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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一上午, 东西就卖的差不多了,不少人都是奔着卤蛋来的,这玩意儿新鲜, 她们都没吃过, 家里有点家底的也愿意花钱尝尝新鲜。
到了中午, 何霜降就收了摊子了, 看样子还是朝食比点心好卖, 不少有钱买点心的, 也都是富庶人家, 宁可多花些钱去铺子里买。
除非像那位婶子一样, 急着去自家儿郎去下聘礼,要买的多, 自然图便宜好看。
得多想些这街面上没有的生意, 若是单单只卖卤蛋,要不了多久,客人就吃腻了,说起来也是托了隔壁卖阳春面那家人的的福, 稍带着她生意都好了不少。
何霜降把早上卖剩的麻花收拾些好的出来, 包好拿给人家。
这卖面条的应当是夫妻俩, 男人拉面, 女人收钱,一早上生意好的很,直到中午还时不时有人过来。
何霜降把一包麻花拿过去, 那女人笑了笑“客气了, 这怎么能白拿你的东西……”
“都是挨着的, 一上午借您的光, 生意不错”
那女人听这话, 也颇为自得,收下东西,道了声谢,转身忙去了。
何霜降也没再说话,跟她爹一起收了摊子。这明儿还是得做些适合早上吃的,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摊子还是支不起来,她爹在这就好多了,一个顾着麻花摊子,一个顾着卤蛋。
“明儿一早我再过来,这几天地里活少了,我瞧着这生意是不错”等把东西送回去,何大牛便要回去了。
“您吃了饭再走”
何大牛向来寡言,也不好意思在周家停留许久,自是不肯,何霜降一句话又让他站住了
“顺便带些回去给我娘,家里没人,她指定就随便糊弄两口”
中午回来的有些迟了,石头跟大哥中午都不回来,周老先生既然将大厨房给她用,又分了屋子让她先住着,每日饭食她自然得精心伺弄。
原本想找个厨子,现在厨子也不用找了,何霜降也乐得这样,免了每天来回跑。
近来周老先生胃口不太好,吃不下,油腻的就不敢做了,春天腌的一坛酸笋上回来的时候也带过来了,南边竹林多,春笋冒头,弄回来泡在坛子里,腌制过的酸笋口感不似新鲜笋子那样略微发涩,反而脆脆嫩嫩,别有一番滋味。
酸笋汤做法也简单,基本上人人都会,不过要是做的让人印象深刻,吃了一回忘不了下一回,还得需要技巧,外加何霜降这双巧手。
酸笋切丝,过一遍水,这样酸味儿能小些,有些不习惯酸笋味道的人也能接受。
待酸笋过了一遍水,再把胡萝卜连同泡发的木耳切丝。
等水烧开放三丝,加油加料,最后一个鸡蛋搅匀,借着开水冲熟,何大牛在底下添柴禾,想着好久没吃上大丫做的饭食,怪想的。
何霜降无论做什么饭食总有种行云流水之感,加上无论放盐或放醋心里有谱,手上有数,每回都是刚刚好,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最近城门口好多偷着卖茭白的,何霜降早上去的时候遇到,买了几根,中午清炒一个。
这两个菜也就够了,没几个人,多了也吃不完,周老先生是不吃剩菜剩饭的,何霜降也不爱吃,她感官灵敏,总觉得吃着味儿不对,所以每回做饭食,分量都把握的刚刚好。
柴火锅煮饭掌握好火候,外面会有一层锅巴,吃起来喷香,就是费牙。
等锅里饭冒气泡,端着调好的鸡蛋羹放进去蒸,这鸡蛋羹周老先生每顿都要吃上一碗,好克化,还养人。
单分出一些装在碗里,等下她爹顺便带回去。何大牛不肯留下来,就多装了一些,等回去跟张氏一起吃。
酸笋汤没上桌,就惹得人垂涎三尺了,何大牛帮着收拾好桌子,周老先生也很是客气,拿了一个小匣子,递给何大牛
“前些日子才知道,平顺这孩子腊月里就要成亲了,也没备下什么礼,你替他收下,回头交给他”
平顺就是大郎的大名儿,乡下人孩子小时候都按顺序叫的,往后成了亲,就得喊大名儿了,没得混了辈分。
何大牛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也不敢接,生怕东西太过贵重,自家要不起。
“你且收下吧,别管是什么,我一孤老头子,留再多的身外物也没甚用处”周老先生一副生气的模样,何大牛不敢顶撞,只好先接着,回去之前再留下来,叫霜降还给周老先生。
小匣子一接过来,就感觉到这里头怕是装着贵重物件儿,他也做过好几年的跑货郎,见识颇多,这木头匣子摸起来都不同凡响。
“守文呢?回来才瞧见在院儿里玩?往常吃饭第一个的,今儿怎么到这会儿了还不见人”
提到何守文,周老先生又叹了口气“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到底是在外面待久了,把性子养左了”
何大牛早上只瞥了一眼,只觉得瘦瘦小小,怕周老先生叫早上闹得那一出生了气,出言相劝“到底还小,慢慢养着便是,性子总会拧过来的”
周老先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像是多一会不见人影了,一直拘在家里不准出去,莫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何霜降脸色一变,想起来什么似的“呀!大哥前几日回来还说这几日街上又拍花子的,丢了不少孩子,这可别是叫拍花子拍走了!”
周老先生一听脸色也变了,立马就想出门去寻人。
“爹!你先跟我出去找!周老先生您先回去,您岁数大了,可禁不起折腾”何霜降把人掺进屋“您别急,那孩子精明的很,必是不会丢的”
先去找一圈,实在不行再去找大哥。
何大牛跟何霜降分开找,一个往南边一个往北边,先找到就给带回去。虽说没见到那孩子的脸,但是看身形他差不多还是能看出来的,且都说跟石头长的像,那一见面自然是能认出来的。
何霜降从北边一直绕到早上摆摊的东街,犄角旮旯都翻了一遍,仍没见到人。着急忙慌赶去衙门找大哥,也是巧了,刚到门口,大哥就出来了,估计是得去巡街。
“除了啥事儿?”
“守文……守文那孩子不见了,我回去的时候还在院里,宅子里找过了,没有!”何霜降气喘吁吁地给大哥解释“后院那小门往常不会开的,刚刚我瞧着开了一道缝,大概就是从那溜出去的……你前几天不是说街面上有拍花子的,可别是叫拍花子拍走了……”
“应当不会,今天上午那伙拐子抓到了,就藏在城外,里头还关了不少孩子,现在都送回各自家中了”何大郎皱眉“人应当没叫拐走,你再找找,我去托人打听打听 ”
“成!咱爹也不知道找到没,我先回宅子瞧一眼”
两人兵分两路,得知那伙拐子被抓起来了,何霜降放心不少,估计这孩子就是被拘着不叫出门,想出去玩玩。
果不其然,会宅子的时候人已经回来了,此时正跪在院里头,周老先生正拿着戒尺打他背后。
何大牛在一边眉头紧锁,何霜降叫醒他“这是在哪找到的?跑哪去了?”
“这……”何大牛为难,似乎有些不好说。
周老先生打的更狠了,何霜降怕把人打出个好歹,赶紧抽了戒尺“您消消气,这孩子不过出去玩了会儿,何至于此”
“咳咳!这孽障!我瞧着性子是掰不回来了,赶明儿叫人牙子拉走”
何守文听了这话,抖如筛糠“先生我再不敢了,您别赶我走”
两边僵持不动,何霜降也怕周老先生气坏了身子,赶紧把人扶进去歇着。
“怎么一回事?按说只是出去玩一趟,周老先生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何霜降想把地上跪着的人扶起来,何守文却梗着身子,不愿意起来。
“这孩子他……他”何大牛仍有些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您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
“他跑到那花柳巷子去了!唉!我原本没打算进那巷子里找的,可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就想着拐进去看看,谁知道这孩子就在那……”
何霜降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我老觉着这孩子眼熟,我看人还从来没看差过,总觉着熟悉……”
“那可不是,这孩子长的跟石头像的很,若不是您待我娘好,我都以为这是您在外头偷摸生的了”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胡咧咧”何大牛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何守文“你是从哪来的?家中可还有人?今年多大?”
何守文低着头不理会他。
何大牛却想起什么似的,原本怜惜的眼神瞬间变了,冷声拉走何霜降“别理会他了,这是你三叔家的……”
原本跪在地上的何守文猛然抬头,面上有些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何大牛呵呵冷笑“原以为当初断了道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想不到转了一圈儿又遇上了”
听她爹提到三叔,何霜降就懂了,原本还想进去劝劝周老先生的心思也歇了。
但凡留着口气在,她家跟何三叔都不会搭上一句话。 掌勺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