想想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生，每天都是在这个清幽自由森林的角落隐世似的度过。
仿佛每天都不一样，又仿佛每天都是相同的，无聊中有着一直别样的温馨。
“如果曾经的那些人看见当初的审判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月叶打断了青丝的思考，在青丝用风元素构成的躺椅旁边也用相同方式构建出一个躺椅，一起躺下，“你觉得她们会作何感想？”
“不管怎么样她们肯定都会想杀了我。算了，以前的事情不用说了，说说今天的毕业典礼安排吧。”青丝没有转头去看月叶，而是无聊地用手指卷起了一缕自己的双马尾把玩起来。
月叶看了看青丝，曾经对于敌人那如同死神般的目光，此刻却变得就像傲娇似的卖萌，微微笑了笑。
“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按照平时的方式，将最想说的说出来，应该做的做出来，那就行了，即使太过激烈，我相信她也会明白的。”
“可是……”青丝手指上卷着头发，微微嘟着嘴看向了月叶，“这样，不够吧。”
“思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毕竟她可是拥有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恐怕我们的事情她早已察觉，不过就像我从来也不会主动问她上辈子的事情，她只是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而已。”
“可是……”
“行了行了，不要再卖萌了，都是七百多岁的人了！”月叶直接一只手将不知道为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丝推向了一边。
“人？说起来最近穿越者已经泛滥到以至于我们幻灵兽都开始自称人了吗？这个世道真的开始变了。”青丝没有再坚持什么，松开了缠在指尖的双马尾尖端，双手抱在脑后。
“是啊，变了。”月叶仰望着天空，微微叹息道。
“璇旎那孩子呢？”青丝
“我已经测试过。她未来虽然会相当的曲折，但却是一帆风顺，倒是思香比较奇怪，我测试了三次，三次都不相同。”月叶
“第一次，她会成为成为世界最强者，然后在最巅峰的时候自我毁灭。
第二次，她会建立或者接管一个强大的组织，然后对这个世界做出一系列奇怪的事。
第三次，她……”
说到这里，月叶顿了顿，“她会成为整个多元宇宙最大的灾祸之一。”
“。。。怎么感觉无论是哪个都很奇怪。”青丝
“不过那都比幻月好多了。”说到这里，月叶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她们在二十多接近三十岁的时候就能晋级三阶，当年我完成三阶进化的时候都已经五十多岁。”
“是那件事对吗？”青丝看向了月叶，期待着什么，等待着回应。
而月叶只是稍微瞟了青丝一眼，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那最后的，已经不抱什么的幻想的希望：“最后一百年，这已经是最乐观期限了。”
“是吗……”青丝微微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就是长久的寂静。
与此同时，灌木丛。
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在这个除了她们之外空无一人的地方青丝和月叶并没有刻意收敛音量，幻月依旧零星的听到了很多事情。
冷汗直冒几乎将整个身体全部打得湿透的小毛球疯狂地颤抖着。
看着不远处躺在风元素上，上下起伏不定的青丝和月叶，幻月彻底失去了睡意，彻底忘却了为什么那个说要来找青丝是圣羽并不在这里的事情。
脑海里，不断徘徊回响着青丝与月叶的谈话，颤抖着甚至再也不敢自言自语。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青丝大人今年七百多岁这个秘密不小心被自己知道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全学院两个最大秘密之一啊！被知道了一定会被杀人……兽灭口吧！（另外一个是月叶的年龄）
自己一个小毛球会被一巴掌捏死的吧！
会死啊会死啊会死啊！
…… 幻灵兽三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