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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问题
但她不知的是,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荀此生难以克制的松了口气,虽然不能常常见面,可多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很好的。
独自一人之时,也可凭做想念。
“如此甚好。”阮茯苓微微一笑,带着大家闺秀固有的端庄,“许久未见,不知你近来可好?”
她与顾鸢交情甚浅,她过得好与不好,阮茯苓根本不甚在意,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会如此说,不过是代人询问罢了。
她知,极个别人在意她的近况,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言,既然如此,自己便做个好人,代他问问。
顾鸢盯紧自己的脚尖,恭敬说道,“有劳娘娘挂念,奴婢一切安好。”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的确过了许久,贵人事忙,本以为她早已忘却自己这名无足轻重的宫婢,却不曾想,她居然还会记得。
她的记忆,定是好的。
阮茯苓接着问道,“在藏书阁做事,可还习惯?”
“回娘娘的话,奴婢很习惯。”
放眼整个大内,恐怕再难找出比藏书阁更适合她的地方,若能留在那里过上一辈子,想必也是极好的。
“可曾有人欺负于你?”
顾鸢是名普通宫婢,又生得标致,难免会招来年迈色衰的嬷嬷们的妒忌,被她们欺负了去,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多谢娘娘惦念,不曾有人欺负奴婢。”
她行事一向谦卑低调,又懂得讨好掌事嬷嬷,在她的一寸天地里,还不曾有人欺负了她。
毕竟同为宫婢,又有谁敢公然与掌事嬷嬷作对?
只要讨好的了掌事嬷嬷,便无人敢招惹于她。
“藏书阁的差事,可还繁重?”
到藏书阁需要做些什么,阮茯苓比谁都清楚,她会如此询问,不过是想让某人图个安心罢了。
“并不繁重,甚是轻松。”
顾鸢一向不喜说谎,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她只会坦然相告,不会因着博人同情,而刻意夸大其词。
“如此便好。”阮茯苓放心点头,“想来在藏书阁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对于结果,她早已了然于心。
荀此生那般在意顾鸢,又怎忍心叫她受委屈。
既然给了她藏书阁的差事,便会替她打理好所有相关事宜,自己问的问题,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对于答案,顾鸢不置可否,“是。”
荀此生听闻,心中放心许多,只要知晓她过得好,自己也便能安心了。
他便知道,那些掌事的嬷嬷不敢违背他的旨意,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有嬷嬷的压制,顾鸢平素的日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鞋面上精致的图案,早已被顾鸢看了个透彻,若是给她些时间,她许是能缝制出一双一模一样的鞋来,可见眼下她到底有多么的无聊。
纵使表面如何平静,可她内心却早已是百爪挠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若是再待下去,恐怕她的脖子就要酸了。
她与阮茯苓不过是君子之交,今日她却这般的关心自己,实在是令人困惑,摸不清她的心思,难道她的宽厚仁慈,已经蔓延到自己这个小宫婢身上了?
“我也无旁的事,你便走吧,别叫尚宫等的心急了。”
阮茯苓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心急如焚,既然她着急要走,自己也不便强留,反正该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了。
“奴婢告退。”顾鸢慢慢向后退去,转身远去,离开二人视线。
直至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荀此生都未来得及收回目光,从开始到结束,他始终未瞧得清顾鸢的面容,也不知她最近可有清瘦。
不过听她说话中气十足,想来身体应是康健的,关心则乱,自己无需过度担忧,倘若她真的有事,自己定会知情。
“万岁可是喜欢顾鸢?”
在他耳边,传来阮茯苓轻柔的声音,虽是在询问,可她的语气,却是笃定极了,似乎早已料定他对顾鸢的心思。
感情一事,向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待顾鸢究竟是何心思,恐怕世人早已知晓,阮茯苓心思一向细腻,看得透彻,又岂有不知之理?
荀此生回过头,眸中带有讶异,他不知,自己的心思,怎会被旁人知晓?
“欢喜一人,尽管表面不动声色,但是眼睛却可以出卖万岁的心思,妾身便是从万岁的眸中发觉出来的。”知晓他在困惑什么,阮茯苓连忙向他解释。
他的双眸,在望向任何一个人时,都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唯独在看向顾鸢时,才会面露关心,眼带深情,也许他自己全然不知,可她这个旁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她才会感到难过,究竟何时,荀此生才会用那样的目光望向自己?恐怕此生,她的心愿都注定难以实现。
“皇嫂好眼力。”
对于此事,荀此生并未想要隐瞒,毕竟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叫她知道也无妨,反正徐太后早已清楚此事,多一人了解也无伤大雅。
“万岁既然喜欢,何不将她留在身边?”
世人的心思大都相同,荀此生虽贵为一国之君,但在男女之事上,想必也不会例外。
欢喜一人,不就应当每时每刻看见她吗?
也许旁人难以做到,但于荀此生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倘若他将顾鸢拴在自己身边,又何必如刚才那般,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之事。
望着顾鸢离去的方向,荀此生叹了口气,怅然若失道,“有些事情,需要两相情愿,便如唱戏一般,一人的戏,注定是唱不起来的。”
所谓孤掌难鸣,大抵不过如此吧。
他喜欢顾鸢,却不代表她同样欢喜他,若是强行将她留下,不尊重她的意愿,只会是将她越推越远。
他不想磨灭最后的好感,更不想勉强她,与其整日面对她怨念颇深的面容,不如放她去做想做的事,有朝一日碰见之时,也许能换得她一张笑脸。
见他这般伤感,阮茯苓心中很不是滋味。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