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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永恩侯府的一众姑娘们都得了何言真白送的香粉,对她的态度自然好了不少,只除了甄语福。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甄家最尊贵的姑娘,如今衣裳首饰却不如何言真值钱,这样落差让她无法容忍,因此脸色越发不好了。
大房的两个庶女见了心里都挺高兴,她们早就受不了甄语福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如今可算吃瘪了。不过她们就算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甄语福事后找她们麻烦。
但凡是姑娘家的小宴,都会有一个主题,这主题一般都是赏花。苏云嫱最喜欢海棠花,春日里她院子里的垂丝海棠开得正好,便让姐妹们以垂丝海棠为题作诗或是作画。
何言真诗才一般,便选了作画。甄语福见状也跟着选了作画,心想她这绘画可是从小跟名师学的,何言真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还能赢过她不成?很快这个土包子就会知道,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半个时辰过后,所有姑娘的诗和画都摆到了一处,由着大家共同品鉴。众人最先去看,都是何言真的画。她们都很好奇,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到底会画出什么样的东西,哪怕勉强作画,只怕也远不如她们。结果让她们失望了,哪怕她们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何言真画的那幅垂丝海棠最抓人眼球。
甄语福是跟一个清名在外的大家学的,画得十分写意。几斜墨枝,几片绿叶,再点上些许粉红也就成了。甄语福还算有些功底,画出来的十分清雅漂亮,只是这花你说是海棠也成,是桃花也成,把叶子去了将点花的墨水换成大红色,就成了红梅。
何言真则是画的半树海棠,用的工笔,近处的嫩蕊金黄花瓣粉红,瓣瓣分明朵朵清晰。稍远处的则是深浅不一的粉色,这粉色又透着几分亮,颜色灿烂得如同透着晨光的朝霞。枝头上还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小鸟,使整幅画看起来更加生动热闹。
苏云婳见了喜欢极了:“垂丝海棠可不正如这般灿若烟霞吗?七姐姐当真是将海棠花画活了。”
苏云嫱眼里透出几分意外和欣赏:“可不是吗?若是将这画挂在房中,可就一年四季都能欣赏到海棠春色了。”
见甄语福脸色越发不好,大房的甄语柔只好昧着良心道:“七妹妹画得确实好看,只是过于匠气,不如六妹妹的雅致。依我看,还是六妹妹的画更具灵气些。”
甄语妙也只好附和道:“可不是吗?我虽不懂画,但也觉得六姐姐画得更好些,毕竟六姐姐的画是跟着芳茗大家学的呢。”
甄语福听了这话脸色稍微好些,其他人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甄语妙一向都是甄语福的应声虫,她们早就习惯了。而甄语柔早就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偏偏有了个做妾的庶姐不好说亲,在府中就越发小心了。虽然平时表现得不明显,但她也不敢跟甄语福对着干。
何言真听了这话也无所谓,对于芳茗大家的画她也是欣赏的,可甄语福不过跟芳茗大家学了三个月,形都没学到五分就敢拿出来吹嘘。在家里也就罢了,反正其他姐妹都没跟过名师,可到了外头肯定是要闹出笑话的,到时候她自己就知道后果了。
四房的甄语宁一向看不惯大房嚣张,闻言便道:“六姐姐虽然跟芳茗大家学过几个月,可六姐姐是六姐姐,芳茗大家是芳茗大家,六姐姐不能揪着芳茗大家的名头强行吹捧六姐姐吧?我就觉得七姐姐画得更好看。”
甄语福脸色又不好了,她以为自己强出何言真无数倍,可见众人的脸色,分明就觉得她不如何言真,这要她如何能忍?
甄语福当即就道:“八妹妹说的是,我虽然只跟芳茗大家学了几个月,却也受益匪浅。七妹妹的画这般好,不知师承何处?”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甄语福无赖了,她口口声声强调芳茗大家不就是讽刺她们没有名师教导吗?可她们出身侯府都很难寻到名师,从小长在乡野的何言真就更不可能了。甄语福问这样的问题,分明是在羞辱何言真。
不过何言真却毫不在意,淡淡道:“言真不才,跟槿秋先生学过两年。”
众人一惊,槿秋先生的名气可比芳茗大家大多了。芳茗大家是擅长写意的,工笔也比寻常人好,却少了些许灵气。而槿秋先生却是两者都很擅长,甚至还将两者结合到一块儿使花在得了神韵的同时,又不失其形。
甄家姐妹们再去看何言真的花,可不正有写意的笔法吗?
“不可能!你不过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如何能跟槿秋先生学画?纵使有几分天赋,也不该胡乱吹牛!”甄语福才不相信。
何言真笑道:“我一个乡下丫头,原本是没有机会学的,多亏老定国公给宋大哥送先生过来的时候,也给我介绍了几个,才不至于让我入京后被人耻笑。”
这下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倘若老定国公真的送过先生给何言真,那不就说明何言真算定国公府亲自培养出来的儿媳妇吗?她虽然长于乡野,却是侯府千金,从小教育也不比京中贵女差,那她嫁入国公府也是名正言顺的。她们纵使起了旁的心思,只怕也不能如愿了。
苏云嫱见气氛不好,连忙打圆场道:“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师承何处又有什么关系?姐妹们只要真画得好,谁又能不认呢?大家按照老规矩投票吧。”
因为甄家几房关系有些复杂,每回苏家姐妹的小宴上,大家都是匿名选人的。甄语福平时觉得没什么,此刻却不大乐意了,她很想知道到底有谁敢背着她支持何言真!
可其他人没有反对,甄语福若是提出不满的话便会被当成她输不起,甄语福不想背上那样名头,最后什么也没说。
苏云嫱给每个姑娘都发了一张白纸条,又取出了一个碧绿的竹筒,让姑娘们写好名字后叠起来依次放入竹筒中。等大家都投完了,她才将白纸条都取出来一个个打开统计。
“六表妹两票,七表妹八票,我竟然也有两票?”苏云嫱见了好笑,投她的一个是她亲妹妹苏云婳,另一个笔迹陌生,想来应该何言真投给她的。
而甄语福的那两票,看字迹一票是甄语安投的,另一票则是甄语福自己投的。虽然说自信是好事,可在这种情况下甄语福投她自己未免落了下乘。
何言真笑道:“嫱姐姐的海棠春雨虽与眼前景色不同,但也颇有意境,我很喜欢。倘若嫱姐姐不介意的话,这幅画不如送给我吧?”
在何言真看来,苏云嫱虽然在笔法上较自己逊了三分,可比起甄语福还是强出不少的,而且这幅画的意境确实很好,她是真心喜欢。再加上何言真今日前来,其实是有意拉拢苏家姐妹的。
她与大房注定无法和平共处,恰好甄九芳与简氏一向不和,她多亲近亲近苏家姐妹,也能气到简氏。她在甄老太君面前没有分量,甄九芳却有,她对苏家姐妹好些,关键时候让甄九芳帮她说话也容易些。
甄家众姐妹并非没有眼光看不出好坏,只是看不惯甄语福一直嚣张,便全都投了她要甄语福难堪。从前甄家最受宠的是甄语福不假,可日后谁能说得清呢?在她们看来,何言真能够得到老定国公的重视,嫁入定国公府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先跟何言真卖个好。
苏云嫱笑道:“难得我的画能入了七妹妹的眼,妹妹喜欢,拿去便是。”
“那便多谢嫱姐姐了。”何言真让知雪帮她把画收了,又笑道,“这香原本就是我出的,如今又归到我这里来,怪美意思的。不如这样吧,我再出个彩头,大家一起来玩飞花令如何?”
飞花令是当下时兴的一个行酒令,每人念一句七言,这一句必须带个花字,花字从第一个字落到最后一个字算是一轮。这一句七言可以是自己临场创作,也可用前人句子,从诗词曲中选都行。
甄语宁笑道:“飞花令可是行酒令,七姐姐要我们这些姑娘家玩,可得拿出足够的彩头才行。”
何言真笑道:“我不仅准备了彩头,还准备了应景的海棠花酿,姐妹们要不要尝尝?”
“我尝过桃花酿、梨花酿、杏花酿,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海棠花酿,必须得尝尝。”苏云嫱笑道。
这原本是她们潇湘苑办的小宴,可到现在何言真已经完全夺走了苏家姐妹的风头。苏云婳微微不满,苏云嫱倒是淡然自若。她们寄居在甄家原本就地位尴尬,如今遇到了日后最有前途的何言真,便是有什么不满也得在心里藏起来。
更何况苏云嫱并无不满,何言真画得比她好是事实,何言真出手阔绰也是事实,就算何言真要在她的院子里收买人心又如何呢?她既然有这个本事,那就让她收着,左右对自己并无损失。 天运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