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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侯的钱确实来历不正，包括简氏手里的银子也是如此。简氏一直都是甄家出手最阔绰的，手里的好东西只比松鹤堂的两位老人家少一些。她原本就是甄家几个媳妇里头嫁妆最丰厚的，再加上主持中馈多年，捞了不少油水。
简氏每个月都会拿手里的余钱去放利钱，这事永恩侯也知道。一开始永恩侯怕事还在口头上阻止过简氏，简氏便多给了永恩侯一些银子，永恩侯尝到甜头以后也就不说什么了。到后来，永恩侯甚至会利用他那个闲差捞点油水，然后将那些油水交给简氏去放利钱，最后得到的利润永恩侯要怎么挥霍简氏都不管，所以大房得宠的姨娘庶子们才能过得那样逍遥。
“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是放利钱的，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知霜好奇道。
虽然他们家姑娘也是出自永恩侯府的，还是永恩侯与简氏的亲生女儿，可是永恩侯跟简氏都不要这个女儿，那他们家姑娘自然也没必要对那两个没有眼光的家伙客气。更何况简氏之前还派了好几波杀手去追杀何言真，何言真来到永恩侯府，也是起了几分报复的心思。
“这个消息迟早会有人知道的，我们没必要那么着急。”何言真笑道，“现在家里还在为了二哥高兴呢，先让二哥继续高兴着吧，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破坏了二哥的好事。”
“这倒也是，要是现在就把那事暴露出来，二公子也会受到影响的，府中的姑娘们只怕更不好嫁人了。”知霜叹了口气道，“我看府里还是有几个姑娘不错的，生在永恩侯府，真是可惜了。”
知雪淡淡道：“永恩侯府虽然不太像话，可生长在永恩侯府里的姑娘们，好歹吃穿不愁，也没什么可惜的。”
知雪觉得，真正可惜的是他们姑娘才对。倘若不是被简氏狠心抛弃了，他们家姑娘的成就或许远不止于此。
知霜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只是大房的人没一个像话的，平白连累了我们三房的名声。如今二公子考得好，也不知道大房会不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旁帮着何言真给花浇水的闻鹃撇嘴道：“大公子一向看不上我们二公子，这回他又考得不好，肯定会做点什么的吧？”
何言真笑道：“管他要做什么，最后越来越倒霉的都会是他自己而已，我们可不怕他。”
“姑娘说的是。”
屋里的几个丫鬟都笑了，对她们而言，甄文德就跟跳梁小丑似的，不足为惧。
“对了姑娘，您之前给二公子准备的那份礼物，要什么时候送去呢？”
何言真笑道：“正院那边现在肯定正热闹呢，还是等人少了再说吧。”
甄文宣回了正院以后就发现他们三房兄弟三个的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全都是过来跟他道贺的。只不过一个个都虚情假意的，甄文宣见了并不高兴。
他在甄家除了自己两个亲弟弟，与其他兄弟关系一向都淡淡的。谁都知道，他们三房是最不得宠的，因此其他兄弟或者巴结大房四房，或要明哲保身，与他们兄弟三个都不会太亲近。此刻因为他会试考得不错才过来与他攀交情，不过是为了打听他是如何在寒山外院住下来的。
没人相信他真的是因为有几分天资并且勤快刻苦赢得夫子眼缘的，都觉得他是使了什么手段。要不是三房实在太穷，他们都要怀疑甄文宣是不是给寒山书院塞钱了。
从这儿问不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去，心里没少骂甄文宣小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一点便宜也不让家里的兄弟们占。
他们甚至觉得甄文砚和甄文墨之所以能进寒山书院，也不是因为何言真的面子和这两个孩子自身的天赋，而是甄文宣如法炮制做了什么。
等人群散去后，甄文宣就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日后能够搬出去住，甄家的环境他实在不喜欢。要不是小时候被简氏他们算计了，他其实是有机会堂堂正正考上寒山书院的，而不是靠夫子的怜悯。
然而这种事情说出去别人也不会怪简氏的，只会觉得他们三房的人真没用啊，居然连一个正常的夫子都请不起，连那个夫子有问题都发现不了。
“二哥似乎心情不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何言真抱着她准备好的礼物进来，看见甄文宣长吁短叹，便问了一句。
甄文宣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过来恭贺二哥会试高中的呀。”何言真笑道，“我给二哥绣了一个香囊，也不知道二哥喜不喜欢。”
何言真说着，将自己绣好的香囊递了上去。
何言真绣活很好，那香囊绣的是鲤鱼跃龙门，高高跃起的鲤鱼身上隐隐有化龙之势，还泛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好的绣工。”甄文宣接过香囊赞叹不已，“妹妹这双手可真是巧夺天工。咦，这香囊里装的是……”
甄文宣嗅了一下那个香囊，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方才的烦闷瞬间被一扫而空。
“这是我偶尔得到的一个方子，配出来的香料能够令人凝神静气，效果显著，我想着在殿试之前送这个最好。面见天子容易紧张嘛，有了这个，或许会有些帮助呢？”何言真笑着问道，“二哥觉得这个效果如何？”
“的确效果显著，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了。”甄文宣笑道，“你是不是给慎之也绣了一个，要我帮你捎过去？”
“还是二哥懂我。”何言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一个用布包好的香囊递了过去。
“哟，这包得还挺严实，是不能让我看到吧？”甄文宣好笑道，“都是一样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给我看了？”
“二哥要看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何言真心想，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了，“我这个主要是为了防外人的。”
“既然如此，那二哥就看一眼吧。”
甄文宣将那香囊取出来一看，心里不由有些反酸，虽然宋谨元这回高中状元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但他也没想到何言真会直接给宋谨元绣一个蟾宫折桂。
虽然鲤鱼跃龙门的寓意也很不错，但何言真对宋谨元未免也太有信心了吧？这是笃定了宋谨元会高中状元啊。 天运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