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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新审理
“直说无妨。”
荀此年对此来了兴趣，示意他直接开口，无需这般拐弯抹角。
“不知皇兄可还记得大理寺卿顾伯衍的事？”
荀此年当年贵为太子，已经辅佐泰安帝有一段时日了，想必顾伯衍的事，他早已知情。
果不其然，荀此年听到顾伯衍的名字，先是思虑一番，接着便说道，“我记得他的事，之前他因通敌卖国，而被诛九族，
就在要押解顾家族人去行刑时，他却执剑反抗，无奈之下，作为监斩官的首辅大人便只好将顾氏一族就地处决，十一弟要说的，可是这件事？”
此事轰动一时，再加上荀此年又处在朝堂之上，案子是由泰安帝判定的，他又怎可能不知？
虽然并未抵达现场，可是听宫里的人说，顾家的鲜血从顾府流到了大街上，那些鲜血喷洒一地，百姓足足用了很多的水，才冲洗干净，可见究竟是死了多少人。
“正是，”荀此生直接承认，“之前案件发生时，臣弟并不了解此事，可如今看来，此案却是疑点重重，臣弟恳请皇兄重新审理此案，还顾家一个清白。”
泰安帝处事风格，他比谁都清楚，那些朝中官员，被他错判致死的不在少数，有些案子年代久远，便无从考察，可顾伯衍的案子，却刚发生没多久，想必重新审理，不是件难事。
“十一弟是从哪里看出，此案有疑点的？为何我却没有看出来。”
荀此年当时没有过多关注顾伯衍的事，也不太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今日听到荀此生这样讲，他倒是很感兴趣，毕竟他的措辞与阮向正相比，还真是南辕北辙，真不知该相信谁才好。
“顾大人的秉性为人，是众所周知的，自从他为官以来，一直都是两袖清风，处事公正，臣弟不相信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想必这其中定有缘故，还请皇兄彻查清楚，莫要冤枉忠臣。”
荀此生虽然未来得及看到卷宗，却依旧觉得事有蹊跷，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连审理的时间都未给够，便匆匆的定了罪，若是说这其中毫无猫腻，他是不会信的。
现如今他唯一的要求，便是重新审查顾伯衍的案子，无论他是忠是奸，都要先查个清楚才能判断，这样随随便便的定罪，实在有失公允。
“究竟是忠臣，还是逆贼，可不是十一弟你三言两语，便能为他解释清楚的。”荀此年内心毫无波澜，对他的话，始终是半信半疑，“相信你也知道，此案是父皇判定的，你如今这样说，难道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吗？”
没有谁可以触及龙威，哪怕是早已仙逝的泰安帝，此案他既然已经给出了结果，那么不管真相到底如何，都绝无可能翻案，若是遂了他的意，便代表是在推翻泰安帝的判决，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后世子孙怎能去做。
性格是可以伪装的，他的处事公正，刚正不阿，与他是否是逆贼，并无必要的联系，彼此也不矛盾，荀此生如此为他辩解，实在是很难服众。
“我对父皇的决定，并无意见，可他当初若是听信谗言，冤枉了忠臣，那么此事便另当别论了，臣弟这样做，也是想要替父皇更正错误。”
荀此生记得很清楚，当年泰安帝最宠爱的奸臣便是阮向正，可以说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那么当初他极有可能是听信了阮向正的片面之词，才做了此等糊涂事。
“听信谗言？”荀此年加重语气，余光不经意的瞥向神情不自然的阮向正，“不知十一弟说的是朝中哪位大臣？”
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阮向正心中忐忑不安，看来他早些进宫见荀此年的决定是正确的，若是他晚些来，恐怕便让荀此生占了上风，说不定案子真的要推翻被重新审理了。
“臣弟指的是谁，相信首辅大人一定比臣弟更加清楚。”
荀此生锐利的眸子，扫视着阮向正，话中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
“万岁，老臣冤枉啊，”阮向正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话不能乱说，宁王莫要向臣泼脏水了。”
他将头埋得极低，一副谦卑的模样，如今这个场景，谁表现得更加无辜，谁便赢了，他是不会给任何人诋毁他的机会。
“好了，都不要吵了，”荀此年以手扶额，很是无奈，“阮大人先起来吧。”
今日不知怎的，事情赶至了一块儿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吵得他头疼，一个早已成过去的事，荀此生又何必要耿耿于怀，扰得大家都不清静。
“谢万岁。”
阮向正慢慢站了起来，眼神中有一晃而过的得意，他便知道，荀此年舍不得让他跪太久，毕竟两人之间早已不是寻常的关系。
荀此生并未放弃，“皇兄，臣弟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荀此年不会重新审理顾伯衍的案子，那么他只好换一种方式来达到目的。
“但说无妨。”
只要此事早些结束，不要再吵得他头痛欲裂，那么他便应承下来也无妨。
“臣弟请求重新彻查顾大人的案子，”为了防止他拒绝，荀此生直接说明原因，“若最终结果和父皇判定如出一辙，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若发现顾大人是清白的，也可借机查明真正的通敌叛国之人是谁，防止他再继续作出对大羌不利之事，皇兄意下如何？”
他相信荀此年定会答应的，毕竟无论结果如何，对他都未有损失，也不需他去做什么，只要点头即可。
“万岁，您万万不可答应，”阮向正心中大叫不妙，掩饰掉眼底的慌乱，连忙制止，“此案结局已然十分明显，又何必要大费周章，重新审理呢？最终不过是白费力气。”
他不担心别的，不过是怕荀此生顺着蛛丝马迹，真的再查出些什么来，杨泽臣那个猪脑子，万一说错了话，她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