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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告别
拍拍手中的土，陈懋回过头来，理所当然的道，“我又没病，何故要吃药？”
他看穿了陈芙的诡计，同时也知道了，他根本就没病，既然身体健康的很，又何须要日日将药带在身边。
所谓的心口疼，不过只是服用罂粟之后的副作用，相信只要将其戒掉，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一如当初。
“可你的心口…”
顾鸢伸手指向他的胸膛，欲言又止，一脸担忧。
她亲眼见过他发病的样子，那般难受，那般痛不欲生，如果没有药丸，他确定能够忍下去吗？
倘若因为这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或是病情加重，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出她的忧虑，陈懋心头一暖，连忙说道，“不妨事，只要把药戒掉，很快就会好的。”
他自认为，他的自制力极佳，想要摆脱对罂粟的依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希望如此吧。”
顾鸢心里清楚，罂粟不是那么容易戒得掉的，想必过程中陈懋少不了吃苦，希望他能如愿戒掉罂粟，如此一来，生命健康才不会被旁人紧紧捏在手中。
“使臣，你以后会一直留在陈国吗？”
她心里是有私心的，盼望着陈懋能够来大羌，之前不说，是因为这个要求很唐突，而且没道理那样讲。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陈芙屡次三番想要了他的命，这就说明，陈国不适合他，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也该尽早离开。
放眼四国，皆非他乡，与其独闯异乡，不如回到大羌，他的武功高强，能力出众，相信大羌定不会亏待他，至少无人胆敢索要他的性命。
“我不知道。”陈懋摇了摇头，那双坚定的眸子，罕见的变得茫然，“走一步算一步吧。”
没有回到陈国，与陈芙面对面对峙之前，他不清楚事实究竟怎样，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唯有如此，他才能下断定，是走是留。
陈芙对他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能离开陈芙，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必定会被世人唾弃，便是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但若证实陈芙真的想让他死，那么此事只得从长计议，是赔了这条命，报答她的恩情，还是远走他乡，从此两两不见，还需好生思量。
“无论使臣如何决定，我都支持。”
顾鸢想，她对陈懋到底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如今会这般支持他，只是因着他那张脸。
支持了他，便是支持顾礼。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可有些事，真的不受自己控制，只要见到陈懋，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顾礼，从而导致对他偏爱。
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她做不到，只能顺其自然。
“多谢。”陈懋略一迟钝，终是说道。
在这世上，顾鸢怕是唯一一个坚定不移的支持他的人，究其原因，他很清楚。
即便如此，他也很感谢她。
现在的他，不在意过程，只在于结果。
……
陈懋离开大羌，已有一段时日，对于他的远走，除却顾鸢以外，应该再无人在意了，毕竟人人繁忙，有数不清的事要做，没人会去注意一个与之毫无相关的人。
若非因为顾礼，恐怕顾鸢也与旁人一样，早就将他忘之脑后，又怎会如现在这般念念不忘。
无论原因为何，她心中甚是挂念远在千里之外的陈懋，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他可曾见到了陈芙，与之谈的如何。
虽然证据确凿，可她依旧希望一切只是误会一场，毕竟陈懋将陈芙看得极重，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若是知道陈芙真的容不下他，恐怕他一定会悲痛万分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阿鸢。”
遐想之际，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慢慢回头，她见到了站在前方的荀此生，如今的他，似乎是消瘦了许多，渐渐的有了一些在南苑初见时的影子，这才发觉，两人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面了。
这段日子光是想着陈懋的事，倒是见她忽略了荀此生，只是无论她是否在惦念着荀此生，两人都不该见面的，这不合适。
徐太后说的话，时隔许久，依旧叫她耿耿于怀，莫不敢忘，只是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了缘方丈同她讲的话，“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荀此生是她该珍惜的眼前人吗？
无论是与否，她都应该断了念想。
不过区区一个宫婢而已，又怎敢妄想去攀龙附凤？莫说旁人，她都无法接受。
这一世的骂名，她承受不起，荀此生亦是如此，他们不可冒险。
板起面孔，一脸严肃的走过去，福了福身，“奴婢参见万岁。”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荀此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起来吧。”
“不知万岁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国事繁忙，最近长江以南旱灾频繁，身为一国之君，他近日为了旱灾一事，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甚至还大怒了一场。
此事早已传遍大内，已是人尽皆知，此等特殊情况之下，若非有何要事，他应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荀此生目光真诚的望着她，眸中闪烁，多有不舍。
此去需要一两个月才会回来，他想多看看她，免得一旦离开，思念难以抑制，如洪水猛兽般迸发。
顾鸢大吃一惊，满目错愕，“万岁这是要去哪儿？”
大羌灾祸连连，朝中多有动荡，他们都需要荀此生，此等关头，他要去往何地？
荀此生说，“长江。”
比起朝堂，那里更需要他。
“万岁若是去了那儿，朝政怎么办？”
国不可一日无君，荀此生倘若离开都城，这偌大的大羌，又该由谁治理？
“首辅大人会暂代我一段时间。”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解决办法。
当朝首辅能力出众，智慧超群，想必有他坐镇，朝政必定安稳，离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也能安心了。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