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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当门不易
“你和许季可真逗。此事我也有些印象，那些小姐后来……似乎是死人了？”
查案是刑部之事，他与许季谈论归谈论，却不会深究。毕竟他从巫族领地千里迢迢跑到这皇宫来，可不是来办案的。
他要查明巫族分裂的缘故，查清贺显到底对巫族做了何事。他的父亲，巫族分裂前的原巫族族长，究竟去了何处。
他倚靠在长廊栏杆上，仰头望着绿中有黄的银杏树，抬手接住一片飘向他的银杏叶。
“这片银杏叶，可否给我？”
身侧清冷如泉的声音入耳，他惊转过身，看看手中的银杏叶又看看玉绊心，递出手去：“自然可以。”
削葱指从宽袖间探出，捏住了银杏叶柄，将银杏叶从他手中取走，指腹微微碰了下他的手。他收了手，握了握拳，发问道：“你要这银杏叶作甚？”
“这金色的叶，你不觉得好看得紧吗？”
好，好长的一句话。他呆呆地点了头，俯身捡起落在长廊上的一片银杏叶，端详起来：“这金色的叶子，像个小扇子，确实蛮好看的。”
“这世间一花一叶，都很美，只可惜人心不美。”
话里有伤绪。他猜测着令玉绊心说出此语的缘故，离神时分不自觉说出了心里话：“这世间一花一叶，都很美，只是不及你半分。”
“俏皮话。”
他觉到玉绊心的不满，忙闭了自己的臭嘴，五指并拢拍了两下。你这臭嘴，好不容易搞起来的气氛，这下可好，全搞砸了罢。
“你喜欢花吗？”
提起花，他念起多年前所见，嘴角不禁微扬，复又傍着栏杆说道，手中一片银杏在风里抖：“你应当未见过，巫族领地里有两座大山，山中有一条长长的山谷。山谷中一到秋时，遍地皆是幽蓝的花朵，舒展开长而细的瓣，显露出素白的花蕊，甚为动人。我们巫族人称此花为‘岚’，山风岚。”
“你名中岚字，是否与此花有所联系？”
他本以为玉绊心会好奇此花开放之美，不曾想竟是先问了这花与他名字的干系。既然问了，他便解释一二：“昔日父亲采了一大把岚花送给母亲，母亲便答应嫁给父亲。岚是爹娘的定情信物，所以我就叫岚，山风岚。”
玉绊心也伏在栏杆上，指间夹着的银杏也在风中颤：“美好的寓意，我记住了。”
少女颊侧散落的青丝被风吹起，露出少女整张清丽面庞，与一双剪水双瞳，映着满树银杏。眼前女子居然说要铭记他的名，他不敢相信地欣喜道：“你真会记住？”
“会。”
“花医可是第一回说这样的话，植大人你可真是厉害。”连银铃都夸赞他道。
他不禁有些飘飘然，又端详起了手中那片银杏叶，发觉它比先前好看了千百倍。他决定要把这片叶子带回去夹在医书里，留作纪念。
“银铃，莫要多言”，玉绊心忽而看向了他，突如其来地询问道，“你可知晓选秀女子消失一事？”
他挠了挠头，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答应道：“略有耳闻，不甚清楚。”
“听闻你与刑部姜秉仁姜大人有交情。”
经玉绊心一提醒，他才想起姜秉仁那家伙，几日来真是忙得要命。他昨个儿无聊特地去寻姜秉仁下棋，敲屋无人反应，又听宫人说姜秉仁确在屋中未外出。吓得他以为姜秉仁出了事，挺身而出将门撞开。谁知一撞开门，竟看见姜秉仁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睡得雷打不动，他连连拍桌拍得掌心疼也没把姜秉仁叫醒过来。
“姜秉仁！”他一记手刀不客气地敲在姜秉仁头上，这才把姜秉仁的呼声打断。
姜秉仁慢悠悠地从桌上爬起来，眼都还没睁开，又趴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怕姜秉仁在这睡着了凉，便叫来门外打着哈欠的两个宫人把姜秉仁搬到了姜秉仁在刑部的卧房。
搬运好姜秉仁后，他盘问了那两个宫人，才晓得刑部近来上上下下为了内搜皇宫，外搜京城，找寻那些显贵人家的小姐而忙得不可开交，别说姜秉仁这个刑部头子，下属们宫人们都快吃不消了。
听闻玉绊心想找姜秉仁，他面露难色：“我确实与姜大人是好友，我与他乃是下棋所识的棋友。只是这几日，他为了查案，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恐怕没空见客。”
“不去试试又怎么知晓。”玉绊心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去姜秉仁那打探消息。
那些小姐之中恐怕是有哪一位对玉绊心极为重要，否则身为花医，就算闲来无事，也不会想去打探这桩事。就像他与许季，听归听，闹归闹，办案终究是刑部之事。
他见玉绊心一本正经的神色，松了口道：“我先领你去瞧一瞧，姜大人若是不开口，我也无法。”
到了刑部，果不其然，敲门又无人响应。他将耳贴在门扉上，隐隐约约听见屋中的呼声，晓得这姜秉仁定是又睡得像头死猪。他向玉绊心摊了摊手，无奈道：“看来姜大人又在屋里睡着了，今日只好无功而返。”
他没想到这个子不高面容稚嫩的小姑娘，居然会比他还要霸气，竟扶了银铃的肩，拎着裙抬起腿来，向着门扉用力一踹。
他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别！这可是刚修过的门！再弄坏我要赔钱的！”
玉绊心一脚下去，门扉纹丝不动。小姑娘斜睨了他一眼，用命令的口气道：“我踢不开，你来。”
“这……”他立在这扇刚撞过不久的门前，有些无所适从。门兄，请你原谅！一定要挺住啊！他双手合十，朝门拜了一拜，飞起一脚踢了出去。
他是自幼习武之人，自然与小女子不同，一脚下去，门当即应声而开。他见门扉无事，得意地蹭了蹭鼻，看向一旁的玉绊心，却发现身边的人早没了踪影。他扭头一看，玉绊心已跨过了门槛，而一扇歪斜的门扉，正缓缓朝玉绊心倾去。
“小心！” 骨科圣手小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