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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衣裳也该换了, 回回都是这一身,也不怕人家瞧出什么端倪来”
何霜降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的确回回都是这一身。
且这料子还不是什么好料子, 这回再去醉仙楼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只怕真会生疑。
难不成现买一件?
谢明远将人表现收在眼底, 去对外头那叫元宵的说了一句
“你此番去北边, 不是带了一件皮裘子, 拿过来”
元宵撅着嘴, 低声念叨
“人家新买的呢……”叫谢明远一个眼神, 又将话咽了下去。
二人又商量了一遍, 就出了门, 一个白狐裘,一个青狐裘, 瞧着贵气十足, 真是一家人的模样。
元宵同何霜降身量差不多,再将头发束起来,瞧着就是个俊俏男儿的模样,一出院子, 不少人在后头笑
“元宵, 你不行啊, 姑娘穿着比你可好看多了”
“去去去”元宵摆手, 他不在意这些了,大哥说了,晚上将他心心念念的那根白玉簪给他, 等再过二年, 他再养胖些, 也是个俊俏小郎君。
醉仙楼门都还没开, 谢明远直接上去敲门, 里面过了许久才有人来。何霜降佯装委屈地站在谢明远身后,门一打开,就怒气冲冲绕到前面,指着开门人的鼻“好你个醉仙楼,爷今儿就要将你这破地方拆了”
谢明远将人重新拉回去,又对前来开门的青年笑了笑,
只是这笑里的深意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开门的叫二人气势唬住了,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
“二位爷先等等,我去禀了林妈妈……”
“呵,她好大的架子”
边上有聪明的,赶紧屁滚尿流跑到楼上找人。没一会,这老鸨就顺着楼梯下来了,瞧着似乎刚起来,头发松散,衣衫凌乱。
“这这这这……竟是小郎君啊”
林妈妈叫桌子角碰了一下,也顾不上叫痛“小郎君今儿怎来的这样早”
谢明远拦住想要凑近的老鸨“我这弟弟素来顽劣,朝你这乌七八糟的地方跑了几趟,家中规矩森严,我自然得罚,这些暂且不说”
说完朝她看了几眼,眼中肃杀之气吓得林妈妈战战兢兢,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我的确不知啊,开着门做生意……”
谢明远皱眉,挥手打断她的话
“家规甚严,且家弟自你这回去,身上起了不少红疮,寻了城中大夫瞧过,皆不知是什么缘故,思来想去,也就你这地儿不干净,劳烦将我弟弟前几回来时见得那姑娘带过来”
林妈妈暗道不好,阿泉那死丫头自己不知道从哪染得病,将每日送饭食的丫头子染上了不说,竟将这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也染上了。
“阿泉这几日染了伤寒,不能见风”
林妈妈眼睛转了又转,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不交人?”谢明远声音淡漠。
“不不不……不敢”
这林妈妈心下定了不少,这家小郎君瞧着是真喜欢她家阿泉的,反正事已至此,不如将阿泉转手卖了,也好多赚一笔,支使边上人将泉姐儿喊过来。
泉姐儿身上也尽是红疮,脸上已然不能看了,脖子被挠的破了皮。
谢明远将何霜降拉到身前,又掀开戴着的兜帽,赫然是一模一样的红疮。
“你先前不是说这姑娘染了风寒?”
“许是……许是小郎君在别处染了什么,又跟阿泉在一起,结果将阿泉也染上了……”
何霜降做出气极的模样,一脚将人踹倒
“好你个老虔婆,敢编排爷,爷平日里吃穿用度,是你个老婆子想都不敢想的,怎会招了脏东西。”
谢明远再次将人拦下,冷声开口
“要说伯府下人照顾不好家中主子,只怕早叫发卖了,况且沾染上这能过人的疮,你这婆子也是好笑”
“伯……伯…伯府?”林妈妈差点瘫倒在地,她见得顶厉害的人物,也不过是城里员外爷或者清水城边的土地主,哪见过什么伯府公子啊“敢问郎君是哪家伯府里的公子?”
“京中泰康伯府,祖父葬在清水城外,恰逢冬至,家父遣我兄弟二人回来祭拜”
“大哥!你同这害我的婆子说这老些作甚!”何霜降翻了个白眼。
谢明远瞪了她一眼,语气嗔怪“你别放肆,此番本就是叫我们莫要忘了祖宗根基,你倒好,等我回去禀了父亲,还有你一番受的”
二人这轻松惬意的对话,更将林妈妈吓得抖如筛糠,是了是了,早有传言清水成早年出了个阎王,领兵打仗,战功显赫,先帝赐了爵位,老来回乡安葬,差不多就是这二位郎君的祖父了。
思及此,直接跪倒在地
“您大人大量,我实在不知道这死丫头打哪染上这疮,这丫头与我这楼子并无什么干系,您只管带走,生死在您,在您……”
“死到谈不上。”
泉姐儿瑟瑟发抖,林妈妈推了她一下“还不给两位爷磕头”
何霜降看不过眼“爷的人你也敢动,当心爷叫人推了你这破楼子”
“欸,不敢不敢”
“还不去将这姐儿的身契拿过来”何霜降颐指气使,站在谢明远身边,颇为豪横。
“这姑娘值多少银子?”
林妈妈赶紧摆手“可不敢当,已叫贵府小郎君受了一番苦了,怎敢再要银子”
“可不是,大哥,还给她银子,我都还没找她算账呢,瞧我这一身疮,可痒死了,该回去叫人来推了这破楼子才是”
“好了!等我回去再收拾你,愈发无法无天,若叫人知道你逛楼子,只怕父亲都要背地里叫人笑话”
林妈妈赶紧跟着开口
“您二位放心,这事儿天知地知,绝对不再有旁人晓得了”
“你倒也识趣,这回便算了。”谢明远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却将一群人唬的一愣一愣“这姑娘与我家弟弟有了瓜葛,我势必要带走的,另外,这事儿要是宣扬出去,丢了我伯府的颜面,你……”
“定不会叫旁人知道!”林妈妈连连打包票,这事儿能直接解决便好,那伯府是何等富贵人家,最重规矩,这事儿要从她嘴里漏出去,她万万担不起。
何霜降也不再废话,拉着泉姐儿,温声相劝
“咱身上这疮,等回了京,定找最好的大夫来瞧……”
看着几人走远,林妈妈扯着嘴
“阿泉这丫头,攀上高枝儿了”
边上人姑娘身子一拧,语气发酸
“呵,那等大户人家,进的去,有没有命享还不一定呢”
她先看那白裘郎君来时悄悄来了,只是这人都没瞧过她一眼,否则……她指不定也成了伯府姨娘了呢。
“行了,今儿这事儿谁都别说出去,那等人家咱可惹不起”
……
一出门,泉姐儿就抢过身契,撕个干干净净,又朝身后巷子看了一眼,才将将十岁,却叫仇恨蒙了眼。
何霜降叹了口气
“今儿你就歇在我那,明个再去找你哥哥”
泉姐儿跪下,朝二人磕头
“谢姐姐今儿救我一命,否则我只怕哪日就死在里头了”
何霜将暗自无奈,这兄妹二人,遇着什么都想着磕头呢。一边连连摆手受不起,一边将人拉起来,谢明远没什么动作,旁人面前一副冷心冷肺的模样。
不过还是将二人送回去,看着进屋这才走的,等人走远,她才想起来身上衣裳没还给人家,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洗净了再还吧。
说起来她装的还真像,将那老鸨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谢明远更厉害,连伯府消息都能打探的清清楚楚的。
这事儿了了,何霜降心里也就没了疙瘩,一早起来做汤包朝食收拾开了,比预想的好,拢共花了二十两银子,还余下三十几两呢,再加上这几日赚的,接近四十两银子,明年开春看能不能再盘间铺子。
谢明远给的那药膏很是不错,才抹下去,红肿就消了不少,一觉起来就好个七七八八。
泉姐儿也一早就起了,帮着生火,何霜降没敢叫她去外面,怕被别人认出来,至于她自己,前面几回都是乔装打扮,认出来也难,谢明远就更不会了,他长相绝对叫人过目不忘,可也甚少出现在常人眼前。
泉姐儿不敢出门,怕又被抓回去,何霜降只好去了一趟周老先生府上,跟何守文讲了。
他一听便撂下手里的活,赶紧往这边铺子跑。
也因此何霜降一回去就见这么一副兄妹情深的画面,两人哭的稀里哗啦,又低头商讨什么。
何霜降没有上前,她算是仁至义尽,以后这二人同她就没什么瓜葛了。
何守文求她再留泉姐儿几日,他凑了钱,便带泉姐儿回沧州,回去重新开始,想也不会有人知道泉姐儿的事。
这几日汤包卖的好,城里不少人都来尝过。
所以突然见到林妈妈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怕泉姐儿突然出来,叫人看见,又匆忙回后院让她先躲会儿。
天冷她穿着厚衣裳,整个人比前几次去醉仙楼臃肿了不少,又赶紧描了眉涂了胭脂,这一来俏生生的,十足漂亮小娘子模样,瞧着跟什么伯府小郎君一点瓜葛也无了。
幸好这林妈妈也没仔细看,要了三屉汤包就走了。 掌勺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