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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万物,必有因果。偶然之中也定存在必然。每个毫无关系的人,毫无关系的事,本以为这一生丝毫没有瓜葛,但或许在一瞥间就沾染上了世俗的尘土,抽出了千丝万缕。
某一天,在穆君得知石晓晓回到家之后,便撂下所有事情赶去了石公馆。见石晓晓安然无恙,她也算是放下心来。
“你怎么出去那么远的地方都不告诉我一声,一听明中大哥说你失踪了,真是让人着急。”穆君不知道石晓晓是为什么,更不知道是因为穆繁辰才会发生那些事情。
当然,石晓晓肯定也是不会告诉她。
石晓晓想问穆繁辰回来没有,可话到嘴边却也问不出口。
穆君很敏感的发现到了石晓晓的异常,歪着脑袋将脸凑近她眼前,试图从那双暗含心事的双眼里觉察到什么。
“怎么感觉好几天不见你,整个人不对劲儿了?”
“有吗?哪有!”石晓晓淡淡一笑,将穆君犀利的眼神躲避过去。
石晓晓除了没有讲穆繁辰的事情外,将那个猎户还有小肥犬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穆君。可穆君的反应却是很沉着淡定,甚至带着一种理性的思考。
“你说那个巨坑是那猎户专门为日本人挖的?”
石晓晓点头,睁圆了眼望着穆君,仿佛期待从穆君的口里听到一些不可思议的解释。
“你怀疑过你大哥?”
石晓晓抿唇低眼,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冷漠甚至太过恶毒,她犹豫几秒钟,再次点头。
穆君细细琢磨思索,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被枪杀的人,也想象不到石晓晓亲眼所见的那种恐惧与崩溃。
“按理说,你大哥出现的的确太过凑巧,如果说没一点可疑性那也说不过去。”
“可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报社工作,准时准点的早出晚归,也从不沾染其他少爷公子的那种坏习气,再怎么怀疑,我都无法相信。”石晓晓语气有些激动。
穆君理解石晓晓内心的感受,所以像这类事情,必须得往好处想。
“那个猎户刨了个大坑作陷阱专门是为了日本人,说明日本人经常出没在附近,而且日子久了,他肯定也暴露了,所以杀害他的肯定是日本人。”
石晓晓对穆君的猜测与解释将信将疑的晃晃脑袋,但那种沉重的阴霾感就像是在她的心里扎了根,挥散不去。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总之你没事就是万幸。”穆君安慰着她。
石晓晓咧嘴一笑,尽量开怀。可穆君不是瞎子,就算是瞎子,可她的心亮的也是跟一面明镜似的,石晓晓的样态神色就像是受了严重刺激那般让人忧心。
以致于后来穆君为自己最后说的话后悔不已。她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穆繁辰也好久没有回家的话,可她也是随口提到,却瞬间便见石晓晓的脸色苍白低落一片。
她知道石晓晓喜欢穆繁辰,她也知自己说话犯了错,见石晓晓阴郁沉默,她也识相的闭嘴,却暗暗察觉到了其中非同寻常的猫腻。
穆君刚从古色绣铺出来,沿着小巷的青石道准备往回走,一个响亮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把她叫住。
“小君姐!”
穆俊明转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俾凡身边的小跟班阿霜。
“阿霜?”她惊讶的望着他迅速跑过来的身影。
那阿霜跑的可是气喘吁吁,同穆君站在一块仍是矮了半头,虽然近日他的个头较之前长了不少。
穆君无奈一笑,耐心等他缓过气儿来。
“有什么事急成这样?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穆君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阿霜贼兮兮咧开本来就大的嘴巴,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是公子让我找你的。”
穆君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公子就是俾凡,一时间有些欢喜又有些疑惑。
“他让我将这个纸条给你,还说让你今日下午去一趟梨园。”
穆君接过阿霜递过来的纸条,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那阿霜用幽亮灵犀的大眼睛定定的望着穆君,唇角似语不语的扯动着,穆君见他仿佛还有其他话要讲,便将他拽至一个僻静的角落,低眼好奇问道:
“你家公子现在在梨园么?”
“嗯……”阿霜犹豫的回应着,见他结结巴巴,犹犹豫豫,穆君追问道:“怎么了?”
那阿霜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这个小孩子对穆君的感觉好极了,只要是穆君问的,他总感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嘴巴会反应的很诚实。
“现在小君姐你还去不得梨园。”阿霜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
“为什么?”
“因为那曹督军还在公子房里。”
听见这话,穆君的心情骤凉半截,又惊又气。她知道除了自己,除了阿霜,俾凡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入自己房间的,无论是谁。可现在为什么……
穆君无法理解,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是被瓢泼大雨浇透了,再听什么,想什么都没了心情。
见穆君神心失窃的样子,阿霜便后悔说了那话。他踮起脚尖来,努力伸出手去抻着穆君两边的嘴角,自己也咧嘴一笑纯真道:“别总是愁眉苦脸嘛,笑一笑?”
穆君霎时间被他逗笑了,一手打掉他的手臂,可心里那块最圣洁的地方突然像是落了些灰,清扫不去。
“这才对嘛!”见到穆君露出笑容,阿霜这才算是放了心,不然他心里可愧疚死了,不过谁又清楚,阿霜的心底可是有意将这句话抛出去的,就像上次故意闯入俾凡房间一样。
小孩子总有着讨人厌的好奇感,而那种好奇感会牵引着他寻找到想要听到看到的答案。
穆君刚一踏进穆家大门,便听到一个熟悉的说话声音在客厅响起,她偏着脑袋探瞧着走进去,果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穆繁辰发出的,他正在与二姨太讲话,见穆君回来,穆繁辰的双眼放着奇异的亮光。
“你还知道回来?好几天可没在家见你人了!”穆君故意怼道,走过去坐在二姨太身边挽着她的胳膊。
“大丈夫志在四方,哪能整天窝在家里?”穆繁辰嘁一声,为自己辩驳。
二姨太最近老是喜欢见这兄妹俩斗嘴,每次都乐不可支,她每每跟穆君娘亲慨叹,可能真是因为人老了,什么事情都希望顺心祥和一点,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年轻人的思想语气说话方式只要稍微可爱点,便会让她觉得欣慰,觉得满足。
“哦!”穆君白了他一眼,其实她是懒得去问他在做什么或者去了哪里,毕竟这不在她的职责范畴,或许更准确一点说,她对于穆繁辰的信任相比之前坚固多了。
“你们俩啊!”二姨太笑眯眯的起身,随即对穆君道:“刚才熬了些红豆薏仁粥,姨娘这便去端一碗来给你尝尝。”
“我娘现在对你可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要上心!”穆繁辰故意扬声。
“那当然!”穆君也故意将音量提高,甚至比穆繁辰还要大,一脸得意地斜视他。
就在二姨太去厨房的间隙,穆繁辰像做贼似的挨近了穆君身边,穆君警惕性的往一旁挪了下盯着他道:“干嘛?!”
穆繁辰怕二姨太听到,防备似的往厨房伸长了脖子瞅瞅,压低声音问,“你最近有没有见到石晓晓?”
嗯?穆君蹙紧了眉头,满心疑惑与好奇,穆繁辰不是一向反感石晓晓缠着自己么,怎么现在又问?
难道他们俩之间真有什么事儿?
“见到了啊!”穆君点头。
“什么时候见的?”穆繁辰激动地追问。
望着穆繁辰那神情,穆君竟突然生出了警戒的心思来,她上下打量穆繁辰,这人问这么细是要做什么?
“怎么了,干嘛这样问来问去?”
这时,二姨太正好端着红豆薏仁粥走了出来,见他俩坐的那样近像在说什么悄悄话,见她出来又突然哑口不言,总之是偷偷摸摸的样子。
“你们俩干嘛呢?还怕我听到不成?”
穆君乖巧一笑,接过那粥,此时质问矛头已经指向了穆繁辰那边,穆君一边喝着粥一边翻眼瞧着穆繁辰,一副看好戏的泰然神情。
“哪有!年轻人的话题您又听不懂。”穆繁辰有些沮丧的回道。
“你这孩子,娘怎么就听不懂了?你不说就知道要我听不懂?”二姨太不满,瞪着穆繁辰。
穆繁辰陡然烦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瞥了一眼穆君,起身道:“我累了,先回去房间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奔向楼去。
“这孩子!”二姨太望着穆繁辰的背影还不明所以。
“姨娘,没事的,别跟二哥计较。”穆君几口便将粥喝完,放下碗安慰着二姨太。
不过照此情况看来,经过穆君缜密的观察,他与石晓晓之间肯定有瞒着她的事情。
下午时分,穆君按照阿霜提醒自己的来到了梨园,可不巧便撞上了霍老板,那霍老板冷眼瞧着穆君,没制止也没说话,就算心里再厌恶,他也得给穆魁雄几分薄面。
穆君也自然而然当做视而不见,既然那张臭脸避免不了,便当做无视好了。
她没有敲门,一把便将门推开,只见俾凡躺在榻椅上,神情瞧上去显得很疲惫,她将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桌上明显放着两个茶杯,而茶杯里的茶水还是温热,穆君知道,那曹弘德肯定是刚走。
穆君静静坐在一旁,望着俾凡熟睡的模样,她伸出手顺着他俊挺的鼻子,狭长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以及那张泛白的薄唇柔柔点点的抚过,温柔之极。
俾凡是很容易被惊醒的人,他其实感应到了穆君的声音,睫毛颤了颤可眼睛却没睁开。可能人就是这样,对喜欢的人总愿意鼓弄一些小心思,尤其像俾凡这样心思捉摸不透的人,更喜欢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就像一匹沉睡的狼,伺机而动。
他突然间睁开双眼,就在穆君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专注的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的时候。
穆君吓了一跳,‘蹭’一下将两张脸的距离拉远惊呼。
“原来你没睡着啊?”
“你又为何凑这样近的看着我?”俾凡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甚至将两个手臂枕在脑袋下面。
“我……”穆君突然有些羞涩,说话也变得结巴。
“我只是见你睡着了,想仔细看看你。”
穆君话还没说完,俾凡猛然间一起身两人凑得非常近,彼此间的呼吸近在咫尺,穆君怔住了,甚至不敢动,睁圆了眼睛望着他,心像开机关枪那样“突突突”跳个不停。
“傻瓜!”俾凡竟然露出轻佻的笑容一把将穆君搂在怀里,穆君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倒得猝不及防。
“想看便看,没睡的时候又不是瞧不得。”
穆君抿唇,内心欢喜的像是开了一丛又一丛的花,爱一个人,连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结出了花骨朵,每一次绽放都颠倒世界的黑白,绚烂地狱的色彩。
“明日我便同你去将那药给付永东送去。”
穆君惊喜之外却深深疑惑,她不明白俾凡怎么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那怪病的药方。
“可是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你父亲,我所做的只是救人而已,我知你有疑问,等日后再问罢。”
俾凡的话总是让她难以抗拒,她乖巧的点点头,她相信眼前这个人。
“那你今日托阿霜叫我来是?”
“阿霜?”俾凡不解,可瞬间又恍然大悟,“我以为是你主动过来的,毕竟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处了,还是阿霜这小子深得我心。”
“什么?!”穆君的脸颊愈发烫红,她的下巴被俾凡食指挑起。
“最近师父教我新的绣工,我找不到时间。”穆君编了一个谎言,其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与俾凡的距离还是很遥远,她胆怯,虽然想念紧逼,可是她还是不敢妄动,再加上曹弘德近日常来。
“可是你许久不来,我会很想你的。你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于你,我才是真心。”俾凡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脸颊紧贴他温热的胸膛。
穆君茫然,听到这些话心里既是开心又是酸涩。
“我理解你。”
她的心里尽管再是酸楚与难过,疑惑与不解,她也只能扮作一个哑偶不能去问,仿佛谜底自有它的道理,终有一日会被揭晓,她只能被动等待,谁让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呢……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