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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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棠生怕尉迟东贺下半句话就是让自己也下去和那死胖子作伴。
她心下一颤,也不管那么多了,打算亮出自己朝臣之女的身份。
猛一抬头,却瞅见高台之上,墨色的皂角靴轻轻点在汉白玉地砖上。
赫赫生威的金蟒常服曳撒坠地却没染一丝尘埃。
两名婢女跪在那人膝侧,一个执着装满酸梅的白璧翡翠盘,一个执着装满梅子核的点漆朱红盂。
顾初棠不知那两名婢女托举了多久,只见她们二人一动不动,仿佛那白嫩的手臂是假的一般。
随之,一双骨节鲜明的苍白手指懒懒地夹了一颗酸梅。
顾初棠鼓足了勇气,目光上移到了那镶金缀花塌上坐着的男人,猛然对上那一双暗黑如墨的眸子时,顾初棠沉沉喘了几口气。
难怪坊间有传言,说是当今圣上之所以那么重用西厂提督尉迟东贺,其实是看上了他的容貌。
起初顾初棠是不信的,堂堂一个帝王,怎么会看上一个太监!
如今她如此之近端详着那人,看来,那传言八九不离十了吧……
即便是西街画坊的卫大师怕是都画不出如此俊美的人!
尉迟东贺美人看多了,头一次见这么丑的姑娘,偏偏那丑女还盯着自己打量着,他倒是徒生出一种恶趣来:“把笼子打开!”
顾初棠瞅见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把那金丝笼打开了,她虽是哆哆嗦嗦,但是也知道,自己生死就在此一举了!
“九千岁果然俊美如铸,器宇不凡,犹如仙人临世,风采俊逸……”
顾初棠不是一个爱读书之人,此番夸奖是她早在刚才搜肠刮肚想出来的那些词汇,她觉得自己那些剧本还真没白看,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尉迟东贺盯着顾初棠没说话,嘴里含着一颗酸梅品咂着。
此女丑是丑了点,这双眼睛到真是明澈的很。
那丑女方才就盯着自己,那眸中墨色波澜微起,潺潺生姿。
若非是那双zhuo人的深瞳,他怕是早就已经让人把她连同那笼子一起扔进蟒坑中了。
“你叫什么?”
可能是因为这酸梅子是西域刚刚进贡来的,味道甘醇,入口酸甜,所以尉迟东贺心情也好了很多,便随口问到。
“臣女顾初棠,参见九千岁,祝九千岁您老人家万寿……”
“你自称臣女?”顾初棠奉承的话还没吐完,就被尉迟东贺低哑的声音打断了,
“哪位朝臣之女,说来听听。”
来了!
生死在此一举!
“家父乃是工部尚书侍郎顾右庭……”顾初棠深吸一口气,重点在后面,一定得好好表现,
“平日里臣女就听家父说起过九千岁您,说您年纪轻轻便掌印批红,气度不凡,还说您心思缜密,心系天下,是个心善之人,定能辅佐皇帝稳固我朝疆土!”
顾右庭自然没说过那番话,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话中夸赞他人美心善,而且自己又是朝臣之女,他即便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了。
遑论自己这堂堂京门贵女……虽然是个庶出,但也是尚书侍郎的女儿,想来这位九千岁也得给几分面子了!
“咳咳——”
顾初棠听见尉迟东贺轻咳了声,便忍不住抬头再看了一眼。
只见的他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似乎是被梅子核卡了一下,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地递上了茶水。
他抿了口水,这才缓缓出声:“顾大人啊……嘶,上个月顾大人上书给陛下的奏折可不是这么写的,莫非是本督记差了?若真是本督记错人了,那这次赈灾真就委屈了顾大人。”
顾初棠顿时感觉脑子里一片轰鸣,这话中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父亲去赈灾就是因为上书奏折弹劾了尉迟东贺。
此人又是个爱记仇的,所以便暗中报复父亲……
这回撞到了铁板上了,顾初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一阵跳腾。
尉迟东贺一招手,一个太监就托着一份奏书手上前来,他拿过那奏书,翻了几下,扔到了顾初棠面前:“本督最喜欢听别人谏言,也好随时审视自己的缺点,所以特此做了个漆涵装些个劝诫本督的折子,是不是拿出来看看,也好时刻勉励自己,你说是不是?”
顾初棠见过记仇的,可没见过这么爱记仇的!
但凡是上奏皇帝弹劾他的,他都把奏折压了下来,装进了专门的漆涵之中,想来日后也会找机会报复回去,就比如自己那直言敢谏的爹。
此刻她哪里敢拿那一份父亲上奏的写满了尉迟东贺坏话的折子,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颤颤巍巍差点就要晕厥了。
她是个胆小惜命的,很清楚自己要是晕了的话,那转手就得被尉迟东贺毁shi灭迹了,所以她再害怕也得忍着!
“本督听说顾大人近日来除了救灾,还得费心剿匪,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回来了……”尉迟东贺边说边盯着跪在面前的小人儿,看起来她倒是战战兢兢。
而且抛开那近乎毁容的面孔不说,那双眼睛滴溜溜的一直转着,显然这小脑袋瓜里在盘算着如何能保住性命。
尉迟东贺很久没看见过这么有趣的丑丫头了,他便一时间起了心思,想着逗一逗她。
果然,顾初棠被这一句话吓得一时间就眼泪汪汪了。
这不是在暗示父亲可能会死在外乡,到时候尉迟东贺只管告诉皇帝父亲是剿匪意外身亡,那和西厂半点关系挂不着。
虽说自己是莫名奇妙就穿越而来的,但毕竟她现在已经有那尚书府三小姐的记忆,左右是不愿意看着父亲被佞臣诟害致死的。
况且,这顾侍郎死了也是白死,尚书府无人撑腰,自己日后怎么生活?
一时间顾初棠早就已经想了良多,但是她脑子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以前自己拍戏时遇到这种情节都怎么发展来着……好像是……舍身救父?
演戏嘛,自己最在行了!
顾初棠此刻早就已经吓得面色发白,哪里记得自己此刻贴了一副丑了吧唧的面具。
她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爬到了尉迟东贺的大腿边,硬是将那托着梅子核的婢女挤到了一边:“若是九千岁不嫌弃,那,那日后臣女伺候您可好?”
她扬起了脸蛋看着尉迟东贺,双颊也泛起了一些红晕。
尉迟东贺垂眸看向那丑丫头,此刻她正抬着头,衣襟微敞,露出了那节如若白莲藕段的脖颈。
他不经意地又撇了一眼,若不看脸的话,倒也是个mei/态十足的人儿呢。
“伺候本座……”尉迟东贺斜睨着眸子盯着她,似乎在想着从哪里下口。
顾初棠心道不好,自己怕是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正念及此,只听得那略带几分挑弄的声音从自己头顶响了起来。
“瞧你吓得……啧啧,本座又不会吃了你,既然你有心xian/ 身于本座,可莫要后悔。”
献……身?
自己何时说过这句话了!
这死太监可真会偷换概念,伺候和献身可不一样啊,况且,自己如今这带着面具的丑态他也不嫌弃?
“九千岁,我,我虽然笨,但是会做一些吃食,酸梅枣糕,酸梅桂圆羹,酸汤梅子粥……我都会做,可好吃了!”
顾初棠觉得自己还可以再争取一下,她可不要做这死太监的对食啊!
“西厂不缺做饭的,你且凑近些,本座给你个宝贝。”
顾初棠哪里知道他这有打算整什么幺蛾子,不过既然阎王发了话,那自己硬着头皮也得接下这劳什子“宝贝”了。
她只见那人较有兴致地招了招手,随即来了一个小黄门,他托着一卷轴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尉迟东贺面前。
“瞅瞅,这可是蓝翎纱锦织就而成的绣图,一寸千金,有市无价。”
顾初棠心中虽有疑惑,可也不敢言语,只得听了命令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卷轴。
不就是一幅画吗!
卷轴也就两臂长度,顾初棠起初没看出什么门道,可逐渐展开那画轴,她的脸也越发的烫了,着了火似的烫,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
chun /宫十/八式图!可真是个好“宝贝”!
“喏,好好学学,日后伺候本座可是用得着的。”尉迟东贺弯着腰,手肘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将脸凑近了顾初棠轻声吐息道。
“九……九千岁,奴家这脸如此丑陋,可……担不起这重任啊!”顾初棠已经泪眼汪汪了,若不是她谨记着这面具沾不得水,怕是早就嚎啕大哭了。
“冲着本座与顾尚书平日交好的份上,本座也不会嫌弃你的,况且……”他顿了顿,“本座就喜欢你这种重口味的。”
顾初棠顿时瘫坐在地,小脸煞白,他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要跟爹爹死磕到底了啊! 九千岁的废柴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