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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书香和三姨及弟弟妹妹们等到晚上快7点了,三姨夫还没回来,三姨拉着脸叫书香:“去厂里把三姨夫叫回来。”
书香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除了三姨夫,还有一个30多岁的女人。
此时那女人正哭得梨花带雨。
三姨夫劝她:“知道这次论资排辈该你涨工资了,可是厂里涨工资,都是谁的票多就给谁涨,规矩就是这么定的,不是我厂长一个人说了算的,是不是?如果我说了算,这次肯定是你涨。”
“这个我知道,厂长,可是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服气。本来就该我涨,为什么我要让给别人。如果每次都这样,那我以后就一直都不涨工资了吗?”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这次你让让吧,来年一定给你涨。”三姨夫许诺。
“那下次他们还这样合伙儿把我选下来呢。”
“那我就不涨了,把我的给你。”
书香翻了个白眼,有这样劝人的吗?全厂工人都这样来找你,你有多少工资赔给人家?她故意加重脚步,走进室内。
女人看见来人了,赶紧擦擦眼泪站了起来。
“三姨夫,三姨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书香眼睛看着女人跟三姨夫说道。
“那厂长我先走了。”女人不好意思再留下,告辞走了。
“走,回家吃饭去喽。”三姨夫起身关了灯,把门锁上,拉着书香的手往家走。
书香喜欢拉着三姨夫的手,他的手好大,手掌厚厚的,暖暖的。
路灯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拉着一个女孩的小手,影子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又变短。
书香研究着路灯下的影子,觉得人生吧,有些事好像也没必要那么纠结,她对他是自己的生父有些小自豪。
他那么优秀呢,她就喜欢跟他说话,喜欢跟他多呆一会儿,可心里的不舒服怎么办呢?
先压压吧,只管眼前吧。
书香很享受这一瞬间的幸福,没有别人,只有她和三姨夫。脚下的路可以再长点,再长点。
三姨在家等得不耐烦,看到三姨夫领着书香进来,埋怨到:“天天这么晚,不叫还不回来,又有什么事了。”
“这次涨工资,小王没涨上,论说排队也该排到她了。”三姨夫有些疲倦地上炕坐下。
三姨夫的新家是在三楼,按说不该有炕,可是三姨三姨夫都喜欢睡火炕,所以还是在外屋靠厨房的地方盘了个吊炕。
书香也喜欢睡火炕,烫得浑身都舒服。
“一个女的在三姨夫办公室里哭。”书香多嘴,还用兰花指遮着脸学女人哭状,惹得弟妹们都在笑。
“跟你哭有什么用,你说了也不算,不是大伙儿选的吗?”三姨不满道。
“是啊,所以才要劝她啊,下次再给她涨吧。”三姨夫拿起炕桌上的小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三姨夫说下次那女的涨不上,他就把自己的工资给她。”书香笑着下蛆。
“你可真敢说,你的工资给别人,我们娘们喝西北风啊。”三姨更不满了。
“这不是劝人吗?不好好劝劝,你说她再想不开寻死可怎么办?这次她是挺冤的,该她涨了,可惜她人缘不好,这些王八蛋合起伙来欺负人。”
三姨夫喝了一口小酒,吃了一口菜,这是一天中他最享受的时刻。
“再说了,凭三姨夫的本事,这点小事儿还做不好吗?小菜一碟,是吧,香儿?”三姨夫又要吹捧自己。
“爸肯定能做好。”大妹妹大声讨好。
这个大妹妹,书香时常不大喜欢。
说起来书香的内心感觉有些复杂。
不算书香,大妹妹是家里的老大。
三姨有病,也不勤快,下乡也好,回城也好,大妹妹都是家务劳动的主力,带着弟弟妹妹,什么家务活都得干。
在乡下,七八岁的小女孩,做饭,喂鸡,喂猪,搂草,她什么都会干,也勤快、有力气,三姨犯病了她还要挨打。
书香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过继了,那自己就得过大妹妹那样的日子。书香想想都觉得暗无天日,不知道那样的日子该怎么过。
回城以后,大妹妹愿意到书香家来玩,来了就不愿意走。
大妹妹在书香妈跟前尽说些奉承讨好的话,喜欢得书香妈就把书香穿小的或没穿小的八九成新的衣服都给了她。
书香不是小气,不给大妹妹也会给别人,可是她就是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的东西流口水。她的好东西,零花钱,更愿意给表姐杜艳用,而不是给跟她血缘更近的大妹妹。
很多年以后,书香才从大妹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姐,你不知道,当初你被送给二姨这件事,我有多羡慕嫉妒。那时候我常想,咱俩换一换就好了。听说当时爸是要把我送给二姨的,最后却是把你给了二姨。”这是后话。
“香儿来一口?”三姨夫笑眯眯地对坐在他对面的书香问。
书香笑嘻嘻地拿过三姨夫的酒杯喝了一口。
三姨夫喝酒时书香有时会跟着喝一口。书香像了三姨夫,喝一口白酒完全没反应。
“我也要喝。”大妹妹和弟弟是不敢提这种要求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只有小妹妹敢。
“好,也给我们老疙瘩来一口啊。”
三姨夫说着用筷子蘸了点酒,伸到小妹妹嘴里让她舔了一口,小妹妹被辣得伸着舌头直哈哈。
一家人乐得哈哈大笑。
这一刻的天伦之乐是连天上的星斗看了都羡慕的吧。
第二天,书香爸妈来接书香,三姨夫让大妹妹去割肉包饺子。
书香今天也高兴,自告奋勇要干活。
因为书香不大会做饭,所以书香到三姨家不干活,也没人跟她计较,毕竟她一周就来一次。
书香被分配去剁肉。
三姨家的厨房很小很小。
靠外屋火炕的墙边是一个自家垒的小炉灶,小炉灶旁边是水槽子,再旁边是一个仅能放一只炉具的小灶台。
水槽和小灶台中间有一个不到一尺宽的地方,下边是个自家垒的小石槽,装着活好的湿煤,随时能用。
此时湿煤上方放上了菜板,书香在菜板上剁肉,而菜板的一头搭在小灶上,另一头搭在水槽边上,中间是空的,厨房仅容一人存身。
书香嘴里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卖力地剁肉,剁着剁着,菜板轰地一声掉了下去,菜板上的肉都掉进了装着湿煤的石槽里……
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的几个大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诡异得没有人说话。
书香爸妈有点不好意思说话,毕竟自己的孩子闯了祸。
其实书香妈心里在说:“俺不会干活,谁让你们让俺干活的?”
不过这话回家了才说出来,在这里她选择闭嘴。
三姨夫三姨的脸拉得老长。
肉是凭票供应的,有钱也没处买去。
这一斤肉全让煤吃了,真是,全家人的心都疼得抽抽了。
肉馅饺子过年才能管够吃,平时多难得吃一次啊,是因为书香爸妈来了才包的。
书香爸妈不常来,平时大家庭聚会都会选择在大姨家或书香家,因为这两家孩子少,条件也好,又是当姐姐的。
这事吧,如果是大妹妹干的,估计这顿打得挨上。现在,两个大人除了控制不住地拉着脸,还不能说什么。多说一句,这小祖宗以后就不来了,得说多少好话才能再哄过来啊。可是拉着脸书香也不愿意看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帮忙的,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想的。
看着三姨三姨夫拉着的脸,书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
她回家了,也没管爸妈,她家又不是没饭吃,她为什么要看人脸色?
谁爱看谁看去,在那样的地方剁肉,能怪她把菜板剁翻了吗?
事情过了好长时间,书香妈还乐得把这件事儿当笑话说。
书香不爱提这件事,发生这事儿之后,她有好长时间都不去三姨家了。
一方面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把人家的肉剁没了。
另一方面对三姨夫给她脸色看她也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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