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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薛县丞与崔淼都走出了东院,崔淼临走的时候,还别过头,扫视了赵云微一眼,又似有似无地对白家夫人点了点头。
赵云微的目光始终都盯着白家夫人,见到她对崔淼颔首回了礼,赵云微的心中猛然一紧。
看来,这白家夫人和崔淼之间果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
待到薛县丞和崔淼离开之后,白家夫人才将自己披在身上的薄纱向上扯动两下,侧过身子,腰肢轻莞地扭动了两下,唇角扬动,轻浮的笑容从脸上浮动而过,“夫人跟我进来吧。”
说完,白家夫人已经率先别过头,进了堂屋之中。
赵云微与陈文清对视一眼,两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白家夫人进了屋中,便自顾自地坐在圆桌边,将手中的帕子放在桌上,扬动下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吧。”
陈文清与赵云微坐在白家夫人对面。
三人面面相觑,白家夫人的脸上始终维持着那轻浮的笑容。
“白夫人。”
陈文清率先开口,“我们今日来,便是为了想问问清楚,白松私开铜矿之事,你可知情?”
白家夫人抬眼瞥了两眼陈文清,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两口杯中的茶水,轻然一笑。
“仵作,您也是男子。这男子在外面的事情,岂是我一个深闺女子能随意打探的吗?”
说着,白家夫人还将身子向前探动一番,右手风情万种地搭在自己的耳畔边,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难道仵作在外面做什么,回去之后,还要同自己的娘子回禀吗?”
她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气,顺着空气,弥漫进陈文清的鼻腔之中。
陈文清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右手在鼻尖之下拂动两下,试图将那股香气抵挡在鼻腔之外。
白家夫人看到陈文清这副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拦在自己的唇瓣上,身子还晃动两下,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放荡。
赵云微见状,心中猛然升起一阵怒气。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这一巴掌,声音颇大,惊得白家夫人猛然缩了缩身子,诧异地抬起眼,惊讶地望向赵云微。
她与赵云微的目光对在一起,看到那冷鸷的目光,白家夫人心中一紧,轻声咳嗽两声,只得别过脑袋,刻意躲开赵云微的目光。
“你以为白松的私矿出了这等事情,你还能免于被牵连吗?”
赵云微疾言厉色,冷声呵斥。
待到说完之后,才发现,屋中其他两个人,都诧异地盯着自己。
屋中一片寂静沉默,气氛紧张怪异。
不仅仅是白家夫人,就连陈文清,都正用诧异不解的目光望着赵云微。
见赵云微看向自己,陈文清略显紧张地眨动了两下眼睛,舔了舔因为诧异而微微有些干裂的唇角,这才慢慢地望向白家夫人,“是啊。白松开设私矿,若是朝廷追究下来,你们夫妇一体,谁也别想逃过朝廷的惩处。”
闻言,白家夫人的目光才微微收敛几分,唇角没有规律地向上扯动了两下,虽然有几分紧张,却很快就被她那轻浮的笑容掩盖过去了。
“那又如何?”
白家夫人抬起头,脸上洋溢着风尘女子才有模样,望向陈文清。
“我这样一个女人,还担心会被人连累吗?”
不知为何,赵云微在白家夫人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年岁该有的沧桑。
那沧桑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重新被白家夫人脸上风情万种的笑容掩盖过去。
她冷笑两声,站起身,将身上的薄纱向上拉扯几分,一边往前走,一边笑呵呵地扭动身子,高声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朝廷的规矩,我和白松根本就没有朝廷的婚贴。说起来,我不过是白松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罢了。他的事情,凭什么要我跟着他一同承担?”
言毕,白家夫人猛然别过头,两只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向前探出,盯着陈文清的双眼,唇角微微扬动,笑容阴森可怖。
陈文清闻言,心中也是微微一沉,双目蹙在一起,凝视着白家夫人,话都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白夫人未免想得也太好了。”
赵云微盯着白家夫人的侧脸,缓缓开口。
她的话将白家夫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抬眉望向赵云微。
赵云微站起身,双手抵在桌面上,眉眼弯动,眼中还有淡然的笑意。
“你与白松一同生活了这么久,无论你是不是白松的正室嫡妻,却终究是他的枕边人。他每日回府之后,要面对的人只有你。”
白家夫人的眉眼动了动,略带几分不解地凝视着赵云微。
“换句话说,若是朝廷要兴师问罪,或是株连九族,你这个枕边人便是第一个!就算朝廷看在你没有婚贴的份上,不追究你。那八具尸首的家属,难道会放过你吗?”
赵云微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也更加冷漠坚定。
白家夫人的眉眼颤动了两下,脚下一软,跌坐在凳子上。
“那些家属,现在可都等在县衙里,等着将害死他们家人的人生吞活剥了呢!你若是想瞧瞧,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去看看。”
赵云微双手环抱在胸前,抬着下巴,双眼眯在一起,虽然眉眼弯弯,看着似乎在笑,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白家夫人心底的防线彻底被赵云微的这些话击溃,她一双秀目紧紧地拧在一起,搭在桌子上的右手,也半握成拳,直接泛着白,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些家属拎着自己的衣领,将她扯到面前,抬起一只手,已经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
白家夫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后背也渗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再问你一遍,白松私自开铜矿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白家夫人缓缓别过头,与赵云微四目相视,下巴也打起了颤抖,
“不说?”
赵云微冷然一笑,抬手便一把扯住了白家夫人的衣袖往外而去。 仵作家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