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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夜色朦胧
“你可知晓你在做一些坏事？”
她听见植岚的问话，疑惑地抬起脸，脸上沾了雨水，有种凉丝丝的感觉：“你在说什么？”
植岚握住她放在腰际的手，转过身面对着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会让我禁不住想抱着你。”
这也算坏事么。她似乎听了句古怪的情话，一手又勾上植岚的腰。
夜色并未浓如墨汁，她连地面都能看清，看清自己的腿与植岚的腿贴在一起，两脚落在植岚两脚之间。
“好了好了。”她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往下一蹲脱离了植岚的手，手拉着沾湿的衣裳抖了抖，些许凉意钻进里衣，使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两人都不知说什么好，屋里又静寂了。她又有了寂寞之感，大胆地牵住植岚的衣角，问道：“留下来与我说两句话罢？反正也睡不着了。”
植岚温热的掌心包裹了下她冰凉的指尖，眉毛一纠：“你先去换身衣，我去前面，不看你。”
“好。”嘴上说着好，有个男子在屋里时换衣裳，她虽说脸皮厚也会有少女的心慌。她翻柜找出替换的衣，想起植岚也湿了身，将上回何烨星借她的男装也找了出来。
她拎着那衣衫左看右看，总觉得……大小似乎不太合适。不管了，有得穿就不错了。她抱着衣衫跑到背对着她的正人君子身边，双手递出衣衫：“你也湿了一身，把这换上，免得着凉。放心，我也背对着你，不偷看你。”
于是屋中二人遥遥相背，玉绊心立在灯火间，植岚站在阴影里，屋中只余下悉悉索索的换衣声响，拨动着二人的心弦。
她许是太过紧张，换衣服跟男人似的，一脱一套一扎，眨眼便穿好了衣裳，虽然穿得马马虎虎。
“我好了！”她激动地转过身去，正看见植岚衣衫套了一半露出的大白肩，忙慌地捂住了双眼，捂眼睛的手岔开了宽宽的手指缝。
植岚的动作急促了些，衣衫往上一扯遮掩住了肩头。她这会才灰溜溜地回了头，放下手来叠在身后，嘴里心虚地小声哼着：“我好啦——我好啦——”
“有点小了。”
她听见植岚的自语，踮着脚尖好奇地挪过去，一探头瞧见了遮不住胸膛的衣襟。不对，是瞧见了胸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把头缩了回来，动了动脖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抓了抓头打趣道：“是小了些哈，你都拉不上了呢。”
“如此，便能放心抱着你了。”
她正欲原路返回，植岚突然从身后熊抱住了她。她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热意，面颊也发了一阵热，手不由自主地牵住了垂在身前的那只大手。
她本以为自己的手已是大了的，至少比寻常的女孩子都要大一些。但身前的手比她的手还要大上一些，与她的手不一样，手心是暖暖的，让她凉凉的指尖很愿意待在里边。
她头一歪，倚靠在植岚的胳膊上，傻里傻气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抱我啊？”
“抱着你，会很安心。”
好巧，她也这样觉得。她合上眼，觉得依靠着身后这个尚算陌生的男子，与被贺显照顾两相比较，倒是前者更加令她的心安宁。
像什么呢，就像躺在一片柔软的羽毛里，或是被绵绵白云包裹着。
“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安心”，她沉吟片刻，苦笑着说道，“可，你是谁呢？”
这是让她安心的人，她却不记得了。
“若是纠结这些事，你便又要头疼了。乖，别想了。”
植岚这样说，到底是在逃避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解释过了太多次，不愿再与她解释。还是……植岚真的只是不想让她再痛苦。
可对她来说，弄不清真正的事实，对她来说才是莫大的痛苦。
她挣脱开植岚根本未用力的双手，连蹦带跳地回到床榻上，用厚实的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自然，伤手还露在外面。
“你走吧，我想静静。”她挨不住了，夜色浓郁，屋中氛围暧昧不清。植岚的底细未清，她不敢再如此与植岚纠缠下去。
感情朦胧不清之际，才最容易深陷其中。她垂落眸眼，放松自己的呼吸，将心中的杂念全数清除干净。
窗扉开关声在耳中那般清晰可闻，合上窗扉的一刻，她的心扉似乎也被撞了一下。
她睁开眼，只有地上的水迹，与刚接好的伤手告诉她，方才有个温柔的人站在这里。
“谢谢你。”她喃喃自语时，又想骂自己。骂她真是个马后炮，人走了才想起说这样的话。
植岚当真替她治好了手，可她，何时才会相信植岚所说的一言半语。
“你好渣啊”，她倒下去，而后失了眠，无聊到自己和自己说话，“他人都对你尽心尽力，你却一个人都不愿相信。你口中的小心翼翼，只是为自己的奸猾做借口罢了。”
他人的好处她如数收下，却连心门的一道缝隙都不愿打开。往昔的阴影于她而言，就如此之深，深到无法忘记吗？
她枕着手，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才终于睡着。
次日一大早，她张了眼便再睡不着，坐起身察看自己的伤势，着实比先前好了不少，应该再不多时便能痊愈。
她艰难地动手换好了衣服，正预备叫份早膳好好享受清晨的安宁，贺显便随着早膳一并来了。
她本来要耷拉下脸了，想起自己昨夜想的事，又勉强向着贺显扬唇一笑：“贺大人，好早哇，一起用膳吗？”
“倒是难得见你笑着欢迎我来。”贺显调侃她道，在她身边坐下。
她见贺显狐眸一眯，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斜睨着贺显。
“我记得你几月后便及笄了。”
她神情顿时凝重：“我早已与你说过，误入秀场全然是意外。是你要我……”总觉得这样说过分了些，她再不信任贺显也要有个度，改口道：“我确实答应作为你的未婚妻留在宫中，但你也允诺过我，在我并未同意前不会强求。” 骨科圣手小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