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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鱼肉大宴
“不准笑！”她烧着脸严词制止了植岚的错误行为，抱着手背对着植岚盘腿坐在桶边，那黑鱼还没半点人情味地甩了她一脸水。
植岚笑得更欢了。她鼓着脸，爬过去掐住植岚的脸，朝植岚直瞪眼。
“你啊，这么多年，在我面前总还像个小孩子。”
调查悬案，设计他人，逃脱追杀的玉绊心，与在植岚身上寻求安心，撒泼生气的玉绊心，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二人。她也不晓得为何一个人的心性会变化得如此之快，植岚于她而言，到底是有何与众不同的意义呢？
她左晃一下头，右晃一下头，目光不知在看何处，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晓植岚有没有听见。
“来吧，多钓些鱼，午时我难得下一回厨，请你再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她答应道，心间忽然明朗起来，心情也变作一片晴天。无闲杂人等烦扰，她与植岚边钓鱼边嬉闹，欢欢喜喜地玩了一早上，提着两桶鱼满载而归。
而事实上，那两桶鱼里，一桶半是植岚钓的，半桶是她钓的，这真是今日唯一的败笔。回到回春阁，她搬了张躺椅，舒舒服服地躺在院中的梧桐树下，鱼香由边上的厨房里慢慢钻出来，钻进她的鼻子里，馋得她快留出口水来。她穿好绣花鞋，踮着脚悄悄溜到厨房门边，观察着植岚的动静。
厨房中炊烟袅袅，顺着烟囱往上飘。植岚右手边一个蒸笼溢出清香，左手边大锅里又煎着喷香的鱼，再往左一个炖锅里应当是顿煮着极鲜的鱼汤，案板上放着切好的鱼片，据他说是要做一道炸鱼片，炸出来的鱼片那叫一个金黄酥脆。
她咽了口口水，对植岚此人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身边有个会做菜的男子，就是好哇。她暗暗感叹道，又咽下一大口口水，馋得肚子都叫了起来。她饿得不敢再盯着那些美食看下去，却又不禁凝视着植岚的侧容，看着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那副认真的神色。
她看入神了，口水险从嘴角淌下来，她连忙缩回脑袋舔了舔嘴角，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无脑花痴，盯着个男子看成这副模样，当真丢人得很。
“阿心——”
“诶！我在呢！”她马上从门边窜出来，看见植岚面上粲然的笑，忽地又有些不好意思，手叠在身后绞了绞，声音弱下来，“叫我作什么？”
“吩咐宫人将屋里的桌子搬到院里，再叫两个人来帮我端菜。”
“好。”她极其听植岚的话，屁颠屁颠地去做植岚吩咐的事了。一切布置完毕，为防梧桐树叶落到锅碗瓢盆里，桌子摆在离梧桐树几米开外的七里香丛边，桌面被她刚摘下的几朵七里香点缀着，还放了一个插着白鸢尾的花瓶。那支鸢尾是梅灵赠她的，梅灵照料得很漂亮，她很喜欢。
一盘葱香煎鱼，一碟香酥鱼片，一锅浓汤鱼汤，一盘清蒸鱼搭配植岚调制的秘制酱料。她看得眼花缭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手端着碗白米饭，一手握着双竹筷，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在桌前，本想动筷，见植岚笑吟吟地站在一旁，手中没拿碗也没拿筷子，突然不好意思吃了。她想了想，抬起手把碗筷递向植岚，问道：“你不吃吗？”
“我看着你吃一会。”
宫人备好了另一份碗筷，她看见了，用力地摇摇头：“不，你坐下一起吃。你瞧，碗筷也给你备好了。”
“好好好，我这就坐下，陪你一起吃”，植岚一扬后摆在桌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竹筷，夹了一块蒸鱼肉，沾了些酱料，送到她的嘴边，“尝尝。”
她眨眨眼，张嘴吃了那块鱼肉，鱼肉嚼在口中，鱼鲜为酱料所发散出来，鲜味十足。她伸手想在夹上一筷子，却被植岚压住了手。
“来，再尝尝这煎鱼。”
鱼肉才入口，她便大声赞叹道：“好香啊！好好吃啊！”
“小姐，植公子待您可真好。”棉花在耳边耳语道，完了还轻笑两声。
她想起棉花的事，目光暗了暗，不过被植岚塞了一口炸鱼后，整个人登时又精神焕发。天，这男人做的鱼为何竟该死地甜美。
植岚坐在一旁，又是给她夹菜，又是给她添汤，她被投喂了好一会，才愣头愣脑地问植岚道：“怎么都是我在吃啊？”
“因为你爱吃。”
不，这不能成为她吃独食的理由啊，她是那种人嘛！她伸手夹了一筷子煎鱼，照猫画虎地送到植岚嘴前，用命令般的口气道：“吃，吃多点。”
植岚将那鱼肉含到口中，一双笑眼中的翡翠浅阳下作闪：“嗯，很香。”
她后知后觉地想道，那筷子她用过，如今植岚也用了，那这筷子，她用是不用呢？若是她让宫人换副筷子，那植岚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她贴心地考虑到植岚的面子，克服了心中的门槛子，继续将那筷子用下去。
她夹了一筷子蒸鱼，蘸了酱送入口中，才发觉植岚正托着脸盯着她看，眼角眉梢笑意盎然，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吞下鲜嫩的鱼肉，半是不满地说道：“你吃呀，看着我作甚？”
“那筷子我方才用过，你也用了。”
这句话可是意味深长，她眼神躲闪，瞅着碗里的白米饭，用筷子拨了又拨。
“这才是你，先前你一直都太勉强自己了。”
她仰起面容，痴痴地望着植岚温柔的神色，鼻尖一酸，无名的哭意从心头荡漾开来。她又将脸仰起了些，不想在他人眼前落下泪来。
先前的她是怎样的，她都记不清了。不过当时真是挺难的，到头来也没活成。她抽了下鼻子，勉强咧齿露出笑来，一滴眼泪没管教好，措不及防地顺着面颊滚落下去。
“植岚，和我说说，从前的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可好？”她揉了揉眼睛，压着哭腔问道。
泪雾间影影绰绰的影子，是植岚笑着向她点了头。 骨科圣手小医仙