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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不是哑巴,它黏附着人的所有,身体及大脑。即使它沉默,可它却仍然操控一切,而且这个事实经得起诡辩。
当穆君跑出绣铺的那一刻,她根本没奢望他能够追出来,她只是觉得那人突然之间那样熟悉,又在深深凝望之间变得陌生至极。
“站住!”俾凡不费吹灰之力很容易的追上了她,一把便拽住了她细瘦的胳膊。
俾凡浓眉紧蹙,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墨夜的海洋,而里面似乎有好多条巨大的鲸豚在腾跃,神秘且富有吸引力,同时又深藏让人恐惧之感。
“你个小姑娘,何来那么大脾性?”
穆君赌气的抬起双眼,透露出倔强紧盯着他道:“是啊!我是小姑娘,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小姑娘!而且我这个小姑娘根本也不懂你。”她感到难过,酸涩的想要流泪,便立马低下了脑袋。
她的所有情绪俾凡也都尽收眼底,他轻叹,沉默的注视穆君片刻便伸出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男人的怀抱总是那样有魔力。至少对于女人来讲。或许也可以说,女人是傻的,就像是被雨滴侵扰的叶瓣,等来了阳光,泪水才会被蒸发掉。
“那曹弘德的怪癖顺安城谁不知道,明知他是对你图谋不轨,你还偏往枪口上撞,我一点也不明白。”穆君双臂环住他健硕的腰肢,在他的怀里喃喃道。
可俾凡的神色无论遭受什么都显得波澜不惊,准确的来说,看不出他的丝毫情绪。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俾凡的下巴紧紧抵在她的脑袋上,他的回答更让穆君不能够理解,她深深感知这个人仿佛有太多的人秘密隐瞒着自己,可是既然他根本没有想说出的想法,她要是再逼问或是怎样是毫无意义的。
穆君轻轻地闭上双眼,享受那温暖的怀抱。算了……有些东西如果非要讨个结果出来,可能只会两败俱伤,何不就这样痴傻糊涂的沉醉于此?
穆君回到家的时候,除了穆魁雄穆繁辰,所有女人都在。
二姨太近来对穆君显得特别殷勤,比她的亲娘似乎更要关心她。穆家所有女人都觉察得到,这可能是因为穆繁辰同她的关系与之前大为不同的原因。
“小君,来!过来坐姨娘这边。”二姨太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一见穆君回来便笑意满面。
穆君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下,她环视了一圈,疑惑道:“怎么不见爹爹?”
她的母亲文兰道:“你爹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个时间也还没见回来呢!”
“忠叔跟着爹爹一块出去的?”
三姨太也坐在一旁担忧道:“是啊!老爷一大早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出门了。”
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父亲近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生意往来啊……穆君疑虑,不禁思索。
这时五姨太的房门打开了,只见她卷发披落,只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轻薄睡裙出来,俯视着楼下坐着的女人们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娇声娇气道:“这吵吵的让人觉都不好好睡。”
二姨太将削好的苹果笑吟吟的递给穆君根本不理睬五姨太,大太太文兰亦是不理睬,她前几日去城外的菩萨庙里求了一本经文,听闻那庙出奇的灵验,所以便日日参读那经文,以愿诚心求得心想之事。
三姨太则白了她一眼,将视线落在外面花园里一块凸起的石砖上,越看越觉得那砖有些异奇。
“你睡觉便睡你的觉,这偌大的穆家还能吵得到你?看来五姨娘可能是近来体虚,有些神经质了。”
穆君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娇气做作之态,咬了一口苹果,边嚼着边回怼道。
尽管嘴里嚼着东西话语听起来有点儿含糊,可那五姨太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瞪着穆君那张人畜无害的少女脸,想骂又不敢骂出口,便生气的冲着正在擦拭桌柜的丫头道:“翠如!熬点燕窝粥端到我房间来!”
那丫头翠如赶紧应声去到厨房,紧接着便听到那五姨太摔门的声音在整栋楼间回荡。
“不理她就行了,何必去惹怒她?”文兰无奈一笑,冲女儿道。
“谁让她摆出一副是这个家女主人的样子。”穆君根本不在意那五姨太对自己什么态度,反正是看不过去。
“我就觉得咱们家小君呐,最近是越来越招人疼了!”二姨太拉着穆君的手,说话声音都变得温柔许多,脸上的笑容尽显宠爱。
大太太文兰也知最近她对穆君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宠爱关心,而且也的确发觉最近穆君同穆繁辰的感情貌似较之前缓和太多,她感到惊诧之间又觉欣慰。
“小君,最近你二姨娘对你的态度比之前好很多啊!”楼下坐了没多会儿,她们母女二人便回楼上房间去。
“是因为我跟穆繁辰之间的关系喽!”不知怎的,穆君感觉到整个身心轻松至极。
文兰走到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不解道:“你跟繁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穆君抿唇微笑,反拉住母亲的手继续道:“都是穆家人,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呢!”
穆君并没进一步的解释说明,话语含蓄,文兰还是心怀疑虑的盯着女儿,缓缓露出笑容来。
晚上很晚,穆魁雄才回到家。
“老爷,您回来了!刚才我让翠如煲了点参汤给您,您看您最近这白头发都出来了。”五姨太尖细娇媚的声音仿佛充满了穿透力,穆君一听,便出了房间。
“爹!”穆君喊道。
穆魁雄披着的大衣被五姨太脱了去,便坐在沙发上,整张脸显得非常阴郁。穆君匆忙下了楼,挨坐在穆魁雄身边。
“爹,您怎么了?”
穆魁雄叹口气,拉住穆君的手便站了起来道:“走,跟爹去书房。”
穆君看着父亲焦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她感到父亲的手心微微出汗,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跟在穆魁雄身后,一步一步踏上楼梯。
“老爷!”那五姨太刚从厨房端了碗参汤出来,转眼间看见穆魁雄上了楼,望着他们的背影生气的跺脚。
进了书房,穆魁雄便神神秘秘的将书房门反锁。穆君望着父亲反常的举动,不禁蹙眉。
“爹,到底怎么了?”穆君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穆魁雄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封信来递给穆君。穆君更是不明所以,面部表情尽是疑惑,可她不会再去追问什么,她想,可能所有疑惑的答案就在父亲手中的这封信里。
穆君将那封信接过,抬眼与父亲对视了几秒,在父亲同意而肯定的眼光下她便利落的将那封信拆开。
穆君一向读书的水平可以达到一目十行,且对重要信息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何况这仅有几行的书信。
只是有一点,里面的字迹太过于草书化,虽漂亮,可是因为每个人的书写风格不同,看起来比较费力。穆君的眉头一直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一开始是疑惑茫然地紧蹙,再到看完整封信又恍然大悟的将眉头舒展开来,但表情却震惊。
“我们穆家卖药制药,也从来都是对症制售。不过像这种加速传染的怪病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穆魁雄叹气,愁上眉头。
穆君将那封信折回去搁在桌上道:“大哥呢?他知道这件事儿吗?”
“哼!”穆魁雄摇摇头道:“他与曹弘德那个混账儿子同日本人串通一气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以为我不知,像这种屡教不改背国叛家的走狗早就不是我穆魁雄的儿子了!”
穆君了解父亲的脾性,宽慰道:“爹,我们先别忧心,总有法子的。我们穆家一向不与官僚政界为伍,而您也瞧不上曹弘德,多次与他在梨园针锋相对,这顺安城要数最不怕他的人也就只有父亲您了。而曹弘德与付永东一向不合,付永东这次向我们讨药,第一是为了那些染病以及死去的士兵,其次见他信上写的那样客气无非也是想与我们穆家交好显示人脉,更重要的也是为了将那曹弘德一军。”
穆魁雄沉虑的点头,“可付永东那些部下的病症堪奇啊……”
的确,虽然穆君并不知那些怪病是什么症状,但是从穆魁雄的状态来看,想必是个棘手的问题。
穆家严格上来说属于医药世家,但穆家的每一代几乎都过着清贫生活,只一心研究药理,留下了很多未曾外露的秘方。但是到了穆魁雄这一代,他将专心研究医药的精力放在了开办药厂上,中国各地皆有穆家招牌,祖上流传下来的医药也供他可以应对老百姓的病急劳苦。年轻时候的穆魁雄虽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在经商管理这方面却独具天赋。他也本就对于父亲潜心研究治病救人的药理不感兴趣,如今给穆家药厂制药的也都只是他聘请的一些外国研究人员,至于那些祖上流传下来的秘方,他还珍藏在去年所购的杭州府宅里。
当穆君得知家中还有一些秘方时,便道:“爹,这件事暂时先交给我。”
听到穆君的话,穆魁雄抬眼望着她,他的表情既是怀疑但又像是突然之间燃起了希望之光。
只是……活了这么大岁数,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本应该可安享晚年。可意外打击总是会出乎意料的降临,就像是一颗惊雷在穆魁雄的胸膛炸的血肉四溅,那一瞬间,他像是站不住脚了,深深的懊悔感充斥心头,还带着憎恨。
他脑海的回忆追溯到很多年前的时候,那时他还年轻,年轻人的意气风发时刻犹如三四月的荡然春风拂过眼角眉梢,碰触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那时的穆魁雄对于药理毫无兴趣,一心只想着怎样经商,规划自己未来的蓝图。
可如今,突然生命像是遭受到了重卡,穆魁雄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若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