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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情挂了电话,面上依然是吊儿郎当的笑容,收起手机时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有人在跟踪他。
自下午去了趟程义辉的公司,从公司离开时他就一直觉得身后有人,如果是程义辉的人,显然不会对自己动手,但他找到的U盘能不能带出去就是个问题了,所以殷情当机立断,直接来把东西交给玖慕了。
给玖慕打的那通电话也是给那些人听的,毕竟殷少爷女人缘好是上流圈子公认的,给红颜送辆车没人会多想。
当然实际送的是钥匙链上那个U盘,重要资料都在里边,希望玖慕能领悟到他的意思。
秋夜的冷意直往骨子里钻,昏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蛾子在光束里扑棱着翅膀,干枯的树枝张牙舞爪,落叶也被清扫得差不多了,露出光秃秃的土地。
玖慕家住的比较偏,大晚上又冷得人只想缩家里,街道清清冷冷没有几个人。
殷情扫了辆单车,长腿一迈,Lv斜挎包往左肩上一扔,悠哉悠哉往前晃。
他单手扶车,另一手时不时拿起手机回个消息,整个人悠闲地就跟逛菜市场的大妈一样。
前面有个桥洞,殷情举起手机借黑屏当镜子,拨拉着被风吹乱的刘海儿。
手机屏幕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几秒的时间内越扩越大,隐隐有摩托车的轰鸣传来。
来了。
殷情双眼微眯,唇角勾起。
自行车刚缓缓出了桥洞,后面突然疾驰而来一辆摩托车,擦身而过那一瞬间,骑手迅速伸出手扯住殷情的包带。
自行车在慢悠悠晃荡,而摩托车却车速极快,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殷情放手让骑手顺利拿走他的斜挎包,要么就是殷情人连车被不断加速的摩托车带个人仰马翻。
然而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殷情反应飞速,他果断跳下自行车,把斜挎包的包带挂在了右边的把手,同时弯腰抓过自行车甩向路灯的右边。
——包带拴住自行车的车头,自行车倒地死死卡在路灯灯柱上,摩托车突然加速那前冲力致使包带与包的连接处不堪重负而断裂,包留在自行车上,骑手费劲心思只抓到了根孤零零的带子。
“抢你殷爷爷的包,下辈子吧。”殷情望着驶出半里的摩托车,不屑轻嗤一声,慢悠悠捡起只剩个囊的Lv speedy包包,走上了人行道。
那辆摩托车显然目的明确,一次不成功没有放弃,调了头油门一轰。
昏暗的路灯从上方洒进殷情瞳孔,他站在原地,目光微冷。
摩托车再度驶来,强光刺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殷情眯起眼,把包往地上一扔,两手抬起自行车轰得砸向骑手。
摩托车被砸得歪了歪,骑手跳下来就朝着包的位置跑去。
殷情不可能让他得逞,抬脚就把包踢开,上前和骑手缠斗在一起。
两人对上的第一拳,殷情就暗道一声“不好”。
这人是专业的,不是程义辉公司里那些草包保镖。
应该是他从黑道上花钱找来的,连头盔都是特质,一拳锤下去自己手腕被震得生疼。
骑手显然是经过格斗训练的,刚才一时不慎被殷情算计,但现在近身搏斗的优势就彰显无余了。
他并不恋战,错身躲过殷情的拳头,飞起一脚就把他整个人当胸踹了出去!
殷情胸口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喉咙一甜血味就溢了出来。
但是丝毫不给他时间喘息,骑手已经飞身扑向了斜挎包。
殷情在地上一翻身,伸手勾过自己的包然后腿上使力再次翻滚躲开骑手的拳头,绕过灯柱一脚踢在自行车残骸上阻挡骑手的脚步。
虽然只阻挡了不过两秒的时间,但这足够殷情飞身跃上还未熄火的摩托车,右手用力轰油门,右脚为轴次在地面,车一个灵活漂移就冲了出去。
殷情从后视镜向后看去,那个骑手站在路灯下,头盔掩住了眉角,深黑的口罩挡了半边脸,一点把柄也不留下。
果然是道上的人。
失算了,太低估那些证据对程义辉的重要性了,要不是自己一直扮猪吃老虎对方只请了一个人,现在包早被他们抢走了。
没从包里找见东西,他们一定会怀疑到玖慕身上,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不该一个人行动的。殷情暗道。
他紧绷的心情还未放下,后视镜突然又打进来一束亮光,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刚才那个骑手身边,骑手飞速坐上去,摩托车轰起油门卷起冷风追来。
“......操!”
殷情骂了声。
他的摩托车车技是拿过奖的,压低身子贴在车扶手,右手油门“轰轰轰!”开到底,疾风凌烈擦过皮肤,车速近六十迈就向前冲去。
后面的摩托车速度相当,在漆黑的夜幕下展开了拉锯战。
殷情一直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已经隐隐能看到闹市区的灯火了。
江沂这座城市之所以叫江沂,是以为西南方向的内城区和外城区被一条江阻隔,进市中心需要过一座两百多米的桥。
大桥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巨大的吊杆和缆索遍布着星星点点的光,那一方天地亮如白昼。
远远已经能看到桥架上的亮光了,殷情再度轰起油门,从后视镜看去,另一辆摩托车也在加速。
后面两人显然是知道放殷情进了市区便是海阔凭鱼跃了,搞不好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
先前与殷情缠斗的骑手盯着前方追击了十几分钟还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自己那辆摩托车,一咬牙,从腰间取了把手.枪出来,瞄准了殷情的车后轮。
“——砰!”
寂静夜空被一声枪响刺破,倏地惊起几只倦鸟,扑棱着翅膀逃向夜空。
车轮被子弹的冲击力强行改变了方向,殷情摩托车后半部分一歪,惯性带着整辆车就朝着一旁的马路牙子冲去。
“妈的!”
枪响的那一刻殷情就心底骤凉,咬牙骂了一句,双臂猛然使力,强行控制住了摩托车的方向。
“——砰!”
又是一声,殷情左边的后视镜应声破碎,玻璃碎成无数残渣洒了满地。
殷情好不容易把住的方向被巨大的冲击力再次破坏,左手虎口震得险些抓不住把手,车头方向猛然向右拐去,整辆摩托车侧翻在地!
殷情顾不得右胳膊蹭过地面隔着衣袖都被碎石玻璃渣划成的血肉模糊,抓起斜挎包就向前跑去。
可脚力毕竟跑不过车速,“西南大桥”四个字已经映入了眼帘,那个骑手却从摩托车上飞跃而下,整个人扑向殷情。
两人在地上狠狠翻滚了几圈,殷情被这接连的撞击撞得人都快要散架,银发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唇角溢出了鲜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骑手从他怀里迅速抽走斜挎包就要脱身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殷情一咬舌尖把注意力凝聚了回来,长腿一勾,别住骑手的脚踝再往回一拉,那人顿时重心不稳就要向前栽去。
他也反应极快,双膝先着地,一只腿以轴心另一只腿擦地,整个人逆时针旋转半圈转了回来,直直对着殷情一拳砸在了他侧脸。
殷情唇角瞬间就破了个口子,满嘴的血腥味。
他吐了口血沫出来,双腿还卡着骑手,腰一使劲直起了身,拔了他的头盔反手也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操.你妈的。”殷情喘着气,嗓音有些嘶哑,连语气都仿佛染上了血腥味:“老子的脸你也敢打,不他妈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殷情第二拳落下时心底骤然升起一阵危机感,连毛孔都透着冷意。
他眼神一凝,整个人向侧边滚去。
果然,刚才他在的地方落下了一只寒光凌烈的匕首。要不是他躲得快,那雪亮的匕首此刻已经染上了血光。
殷情瞳孔微缩,膝盖一撑飞速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匕首只是要擦出一丝伤口让他停手,抑或瞄准的就是他咽喉。
但是从那人停手的那个位置来看——匕首对准的是脖颈。
只愣神片刻地上骑手就爬了起来,殷情怀里是已经惨不忍睹灰兮兮的包,他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两人,而身后是万丈的高桥,和桥下急湍的江水。
电光火石间殷情骤然就想明白了什么,今天这个行动绝不是程义辉一人派来的,换句话说就是要阻止他把证据给警方的不止程义辉一人。
他的背后还有人。
等等。
殷情突然想到了什么。
——程义辉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他浑身的血液都渗着凉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和灰土里捞出来一样狼狈,然而此刻内心的喜悦却足以抵消嘴角胸口的刺痛。
如果他们不惜对自己下狠手和殷家作对也要拿到这个U盘的话,那正是说明了自己歪打正着顺出来的U盘里的资料对那个组织也会有威胁。
值了。
殷情潦草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突然计上心来。
大桥上的夜灯从高处照着一地狼藉,殷情逆着光的脸晦暗不明,受伤的唇角却缓慢又清晰地勾出了一抹冷笑。
两人上前和殷情搏斗在一起,殷情拿斜挎包作武器不断抵挡着匕首的攻击,他从小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格斗术,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玖慕也同样学过的原因,然而就算这样,双拳难敌四手,薄如蝉翼的匕首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不少渗血的划痕。
殷情被骑手从后一脚踹在腰间,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
匕首又朝着他的颈间划来,殷情抬手拿包去挡,自己的胳膊与握匕首那只手狠狠相撞,右手里的包划过抛物线,直直朝桥下掉去!
殷情瞳孔骤然一凝,转身两步跑向桥栏,半个身子都掉出了桥外,堪堪捏住了斜挎包的一角。
骑手与他同时反应过来,也极速冲到了桥边。
包有些重,殷情胳膊被匕首划了好几道使不太上力,汗水顺着他侧颜一滴一滴往下流,落入深不见底的江流。
殷情大口喘着气,嗓音嘶哑:“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回他的话,而骑手趴在桥栏,一只手攥住了殷情的胳膊,正好按在他的一处伤口上疼得他冷汗断了线般往下掉,顺着他的胳膊就要去够那个包。
快要触上时,殷情突然闷哼一声,指尖无可抑制一松,深棕色的斜挎包在二人的视线中直直下坠!
不过几秒的时间,水面泛起了涟漪,继而很快归于平静,“装有U盘”的斜挎包就这么沉入了江底。
殷情像是没回过神,盯着漆黑的江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而骑手已经转过了身,目光有些阴沉看向拿匕首那个人,压低了声音:“他们不是说必须要把东西拿到手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拿匕首那人眼神也微冷,他以为骑手可以够到包就没去帮忙,结果他可能是自己按到了殷情的伤口导致后者疼痛之下松了手,自己都没去责怪他,怎么他现在还有脸来怪自己。
黑道上等级森严,他的地位不如骑手不敢出言不逊,没多说什么,只是目光移向殷情:“这人怎么处理?”
骑手接过他手里的匕首,在殷情转过身的那一刻把他按到了桥栏上,匕首贴在他脖颈,语气阴冷:“殷少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是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殷情上半身悬在桥栏外,汗水划过颧骨汇到了下颚处,那双总是懒散暧昧的桃花眼轻微涣散,他大口喘着气,唇角的伤口混着溢出的鲜血显得有些狰狞。
他被困在桥栏边,匕首轻而易举就能刺进纤细的脖颈。
有血丝已经顺着匕首处渗了出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引擎声轰然而至,一辆艳红色的玛莎拉蒂闪着耀眼的光飞驰而来,张扬又醒目地刺破了寂静的夜。
殷情眼神一凝,上半身再度向后弯去,同时胳膊肘一顶,抬脚就把骑手踹开了去,一咬舌尖凝聚些力气就飞速跑向了玛莎拉蒂。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鬼门关前逛一趟这紧绷一晚上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长出了口气浑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侧过脸看向窗外被这突如其来转机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二人,轻笑道:“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应。
殷情猛然转过头,对上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后座猝不及防伸出来一只手帕捂在了他的口鼻,刺鼻的乙.醚味直冲嗅觉,眼前一黑,大脑逐渐进入了恍惚。
失去意识前殷情的最后一个念头——操。这他妈是同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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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情内心:老婆呢老婆呢老婆呢这不是我的老婆你们把我的老婆弄哪儿去了【土拨鼠嚎叫。 读秒[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