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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修缮双陵墓
顾鸢的想法，也是受了顾伯衍的影响。
顾伯衍曾是朝中重臣，看待事情的角度，总归还是客观明确的。
“他们并未将百姓当作臣民。”泰安帝和荀此年对百姓的看法，荀此生心中一清二楚，“而是随意支使，丢弃的奴隶。”
顾鸢说的没错，若是继续下去，大羌亡矣。
荀此生尽管憎恨泰安帝，但大羌到底是他的家，他仍旧希望大羌千秋万岁。
而不是九世而亡。
“大羌要的是一位品行高尚，爱民如子的帝王，而不是满手血腥，弃百姓如敝屣的昏君。”
顾鸢侧头看向荀此生，眼波流转，带着无边的信任。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顾鸢笃定，荀此生就是最适当的人选。
荀此生感受到顾鸢炙热的目光，眼角含笑，“我明白。”
帝王之位不好坐，可为了天下间的黎明苍生，荀此生也要奋力去争取。
一大一小的影子投射在洁白的雪地上，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他们渐渐拉长，越走越远。
……
卯时，顾鸢前往御膳房领取食材，路经一条寂静的石子路，忽而见到徐皇后和一宦官在窃窃私语的交谈。
她身边并无婢女侍从，表情慌张，偶尔向四周观看，委实奇怪的很。
顾鸢心中疑惑，隐身于石狮子后面，想要听个仔细。
“皇后娘娘，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妥。”不知徐皇后究竟提了何要求，宦官一直在推辞，“此事若是叫万岁发现，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私改帝陵，无论是在哪朝哪代，都是诛九族的重罪，他不敢冒这个险。
“吾都不怕，你怕什么？”徐皇后眸光泛寒，显然是动了怒，“只是加一个位置而已，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无论如何，这个双陵墓，徐皇后是修定了。
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她在百年之后与泰安帝长长久久的呆在一处。
“娘娘，不是奴才不从，只是这件事，奴才确实办不到。”宦官冒着风险，大胆的拒绝了徐皇后，“万岁如今尚还清醒，若是被他知晓陵墓为双穴，奴才可担不起这罪名。”
泰安帝再三交代陵墓内设为单穴墓，那么就绝不能出现双穴墓。
不然事情败露，遭殃的只会是他。
“万岁龙体欠安，神智不甚清醒，此事不会传进他的耳朵。”徐皇后将头上的珠钗翠环全部放置在宦官的手中，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件事，就劳烦你了。”
泰安帝身体如何，徐皇后心中是一清二楚，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很难再有离开宜和宫之日了。
那么陵墓里是何情况，恐怕泰安帝只有在百年之后，才有机会知晓了。
紧紧的握住手时，看着它们在手中发着光，宦官眼神也跟着冒着金光，一阵思量后，他终究还是妥协了，“娘娘放心，此事就包在奴才身上，绝不让娘娘失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活一世，为钱为权，如今有这些宝贝在手，是生是死，也不那么重要了，他就陪着徐皇后赌这一次。
“吾相信你。”
徐皇后打量了宦官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只要事情办得稳妥，那么她的愿望也就能够实现了。
顾鸢从石狮子身后走出来，脑中还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若她猜测没错的话，徐皇后是想要与泰安帝合葬，所以便买通了负责建造帝陵的宦官。
这么大的事，徐皇后都敢去做，看来她真的是铁了心。
但如果被泰安帝发现的话，他们两个人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事情毕竟与她无关，听过一场热闹，顾鸢抬腿，向御膳房走去。
……
东宫。
“千岁爷……”
大老远就听到锦衣卫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正在斗蛐蛐的荀此年眉头微皱，神色凛然的望着那一路小跑的锦衣卫，“慌张什么？”
他这一声喝，倒是把蛐蛐吓得跑老远。
“微臣刚得知一件有关十一爷的新鲜事，便匆忙的来寻您了。”
锦衣卫笑得一脸谄媚，神秘兮兮的模样，似乎真的有些重要的事。
他这副表情，也让荀此年心中充满好奇，将蛐蛐交给了宫女，他向锦衣卫勾勾手指，“既然是关于十一弟的，那你便直说吧。”
荀此生整日被关在南苑，骨瘦如柴，闷闷不乐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病秧子，荀此年倒是很想知道，能在他身上发生什么新鲜事。
锦衣卫走到荀此年的身边，凑近他的耳朵，将自己得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荀此年。
“这确实是件了不得的事。”荀此年右手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眸光深邃，“可知他出宫去做了什么？”
被幽禁的皇子，未得到泰安帝的同意，就私自离宫，这可是件大事。
若是将此告知泰安帝，荀此年倒是很想看看，事到如今，还有谁能够庇护的了荀此生。
锦衣卫一脸为难的摇摇头，“守城的禁卫军只是告诉微臣，十一爷跟随五爷一起出了宫，但到底做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不是锦衣卫刻意隐瞒，是他实在不知情。
除了五爷和十一爷，恐怕也没人知晓了。
荀此年的好心情，被他这样一句话，彻底的消灭了，抬手狠狠地敲了敲锦衣卫的脑袋，荀此年气愤不已，“我要你何用？这点小事都做不来。”
荀此年越发的觉得，他是养了一群废物，花了那么多的银两，却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锦衣卫被敲得头痛，却是敢怒不敢言，隐忍着脑袋上的疼痛，他再一次为荀此年出谋划策， “千岁爷，您先别急，我们虽然不知道十一爷出宫究竟做了什么，但他到底是离了宫，只要将这件事禀告给万岁，他自然会去惩戒十一爷。”
这样的事，锦衣卫做的多了，在他看来，什么缘由不重要，只要荀此生出了宫，那就是违背了宫规，在这个紧要关头，无论如何，他都躲不过这一劫。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