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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穿着睡衣往楼下走。

　　在客厅里看到叶北淮的身影时，何暖抓在楼梯扶手上的五指蓦的蜷缩。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包括从四肢百骸涌来的痛和屈辱。

　　何暖看着那个男人，神色复杂。

　　“你起来了？”听到脚步声，他将热好的牛奶放在餐桌前，头也不抬的跟她打招呼，“下来吃早餐吧。”

　　何暖的脚下像生了钉子，站在那里不动。

　　终于，他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包括看她的目光，依旧淡漠疏离，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没等他再开口，何暖硬着头皮走下去。

　　餐桌上除了牛奶，还有两份简易的三明治，一看就是临时凑和出来的。

　　“吃饭吧。”他将其中一份推给她，包括那本热牛奶。

　　客厅里静的出奇，他默默吞咽着食物，貌似并不打算对昨晚的事做出解释。

　　也对，这场游戏规则的制定从来就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一个配合者，而她唯一的交换条件，便是让肚子里的孩子安然出生。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难道你想检查的指标不合格吗？”

　　见她冷着脸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叶北淮再一次沉声命令。

　　她终究还是听了他的话，将他“好心”准备的早餐吃掉，不为别的，只为了腹中的胎儿。

　　吃完早餐，何暖像往常一样要将盘子和杯子拿去厨房清洗，可是她要动，却见叶北淮已经站起，一样一样的将它们收了，送去厨房。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何暖坐在那里，余光瞥到站在料理台前的男人，不知怎么，心被扎了一下。

　　等她一切收拾完毕，他已经穿好外套，在门口等她。

　　何暖检查完还要去公司的，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干练一些，她穿的是稍显职业的蓝色衬衫和包臀裙。

　　自从怀孕后，身材较之前丰腴了一些。叶北淮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资料夹的时候，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她有些紧绷的胸口打了个转。

　　本来不想多想，可过于显腰身的衣服还是令他回忆起昨晚掌心滑过她肌肤时的绵软。

　　“去产检又不是让你去引，诱男客户，回去，换一套衣服。”他拧眉，沉着脸命令。

　　“所以，依叶总的意思，你公司旗下的女员工之所以能够在行业内取得骄人的成绩，职业潜规则就是靠美色引，诱？”何暖已经忍了他一早上，听他出言不逊，便同样冷漠的回敬了过去。

　　叶北淮没想到闷了一早上的她突然又伸出了尖利的小爪子，气恼之余，竟释然一松。

　　“公司大了，难免有奇葩。比如还有人为了达成业绩，自费去找男公关。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睥睨着她，唇边噙着丝笑，不慌不忙便将她奚落的面红耳赤。

　　一句话扎到何暖的痛处，凝着他那双冷厉的眸，再三权衡后，还是一声不吭的转身，去楼上换衣服了。

　　衬衫和裙子的连接处，衬的她的腰极细，走起路来，有种盈风摆柳的妖娆感，看着那个背影，叶北淮又是一阵心浮气燥。

　　昨晚的事与他是个意外，如果不是突然停电，如果不是她突然撞入他怀中，他想，一切不会那么失控。

　　这段时间，他相思成疾，连坐飞机时满脑子都是何芊芊的身影。

　　他想她好起来，像从前那样鲜活，动人，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正是这种欲念太强烈，才导致他一时情绪失控，将何暖当成了何芊芊，想用她满足自己心底那点渴求。

　　可是何暖毕竟不是何芊芊，清醒过来，那种感觉却如饮鸩止渴，换来的是更加深不见底的落寞。

　　唯一的解药便是何芊芊，他要她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何暖换好衣服后再下来，叶北淮已经不在门口了。

　　楼下，周齐等在那里，看到她出现，他周到的替她打开一侧的车门。

　　何暖坐进去，在副驾驶的位置看到了叶北淮，他沉着脸，又是一贯的冷厉模样。

　　一路上，何暖很沉默，前面叶北淮偶尔和周齐聊几句，说的也全是工作上的事。

　　到了医院，车停好，照旧是周齐给她开门。

　　主仆俩皆是扑克脸，何暖对这家医院却已经轻车熟路，为了赶时间，她一个人在前面步履匆匆。

　　其实只是例行的产检，听听胎心，量量体重，何暖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会儿再去拜见一下YS那位高总监的助理。

　　既然高晴不见她，她只能曲线救国，先拉拢一下她的下属探探口风。

　　可是，本以为检查已经结束了，叶北淮却拿着一张采血的单子，让她去采血室采血。

　　“不是上次才采过血，怎么又采？”何暖想接过单子看看，叶北淮却直接将单据塞进了西装的口袋里。

　　“医生说，你太瘦了，再查一下微量元素。”

　　何暖不疑有它，跟着叶北淮又来到采血室。

　　医生拿着器械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早上吃过早餐，不会影响化验结果吧？”

　　采血的医生轻轻一笑：“放心，不查血糖，不碍事。”

　　看起来很和善的医生足足抽了她六管血，采完后，何暖按着出血的针眼，疼的直吸气。

　　“三天之后取结果。”

　　医生又给了她一个替换的棉签，拿着她的血样，转身进了里面的化验室。

　　“走吧。”何暖出来的时候，仍按着那根棉签。

　　刚才采血的时候，叶北淮一直站在门外。

　　他指间拈着根烟，并未点燃，看到她时，又迅速的将烟收起来。

　　他想说什么，何暖已经擦着他的身子，径直朝楼下走去。

　　楼下的停车场，周齐低着头，若有所思，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才挺了挺背，朝两人走过来。

　　“那个……”何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一眼身后眸色沉沉的叶北淮，“我该去上班了，坐你的车不方便，我还是坐地铁吧。”

　　叶北淮站定，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之前用来止血的棉签已经扔了，但血貌似并未完全止住，一个红色的血点，通过T恤的棉布布料透出来，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叶太太，你老公又在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