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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父亲送行
“吁——”
为确保玉绊心行事便利，皇上下旨封玉绊心四品花医兼随军御医。
有了官衔，随行的侍卫都对她好了几分，路过她家的药铺前甚至还问她，是否下马车看看。
她慵懒地伏在车窗上，观望了片刻铺中的喧闹忙碌，便又放下车帘，淡然道：“走罢。”
“绊心！绊心！”
闻声应是爹在叫她，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小姐，不停下看看吗？”雪绒细声问询道。
“停车罢，我下去看看。”她结束了思量吩咐道，待车停稳后由雪绒扶着悠悠下了车。
今日的她一袭紫藤色齐腰长裙，深紫腰带上依旧悬着小瓷瓶，青丝绾作十字髻，没一支长流苏浅紫花簪，颊侧留发掩住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唇上与雪绒玩笑时点了水红颜色忘了未擦，衬得白皙面容极有气色。
“爹。”她上前一步，自然地唤了一声。
父亲望着她的神色，仿佛在打量着一个新奇的事物，半晌未曾言语。待她轻咳一声，父亲才缓声道：“听闻……你近来作了宫里的花医，这是要去何处？”
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答复：“去边境。”
“边境？”父亲的面色微沉了些，双目亦隐入阴影间，“我听闻近来边境不太平，你真要去？”
她挑了眉，有些听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皇上圣旨已下，岂能不遵？”
“这……说得也是。可这路途遥远，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你……”父亲支支吾吾的，似乎要表达些什么，又无法表达得她能听明白。
马儿打了个响鼻，她略有不耐烦地打断了父亲的话：“爹，事态紧急，我还要赶路。若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我便要出发了。”
父亲显露出局促不安的模样，欲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不自觉地躲开。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父亲突来的亲近，捏着手不禁退了半步。
“听闻，你在宫中妙手回春，不但治好了七皇子，还治好了三公主。爹知晓，你向你娘学了傍身的技艺，可当花医也许于你而言并非最好的出路。”
爹在怕什么？怕再度有人对她这个仅余的骨医出手？还是怕牵连到了家中，还有这间药铺？她轻笑一声，对父亲报以灿烂的假笑：“谢谢您，我过得很好。女儿身负重任，这便告辞了。”
车轮“轱辘轱辘”地动了起来，她倚靠着马车一角，伸指挑起车帘一角，倾身歪出半只眸眼看了一眼父亲。父亲的发，好似白了一些。她这般想道，躺靠在了座上，眼前浮现起母亲尚未离去前，父亲温柔的模样。
原来失去一个人，变化竟是如此之大的。那若是她也失去了一个人，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她不知怎地思及此问，可却又因从未经历过而不明所以，摇了摇头作罢。
反正，她觉得有些可怕。
一路窗外风景变幻不大，毕竟初离京城的第一日，落脚处自然也还属京城周遭的繁闹地带。瑂国最为贫穷的地方，其实并非边境与外国接壤之处，而是位于京城与边境交易区间的过渡区。
那个地区，皇宫对其管辖不及边境之严，也不似京城周边那般触手可得。且不管是与外国交易，还是与京城联系，都处于一个不近不远的尴尬距离。因而此地中人无法依靠商业，只能单纯以挖矿和农业发展，并不繁荣，甚至被百姓戏称为“三贫之地”。所谓三贫，贫山、贫水、贫人。
有道是穷山出恶人，玉绊心第三日要面对的，就是这般恶劣的环境。
不过那是后头的事，难得出宫，自然是要趁夜好好逛逛。就在玉绊心觉得夜幕降临应当停下脚步找间客栈落脚的时候，马车竟换了个车夫接手，而后便继续往前驾去。
她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头，忙出声问道：“怎突然换了个车夫？天色已晚，不寻客栈落脚吗？”
“禀报花医大人，皇上有命，要尽快赶到边境芜清城。今夜不寻客栈歇脚，花医就在车上歇下罢。”
“哈？！”计划破灭，但她还不能轻易放弃能在床上睡个好觉而不是在马车上颠簸一夜的希望，忙关心道，“车夫虽说换了人，随行的侍卫们总会疲累罢？这样不好不好。”
马车外传来另一个声音：“花医大人不必担忧，皇上早在各地安排了人马，每到一处便会更换一批人马。”
你们考虑得还真他娘的周到！能不能为我这个可怜的弱女子考虑一下！
马夫又开口了：“花医大人放心，小的会把马车驾稳当，好让花医安心歇息的。”
都颠成这般了还睁眼说瞎话，我现在就把你从车座上踹下去信不信？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优质睡眠而叹气。毕竟人家当差的也不容易，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过分的话。
不多时，马车又停了下来，她本以为是希望重返，不曾想是有人送来了一床柔软的大棉被。她抱着那床棉被，充分感受了一下柔软，然后捏起拳头锤了几下。
“小姐，你，你这是怎地了？身子不舒服吗？”雪绒紧张地问道，车外随行的人听见了，也相继复读起来，甚至停了马车。
她没想到一个小动作会引起这般大的反应，忙大声道：“我没事！继续行车！”说罢，她捏了捏雪绒的脸，小声怪道：“你啊，别乱说话。你瞧瞧外边那些，反应多大呢。”
“那还不是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了”，雪绒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又委屈道，“雪绒方才是真担心小姐，小姐却当雪绒是在说胡话，雪绒可伤心了呢。”
“好好好，不怪你不怪你”，她扯着棉被在雪绒身上盖好，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两眼一闭靠在座上，“睡罢，今夜可不好睡呢。”
在她开睡后，车夫驾车确实迟缓了些，但还是免不了发出声响与晃动。就在她实在困得不行快睡着了的时候，马车忽然来了厉害的个急刹车。 骨科圣手小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