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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慢性毒药
“你别急。”徐皇后搀扶起了顾鸢，丝毫未见有半分惊慌，“此年和此生到底是亲兄弟，他不会同室操戈的。”
荀此年确实不会拿荀此生怎么样，不过他不是顾念亲情，是在顾念泰安帝。
有泰安帝在，他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处罚荀此生，但泰安帝一旦驾崩，按照荀此年的性子，他大概会让荀此生为父殉葬。
荀此生在这宫里，还是不安全的。
但他现在，无碍。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千岁爷之前在南苑，鞭笞十一爷，打的他满身鞭痕，今日又责令十一爷七十杖责，他是想要了十一爷的命，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顾鸢紧紧握住徐皇后的手，语气中充满了哀求和悲伤。
她知道徐皇后心中所想，可实际情况和她的设想差之千里，荀此年已是无所顾忌，就算泰安帝下令，他依旧会视若无睹。
现如今，要有人当面去阻止才行。
徐皇后面露惊色，她没想到，荀此年会做出这等狠绝无情的事来，果真是一点兄弟情分都不讲。
事到如今，她想再装作毫不知情，已是行不通了，事情毕竟闹得太大，荀此生若真出了事，泰安帝难保不会怪罪于她。
看出徐皇后的犹豫，荀此文忙说道，“皇后娘娘，您是我们的嫡母，这等兄弟相残的事，唯有靠您才能阻止，不若只会让旁人看了我们大羌皇族的笑话。”
徐皇后最在乎的无非就是泰安帝和皇室颜面，荀此文相信自己的话，总会让她改变主意。
“摆驾东宫。”
徐皇后沉思了片刻，终于还是妥协了。
荀此文说的不无道理，她不能让皇室成为一个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徐皇后乘坐凤撵，顾鸢和荀此文跟随左右，一行人赶去了东宫。
……
“少主。”东宫的密室内，响起方卿书刻意压低的声音，“药丸里面藏着一种慢性毒药，毒性不大，但若长期服用，定会要人性命。”
荀此年很聪明，也很狠毒，他没有一步到位，直接毒死泰安帝，而是选择了最不易察觉的一种方式，将毒药做成药丸，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泰安帝的命。
倘若不是荀此生恰好发现药丸的异样，恐怕直到泰安帝驾崩，都不会有人知晓荀此年的恶行。
他的计划，倒是巧妙的很，只可惜，百密终有一疏。
“药丸先放在你那里。”经过了深思熟虑，荀此生沉稳的声音响起，“他日我有用处。”
以荀此生目前的处境来看，药丸不适宜放在他的身上，免得被人搜去，索性便留在方卿书那，保留物证，才能让一切真相大白，揭发荀此年弑父的罪行。
“明白。”
方卿书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交换了眼神，他很快便离开了密室。
“十一弟，让你久等了。”
声音由远及近，荀此年推开密室的门，很快就出现在了荀此生的面前。
他只身一人来到密室，身后并无侍卫宦官，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谈不上久等。”荀此生面无表情，双眼仔细打量着荀此年，“一个人倒是自在些。”
荀此生这才发现，十多年过去，他竟从不曾了解过荀此年。
他的品性，或许只有他自己知晓。
“这样说来，是我打扰了十一弟的清静？”
荀此年坐在密室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茶杯，脸上带着平淡的笑意，可笑容却未达眼底，徒增一丝阴戾。
“无妨。”荀此生依旧是站在原地，远远的观望着荀此年，“想必九哥是有事要说与我听。”
荀此生清楚，荀此年之前定是想要了他的命，但从宜和宫回来后，他便改了主意。
至少今天，他不会动手，否则密室内早堆满了人，又怎会如此空旷冷清。
只是荀此生不知，泰安帝究竟说了些什么，令他的主意改变的如此之快。
“十一弟果真聪明。”荀此年放下茶杯，眼神晦涩不明，“难怪父皇对你寄予众望。”
今天去见泰安帝，让荀此年收获不少，他听了泰安帝的诸多叮嘱，每件都是关于荀此生的，他最敬爱的父皇，仿佛只有这一位儿子一样。
原来那么多的恨，泰安帝都可以忘怀，唯有对卫知归的爱，让他惦念着荀此生。
他终是对荀此生无法绝情，对其他的儿子，无法关爱，委实偏心的很。
“九哥说笑了。”提起泰安帝，荀此生心中五味杂陈，分不清喜悲，“父皇自始至终只对你抱有期冀，不然又怎会将大羌的江山传给你？”
“呵，天真。”荀此年唇角轻扯，笑得讽刺，“他把江山交给我，不过是觉得我最像他，哪日江山毁在我的手里，这昏君误国的名声，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泰安帝打的什么算盘，荀此年岂会不知？
倘若这江山还有一点救，泰安帝都会传给荀此生，他和卫知归的孩子。
荀此生一愣，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泰安帝的想法，他是第一次听闻。
“不敢相信吗？”荀此年勾唇轻笑，也不发怒，反正时间尚早，他可以慢慢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知道父皇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荀此年双眼猩红，肩膀发抖，表情看似平淡，其实已是接近发疯的边缘，稍有不满，便会爆发。
荀此生看穿这一点，选择顺着他，“不知，说了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隐约感觉似有大事要发生。
“他告诉我，尚云国派兵驻扎在边境，滋扰边境百姓，叫我出兵迎敌。”说到此处，荀此年嗤笑一声，表情中带着无可奈何，“多荒唐，他犯下了错，烂摊子却交给了我，这便是送我江山的好父皇。”
尚云国如今的国力已是今非昔比，派出的将军又是有着‘铁血战神’之称的应离。
而他们的大羌，眼下能上战场的将军屈指可数，多半也是无谋无勇之辈，士兵的战斗力也不如尚云国，此等情况下，叫他如何做？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