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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而又惊心的一夜,清晨时分,石晓晓才被那人护送回家。一想到昨晚胆战心惊的一幕,石晓晓的心里还在发颤。
到了公馆门口,俩人才缓缓停住脚步。石晓晓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微微一笑道:“昨晚上谢谢你。”
那人盯着她良久,轻笑摇头道:“不用,以后女孩子别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外面不安全。”
的确,经过这一晚,石晓晓心里怕了。她乖巧的点头,脸微红。
“那我先进去了?”
“去吧。”那人双手插在裤兜,望着她转身进去公馆的身影。
石晓晓脚步很慢,她的心砰砰直跳,她咬着嘴唇脸感觉滚烫,脑袋突然间变得很犹豫。随后她猛地转过身子冲那人的背影道:“我忘记问你名字了!”
听到她的声音,那人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望着她期待的模样,挑眉回道:“穆繁辰,你应该认识。”说罢,便故意挑逗般的冲她眨眼一笑回身走掉了。
穆繁时?石晓晓望着他的背影失了神,疑惑回想,这个名字好熟悉……穆君,穆繁时?!
“那不是小君的哥哥吗?!”石晓晓惊呼,下一秒便紧忙捂住嘴四下瞧瞧,心里震惊非常。
怎么是他?!石晓晓没亲眼见过穆君的两个哥哥,只是听穆君提过她那两个纨绔哥哥好几次,说他们如何纨绔,如何风花雪月,如何挥霍穆家的财产却不做有用之事……
可是……石晓晓心中纳闷疑惑,为什么她觉得穆君的这个哥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呢?她紧紧蹙眉,心中充满了矛盾,转身若有所思的回到公馆里面去。
石楚云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斜瞄了一眼石晓晓,随即便从鼻腔呼出一口冷气道:“一晚上没回家又跑去哪儿疯了?”
石晓晓无语,不想解释。别的父亲都关心自己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个爹倒好,还以为自己跑去哪儿鬼混了不成。石晓晓耷拉着脑袋,精神不佳,理也不理的便想上楼回房间去。
石楚云见她这副模样,放下报纸,表情严肃的叫住她,“我这个当爹的问你话,你现在倒好,是理都不想理?”
石晓晓一肚子的难过一下子绷不住了,转过头委屈巴巴的看着石楚云,眼泪像是跳了闸一样控制不住。
“我昨晚上给哥哥去送药回来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嘛?!就知道以为我又跑去哪儿玩儿了!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称职!一点儿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女儿!”
看着石晓晓失控咆哮的样子,石楚云瞬间慌了,自知方才有点疏忽她的情绪,但还是摆作平静的样子,只是语气柔和了很多。
“坐过来。”
石晓晓翻着白眼,胡乱的抹掉自己的眼泪和差点掉下来的鼻涕,慢腾腾走过去石楚云身边。当问出前因后果后,石楚云又气又惊,对着石晓晓又是一顿数落和痛骂。
“你哥说让送你你又不情愿,说让你别瞎转明知如今时局动荡,外面很危险,你非不听还要在外面瞎晃,幸亏昨晚是没出什么大事儿,要是真遇上下一次,若到时候不再像昨晚那样好运,等不到人来救你,让你哭都没眼泪!”
石楚云又是气又是心疼,看着石晓晓泪眼汪汪,气呼呼的模样,他这个做父亲的无奈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温和道:“爹越来越老了,如今也只有你跟你哥了,你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情,爹会恨自己的!”
听到这句话,石晓晓的鼻头更酸了,那一刻她也有了很深的恐惧,她也在想,若是某一天,哥哥和爹爹都不在自己身边了,自己该多么难过啊!
她就像一个患得患失受了惊吓的小孩子,之前从没有在石楚云跟前哭过,可这一次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而且还哭出了声音来,石楚云越哄便哭的越大声。
这时,再说说穆家这一边。穆繁辰送石晓晓回了家,便也回去家中,刚一走进一楼大厅,除了大哥穆繁时,穆家所有人都在下面坐着。
一见儿子回来,二姨太自然显得比别人还要关心激动,站起身子就朝穆繁时走了过去。
“你瞧瞧你这一身,怎么脏兮兮的,赶快上楼去洗个澡换了衣服再下来!”
“知道了娘。”穆繁时点头一笑,偷瞄了一眼穆魁雄的神情,便刚要向楼上走去,穆魁雄放下烟斗眼神犀利的盯住他。
“站着!你昨天干嘛去了?”
穆繁时瞬间变得心虚,缓缓转身道:“没干嘛啊,一直在药厂里啊!”
“一派胡言!”穆魁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吼。
在坐的都被吓了一跳,闭口不敢言,包括穆君。穆繁时也被吓得肩膀一颤,但还是故作镇定,喉结翻动吞了吞口水。
“小君告诉我说看见你跟一个日本人进了日本会馆!”
“又是你!”穆繁辰就像是被扎了一针的老虎,眼睛瞪向穆君,穆魁雄在场他不敢怎样,硬是憋着心里的怒火。
穆魁雄见他这副模样,火气也更甚了起来,手持着金拐来回踱步。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跟日本人有任何往来以后就别进我穆家的门!我穆家哪怕是倒闭破产,也不会去依附那么些个土匪强盗存活!”
穆魁雄大吼,金拐猛戳地面,五姨太见这情形赶忙过去他身边挽住他胳膊,抚着他胸口道:“老爷别动怒,繁辰他还小,你说了他便会听的。”
“是啊,老爷。”二姨太更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心里对他这两个儿子总是又气又疼。
穆君冷眼瞧着穆繁辰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的神情,她不屑一顾的挑眉,故意将视线转去一边。
经过几位姨太的劝说,穆魁雄勉强压住情绪,穆繁辰也自然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待下去,便迅速上了楼去。
天很快变黑了,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穆君刚洗完澡准备上床去,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没想房门一打开竟是穆繁时。穆君意外又忐忑,心知他肯定是因为今晚那件事儿了。
“怎么了?”她故作面色平静,甚至冷漠。
“你好意思问?!”穆繁辰压低声音,指着穆君愤怒道,“之前我倒没发现啊,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倒学会暗地里使枪了?!”
“穆繁辰,反正你心里根本不拿我当妹妹,我们上次也已经说明白了,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穆繁辰咬牙切齿的指着他,气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还有!”穆君淡定的继续道:“你说我自视清高,说我跟我娘是一类货色,说我和我娘是穆家的扫把星!穆繁辰,我们好歹也算是亲兄妹,你连这样恶毒的话都能说出口,我还有什么理由怜惜你?既然你知道父亲宠我,那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了,别再落什么把柄在我手上,不然你有可能真的会被赶出穆家,除非……你杀了我。”
听到穆君说这些,穆繁辰的内心像是真的产生了些愧疚感,他自知上次说的话可能真的有些过分,他将手放下,但还是憋着怒火。
穆君抬眼瞧着他无言以对的模样,直勾勾都瞪着他冷笑道:“你们兄弟二人明知父亲厌恶日本人,还要去当日本人的走狗,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难道还要来怪我?”
穆繁辰又被她的话气到脸红一阵白一阵,随即破口而出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
“是啊,我不懂!哪有你这种人懂得多!如果不是因为我查到那天梨园里大闹的那几个壮汉是你找来故意挑事儿的我可能根本懒得理你这样的破事儿!我知道,他们针对的并不简简单单是俾凡而已,而是因为你这个当哥哥的太过关心我这个妹妹的行踪了,故意找来不让我好过的对不对?!”
听到穆君的话,穆繁辰开始变得心虚。
“是,是我又怎样!我警告你,以后再在爹跟前打小报告,我就像小时候欺负你那样把你关在后院的小黑屋里,将你捆住再也不放你出来!”穆繁辰的话语里凶狠又带着诙谐。
穆君丝毫不惧的翻了一个白眼道:“幼稚!”然后将手臂环抱胸前认真继续道:“想让我不打小报告可以,那我们约法三章!”
“怎么个约法三章?”穆繁辰一听,眼睛一亮,像个二傻子般,但还故作凶狠。
“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刁难我,我便不扰你。”
穆繁辰眉目深蹙,盯着穆君作深刻的思考,一开始恶狠狠来问罪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他暂时听从了穆君的话,作了妥协。
穆君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微微一笑,故意问道:“那二哥站在这儿还有其他事情么?”
穆繁时反应过来,表情略显迟钝,突然之间心里有了说不出的感觉,却还逞作淡定。尿将他憋回清醒状,一脸嫌弃的打量了一眼穆君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穆君觉得好笑,将门合上,便关灯上了床。
翌日中午,石晓晓提着一坛好酒拎着用荷叶包好的整块鸡肉来到了逢石子堂的古色绣铺,她和穆君都知道那老顽童挑嘴,喝酒要喝别致的,吃肉要吃新鲜足够入味儿的,尤其是洪闻路那王嫂家的摊铺。
“老头!”石晓晓冲着里面大喊,将酒肉搁在桌上。
她叫了半天没人应,又里外转了一圈,又跑去后院柴房厨房找也不见有人。石晓晓疑惑纳闷,这晴天白日的,那老头跑哪儿去了?
“谁找我啊?!呦!这么有孝心还带着酒肉过来。”关老头又惊又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前面的绣坊内。石晓晓面露笑颜,迈起双腿便离开后院跑去前面的绣坊里。
“你跑哪儿去了?叫那么多声没见你人。”石晓晓边说边走去关老头身边,调皮的拔了拔他下巴花白的长胡须。
“哎呦!”关老头痛叫一声,护着自己的胡子,从鼻腔发出不满的气息,瞪着老眼望着石晓晓。
“你这鬼丫头!哪有对一个老人家下手那样重的!”
“谁让我叫你那么多声不应我!”石晓晓得意一笑,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然后环视了一眼四周继续道:“怎么今日这铺子这么冷清的?”
“给那些小学徒放了假,怎么着也得让我这个老头子歇歇啊!”关老头也坐在一旁,将石晓晓提来的酒倒入一点在自己的酒壶里,一边又打开那用荷叶包着的鸡肉,双眼都在发着光,狠狠地咬下一口,整张褶皱横生的老脸显得美滋滋的。
见他吃的那样香,石晓晓咽了咽口水,刚忍不住也想抬屁股去扯一根鸡腿下来,没想被反应灵敏的关老头迅速出手打了回去。
“你这丫头!孝敬我老头子的东西自己还想吃不成?没门!”石晓晓看着那老头像个小孩子般护食的模样,她一脸不满,乖乖坐下,皱着鼻子盯着他的吃相。
关老头用余光瞧着他的模样,自顾自咀嚼着且满意的扬起了嘴角,他右手持壶后扬起脖子将那酒饮下,一瞬间便觉得甘甜入喉,紧接着便出现了不浓不淡的微醺感,惊喜一刻间涌上了他的脸庞。
“为何这酒比小君带来的苦蔗酒还好喝?!丫头!这酒从何处来?!”
石晓晓知道这关老头一入兴头,说话间发出的的那种旧词又上来了。她得意地发出笑声,调皮挑眼道:“不告诉你!除非你给我一根鸡腿吃,我不光告诉你这酒从哪儿来,而且下次过来继续带给你。”
她知道关老头就喜好这口,听到这话见他果然激动地像个孩子那般,撕了一大块的鸡腿肉递给她,样态笑哈哈的,一脸期待。
石晓晓憋着笑瞅了一眼他神情接过他手中的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一脸的满足享受。
“把酒递我让我喝口!”石晓晓得寸进尺伸手向他要酒,这次那老头一愣,迟疑犹豫的将酒壶抱在胸前,最后还是递过去给她。
石晓晓满意咧嘴一笑,将那酒壶仅剩的几口酒一仰而尽。这下吃饱喝足了,石晓晓将一只腿脚踩在木椅上,一只腿脚踩地,整个腰身弯着,似蹲非蹲的在椅上姿势豪迈。
“这酒呐!是我偷拿别人的!好像有玫瑰,蜂蜜,还采用了山间泉涧引流的澄澈之水,还有,还有……”石晓晓晃晃脑袋,只觉得微微眩晕。接着道:“其余用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若下次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带些么?”关老头仿佛贪恋了这些味道。
石晓晓手臂一挥,豪气放声道:“那是肯定的,还有好几坛呢!”
“鬼丫头!”关老头拍拍她的脑袋,很是满意,便又倒了些酒在酒壶里。
“你跟小君俩人呐!可是好久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咯!”
“小君也好久没来了?”石晓晓定神疑惑。
关老头翻眼瞅了瞅她,哼声一笑,又饮了一口酒道:“上次她过来让我教她绣了个鸳鸯帕,便再没瞧见那丫头人了。我看八成是心里有了意中人,忘记他这个师父了。”
听到这个鸳鸯帕,石晓晓也知道那回事儿,她最近也觉得她貌似有些反常,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这老头子当初要是也收了我这样的好徒弟,那就没这样孤单寂寞咯。”石晓晓撇撇嘴,放下腿脚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过……最近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小君了。”那酒带来的微醺感很快消散,石晓晓咬着手指,若有所思道。
正说间,便见绣坊内的所摆放瓷器的饰柜突然转动开来,石晓晓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她看着突然出现在绣坊内的那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惊的下巴仿佛快要掉下来。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