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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她所料, 再回去时就听说,那家人搬走了。
何霜降先拿东西去了隔壁婶子家,她这几日都在村子里, 虽说心里有把握, 具体是个什么经过却不清楚, 此时正好来打听一下。
上回说了要给的百文钱, 这会刚好也一并给了。
这婶子开了门, 瞧见何霜降, 再看她手上要递过来的东西, 心里也欢喜
“哟, 可不敢收”嘴上这样说着,何霜降递过来却没有推辞, 连带着一串钱也收进自己荷包。
“要我说, 你这主意真不错,也不费事,就将那家人吓得起不来床”
“哦?怎么一回事?”
“先是每晚都有人哭,就在她家院里, 要不是听你说了怎么一回事, 我怕是都要吓得搬走哩”这婶子幸灾乐祸, 这家人一搬走, 往后再没人同她抢烂菜叶了“第二日又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是在他家门口瞧见死了好多年的张贵和夫妻俩……”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家人就一个接一个病了,那家小孙子也夜里似乎被吓着了, 浑身发热意识不清, 怎也好不了, 他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蛋, 送去大夫那, 吃上几帖药,好是好了,夜里一听到哭叫声又开始了。也不知道你是咋找的,每日到夜半,总有孩子去她家敲门喊人。幸而我家离得远,否则指不定也叫吓着了”
何霜降拍拍她的手背,一番感谢自不必提。那家也是个抠搜性子,门口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全搬走了,只是门上还挂着把大锁,这也无碍,去铁匠铺子借个大铁锤,砸掉便是。
“那家人何时搬走的?”何霜降想起来,又问了一句,她是怕这几人又转头回来。
“昨儿一早,就回村子了,一家老老少少,还雇了辆牛车,精神具都不太好,应是吓狠了”
听完大概,何霜降也笑了笑“可劳烦您帮忙了,家中还有些点心吃食,等我搬过来,再给婶子您带些”
“小娘子客气了!”
这边了解完事情大概,又去了一趟城外土地庙,几个孩子见她过来,都是一脸自豪。
何霜降没带吃食,想着等过几日铺子开起来,有时间可以多做些果子点心送过来。
“这五两银子,是这几日的报酬”
独臂男子不肯接“这太多了,万万受不起,我们也没做什么……”
“先都说好的,一个孩子五钱银子,剩下的是给你和这两位婆婆的”何霜降板起脸“天渐冷了,几个孩子脸都冻皴了,拿着钱买些褥子。单你自己个儿便罢了,孩子皮肉细嫩,别叫生了冻疮,你也在买口吊锅,冬日里也好叫孩子们吃上一口热乎饭。”
独臂男子这才接下,几个孩子也是一脸感激,夜里睡觉都挤在一起取暖,如今有钱买被褥,总算能暖和些了。
何霜降这边送完钱,也走了,还得去趟张荣保那,如今那家人搬走了,她就赶紧去立了契约,先只是口头说了一句,如今八字有了一撇,自然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张荣保似乎也听说了这事儿,毕竟这几日城里也就这事儿说的最热闹。
讲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多数人都在替他死去的父母可惜,顺道骂上两句占他家铺子的二叔。
里头张老爷子挣扎着坐起来,声音比上回来时更虚了
“荣保……谁来了?”
张荣保朝里头喊了一声“上回那个买铺子的。对了,爷,你一会把契书拿给我,都说定了,下晌得去官府走一趟哩”
“咳咳……你二叔…没事吧?”里头又咳了几声“这……这可是你爹…你爹苦了半辈子才买上的铺子,你…就这般,卖了?”
张荣保沉默了一瞬,后有些怏怏“爷,旁的先不说,您先把这病瞧好”
何霜降站在一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老头分明就是想把这铺子白给他家老二,又怕他家老二得了契,更不管张荣保,才一直没将房契地契给出去。
他这想法也正常,不肯让自家东西落到外人手上,总觉着抓在自家人手里才是好的。哪怕张荣保这二叔不成器,这老头还是想着大儿子没了,往后他爷孙俩都得挂靠着老二一家,从不肯想着将这铺子卖了,好叫自己过的好些。
从前那些来买铺子的,恐怕一多半是叫这老头三句两句打发走的。
只是这回何霜降她赶巧了,逢他爷病重,不开好药活不下去,这才让张荣保打定主意要卖铺子。
旁人家的事,她心里清楚,却也不好说出来。
张荣保同她说定,下晌去衙门过户,这事儿便算成了。
跑了一上午,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想着要开的铺子,还摸不清方向,干脆拿钱去城里最好的那家来客酒楼吃了一顿。
摆摊子都会,这开酒楼饭馆,却不是简单的事,趁着这回,也好生学学。
看了半天,才感觉跟普通铺子的确不一样,掌柜的、跑堂的、后厨大师傅,一应人手各司其职,井井有条,若她那小铺子,这么些人只怕还挤不下哩。
再看菜单,都是刻了牌子挂在墙上的,若有客人嫌麻烦,也有机灵的小二抹布一甩,走到客人跟前,顺顺溜溜报出一段菜名儿。
何霜降点了个菜,又要了碗汤,只这两样,已是花了五十八文钱,搁外头,都能称上两斤上好的猪肉了。
味道也还不错,没什么叫人惊艳的感觉,只能说对不起这价儿。无外乎地段好,加上名气在,所以临近中午,客似云来。
吃完这么寡淡无味的一餐,何霜降就走了,周老先生新请了个厨娘,菜烧的一般般,既有人照顾,她便不好多插手了,况且何守文那事儿,她还不晓得怎么解决。
幸好这铺子即将盘下来了,否则日复一日,还不知道如何自处。
铁匠娘子早将她奉为座上宾了,虽说东街摆摊的人少了很多,她都以为这做煎饼的炉灶卖不出去了,万没想到下面几个镇上的人听说以后,都来她这打听炉灶的事儿。
镇上就不似清水城这样管制严苛,分的是先来后到,谁占了先机,就合该赚钱。另外,临近几个城的铁匠铺子,打听到他家有卖这炉灶的,也都想花大价钱买这法子。
铁匠娘子自然不肯卖,这都是钱生钱的买卖。
何霜降想了一会“若要你卖,你就卖呗,横竖不在一块儿,再者说了,这清水城的买卖总有做尽的时候”
“你这说的也有些道理”
何霜降不打断她的想法,交了钱,叫张能人过几日直接把东西送到铺子里,也省得来回倒腾了。
下晌过了契,又交了税银,这铺子便完完全全是她的了。
铺子上挂着大锁,显然那家人还不死心,不想将这铺子还给人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去铁匠铺子托张能人拿大锤敲了锁,这才进去看里面的情况。
前面是对外开的铺子,从里面绕进去就是个小院儿,里头种了些半死不活的菜。
这里头还要好好捯饬一下,这家人也不知道怎么住的,好好的院子,给造成猪窝。边上那一圈细棍子围起来的,应当是养鸡的篱笆,地上不少粪便也不清理。
何霜降叹了口气,的确还要好好改造一番。
朝外那间铺子,叫张荣保他二叔一家改成了库房,许久不曾用过,吊了不少蜘蛛网,地上也是一层灰,东西搬空了,不知道以前放的是什么。
后院是几间屋子,重新拾掇一下,原先的厨房已经被推掉了,还需要重新收拾一间出来做厨房。
还剩三间,两间住人,剩下那间放东西。
如此规划了一番,何霜降心底也越来越火热,恨不得立马将铺子开起来。
重新换了把大锁,何霜降又朝里头看了一眼,打定主意,院墙也要像家中一样,弄些竹尖靠在墙后头,正好后山上有不少,还得回去一趟,砍些过来。
还有卖铺子毕竟是大事,虽说爹娘心里都有数了,但正式敲定以后,还是得说一声的。
张氏还没来瞧过,听说真买了铺子,也想着来瞧瞧,何霜降自然巴不得,自个儿有些本事,自然想显摆给爹娘瞧瞧。
家中磨盘也是要带过去的,她都计划好了,先也卖朝食,早起磨些豆浆之类的热乎吃食,另烤红薯之类的吃食,冬日里天冷了,这些都是很吃香的,哪怕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去庙里烧香拜佛,回去路上都得买一个尝尝。
还有炒栗子。
何家寻了板栗树,在屋外种了好几颗,如今都差不多长成了,每年都能收不少,今年家中没人,何霜降跟石头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去一次,因此这栗子也就在家放着,也不知坏了没有。
张氏勤快,一进门就皱眉了,闲这铺子邋遢,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又洗了一遍。
这院里还有口井,何霜降先还不知道,进来以后才发现的,要真论起来,花五十两银子买下这间铺子,还真不亏。光是这一口井,一两银子怕都不一定够。 掌勺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