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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琳转过身来。
此时，她弓着后背，低着脑袋正盯着我看。
若不是我被人及时拉开，只要一抬头，势必跟她四目相对，说不定还会来个亲密接触。
我看着她那一张被烧焦的脸蛋，皱巴巴的如同泼了硫酸，想想就心有余悸，脑门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嘿嘿，你见过我的宝贝儿子吗？”
我稍稍稳住心神，骂骂咧咧道：“儿子，儿子，你特么都死成这副样子了，还想着你儿子！我哪儿见过你儿子，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儿子……”赵琳直起身体，眼珠子上翻，似乎在极力回想。
靠，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不记得，还要找儿子？
“小阳，她是人是鬼？”许笑天抓着我胳膊。
我心想这还用问，她都死了好几天，肯定不是人。
但是，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她身上并没有鬼魂。
也就是说，她目前只是一具尸体！
一具被烧成炭的尸体！
这就奇怪了，难道她诈尸了不成？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保安经理室，屋里亮着昏黄的光线，除了简单的摆设，没有看到丁金的人影，更没有什么宠物。
莫非是鬼道的梦魇术？
以我之前的经历来看，梦魇术只在活人身上出现过。
“没看出来。”我摇了摇头，问道：“许哥，梦魇术可以控制尸体吗？”
“那不可能。”许笑天放开我胳膊，道：“鬼道的梦魇术只是利用鬼魂钻入人的脑子里，制造恐怖的幻象，扰乱正常人的思维。长期以往，人就会胡思乱想意志消沉，甚至精神错乱痛不欲生，最后走上轻生的道路。”
我听他说完，心里更是疑惑。
不像诈尸，没有鬼魂附体，那赵琳怎么可以走动，还可以说话？
突然，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脑海——谷震。
谷震的草人魇术倒是可以控制尸体，但是他控制的尸体行动缓慢，不像眼前的赵琳，不光可以说话，还会发出诡异的笑声。
再者说了，谷震都已经死了，连鬼魂也被谷乾练成鬼丹，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起来了！”赵琳忽然一嗓子打破沉静，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我马上提起长剑，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儿子叫小宝，他才六岁，白白胖胖很可爱，你见过小宝吗？”
听她的描述，我想起刚被玄灵真人打散的提灯小鬼。
六岁，白胖，这些蛮符合提灯小鬼的形象。
不过，赵琳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何况提灯小鬼是玄灵真人的儿子，和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没见过。”我不耐烦道。
赵琳的眼睛里透出失落，脑袋一歪，转过身去，走向楼道的另一头。
“许领导，她……我们怎么办？”林一问道。
许笑天看了看保安经理室，“你们三个搜查这间屋子，我和小阳去抓赵琳，任由她这么在山庄里晃荡，万一伤到别人，只会给咱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好。”林一走到房间门口，忽然停下，抬手捂住口鼻，扭头冲小高甩了一下脑袋。
小高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来，直挺挺的靠着墙壁，空洞的眼神盯着前方。
“吓傻了？！”小李拍了他肩膀一下。
“啊！”小高大叫一声，头发瞬间炸窝，仿佛丢了魂一样。
我笑着摇摇头，跟着许笑天去追赵琳。
“她身上没有鬼魂？”许笑天边走边问。
“没有，跟活人一样。”我摇头道。
“不对啊，难道是……不可能！鬼道的人应该不会。”
我听她这么说，刚想开口问，他冲前边的赵琳喊道：“喂，你去哪儿啊？”
赵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嘿嘿笑着，“去找我的儿子小宝，你要帮我找吗？”
“帮你找也可以，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啊？问题？什么？”赵琳的语速缓慢，活像一个傻子的口吻。
许笑天停下脚步，和她隔开一段距离，“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叫……我叫……赵……赵琳。”
我顿时很无语，就她目前这智商水平，许笑天还要问几个问题！
恐怕问完以后，天都亮了！
“你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许笑天继续问道。
“死？我……我死了？”赵琳张着嘴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黑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滴在地上。
果然，你看她这智商，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我死了？我……死……了？”赵琳重复着这三个字，慢慢抬起胳膊。
当她看到自己焦黑的手掌，突然尖声叫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我看着她发狂的举动，也不敢冒然上前，“对，你死了！”
许笑天拍拍我肩膀，朝我摇摇头，冲赵琳道：“你没死，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赵琳慢慢蹲到地上，两手捂着脑袋，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我不是这个样子，我不是这个样子！我皮肤很白很嫩，不是这个样子！”
我更加无语了，心道：跟一个非人非鬼的尸体费什么劲？
“许哥，你想问她凶手，又说她没死，我看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许笑天拧巴着眉头，眼睛盯着赵琳，好像在等奇迹出现。
就在这时，楼道尽头拐弯的地方传来一声暴喝，“你不是左师兄，你是什么人！”
紧接着，又传来一道放荡的女人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看我是什么人呀？”
这女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魅劲，听起来分外耳熟，正是肖红月的声音！
原来左峰是她假扮的，怪不得那眼神看起来似曾相识！
许笑天望向楼道尽头，低声道：“是她，她怎么来了？”
“你认识肖红月？”我问道。
许笑天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赵琳，也没点头，也没摇头，也不说话，好像没听到我的问话。
就在我准备问第二遍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我，眼神里透着不可置信，诧异道：“你也认识她？”
“谁？肖红月？”
许笑天点头。
“见过几次面而已，不怎么熟，你怎么也认识她？”
“她是事务局的死对头，我认识她不算稀奇。”
“死对头？”我皱眉道：“许哥，你们事务局咋回事？鬼道和你们不和，肖红月是你们的死对头，你们事务局怎么这么多仇家？” 百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