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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欲言又止
对于这样的日子，他感到很满意，内心很充实，只是每当想起顾鸢时，心中又觉空洞，现在见到了她，这份空洞彻底被填满了。
如果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她，那他的日子，才算真正的美好，现在总归是差了一点。
“那很好啊。”听完他的描述，顾鸢打从心里替他开心，“公子总算达成所愿，心中定是欢喜的吧？”
她记得苏轻尘一直以来的夙愿，如今大羌四海平定，百姓生活安稳，他也可以为国奉献自己，这般想来，他应是满足的。
毕竟他曾许下的愿望，都已实现。
“是啊。”苏轻尘不置可否的点头，“我想欢喜的人，不只是我一个，大羌所有的人应当是有与我如出一辙的想法。”
这份安定平稳，是人人渴求的，如今终于实现，想必百姓和官员心情都是一致的。
都想为大羌摇旗呐喊，鼓掌欢呼，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
“至少在我心里，和公子想的一般。”
顾鸢不能确定他人想法，只知自己心中愿景，如今得以实现，她是高兴的。
她是个女子，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情怀，也不懂得何为家国大义，可她知道，塑造太平盛世，让百姓和乐融融是父亲一直以来的愿景。
父亲所想，即是她心中所想，一切得以圆满，她替父亲开心。
苏轻尘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心中某一位置被填满，一直以来，顾鸢都是最懂他的，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阿鸢，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声音轻若蚊蝇，一向自信胆大的苏轻尘，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羞涩，甚至是难为情。
他说话向来小心谨慎，字斟句酌，从来不会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独独这次，他想随心所欲的说些想说的话。
无论最终结局如何，总要试过方能知晓。
“说吧，何事？”
不明真相的顾鸢，未作他想，只是示意他有话直说。
“我想说…”此话难以启齿，苏轻尘有些犹豫不决，他深吸气，在心中鼓足了勇气，刚准备开口，却被顾鸢打断了，“公子，抱歉，我还有事，改日再说。”
她不是故意而为之，也不是诚心不想让苏轻尘开口说话，只是恍然之间她看见了陈懋，不想错过机会，她只能丢下他，转身去寻陈懋。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苏轻尘，可眼下这种情况，她只能选择陈懋，愧对于他的地方，改日再请罪吧。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苏轻尘心中惆怅万分，嘴角挂着苦涩的笑，那些话终究是没有机会说出口啊。
不知他此生，可还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
“使臣请留步。”
顾鸢一路小跑的来到陈懋面前，急忙出声唤住了他。
陈懋转身，当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禁愣了一下，“顾姑娘，可是找在下有事？”
他本以为，两人没有机会再见了，却不曾想，时隔几日，再次碰了面，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人为。
“…是。”顾鸢迟疑片刻，终是点头应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站在陈懋的立场，两人素无瓜葛，平白无故之下，他又怎会和她聊天沟通？事急从权，她只能为自己找一个妥贴的借口，让他无法拒绝自己。
陈懋薄唇轻抿，终究没有拒绝，“姑娘有事请讲。”
既然顾鸢找到了他，想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若是能够出手相助，他一定不会推辞，也算举手之劳。
“使臣来到大羌已有一段时日，不知可还住的习惯？”
倘若他是陈国的人，一定不会适应大羌的生活习惯，若是住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谁知，结果偏偏背道而驰，“万岁热情好客，款待周到，在下很习惯。”
陈懋虽说在刚留下时，曾经有过抵触心理，可这段时间他却发现，大羌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糟。
宫中婢女将他照顾的很好，荀此生信任他，和苏轻尘相处也算融洽，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那便好。”
听到这个回答，顾鸢心中倍感意外，但只要他在这里不曾感到不适，那她便也就放心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让他在异国他乡过得不好，倘若最后发现他和顾礼毫无关系的话，那她一定会愧疚死的。
如今听他这般回答，顾鸢心里好受许多，那种负疚感也减轻不少。
“顾姑娘，可还有别的事？”
陈懋见她并未有重要问题，不禁深觉疑惑，她究竟是有话要问？还是只想与他闲话家常。
倘若她有问题，自己定会知无不言，可若她不过是想找人聊天，恕他不能奉陪。
他不是个闲暇的人，每日都有事情要做，顾鸢想必是找错了倾诉的对象。
他们一个是异国的使臣，一个是深宫大内的婢女，身份地位本就南辕北辙，又是异常敏感，若无大事，顾鸢还是不要理会他的好。
免得被有心之人发现，故作话题，他们都难逃责罚。
“我…”顾鸢忽然语塞，她总不能说，她只想找他随便聊聊，若真如此的话，恐怕下次，陈懋便不会轻易的再与她攀谈了吧。
“你可是有要事要做？”
顾鸢见他神色慌张，表情急切，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之处，想必他现在还没有闲下来吧，自己这般唐突，定是打扰了他。
“是。”陈懋毫不犹豫的承认，压低了声音道，“万岁有事唤我。”
若不是顾鸢中途拦住了他，向他询问自己的现状，恐怕他现在早已赶到了昭阳殿，也无需在此浪费时间。
听他提及那人，顾鸢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但她隐藏的极好，尚未被陈懋发觉，随即勾了勾唇角，“即是万岁找你，那便快过去吧，我这边没什么大事。”
她可不能因为自己，让陈懋耽误了面见圣上的头等大事。
若是荀此生不小心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
“在下先行告退。”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